林清浅的脸部肌肉，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抽动。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和她坚守了十几年的学术信仰，在这一刻，被按在地上，用一种极其离谱的方式反复羞辱。
莫测看着她那张快要绷不住的冰山脸，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对味了，对味了！就是要这种感觉。
用魔法打败科学，用玄学碾压逻辑。
他要亲手把这位未来的cFo，从一个坚定的科学主义者，改造成自己玄学理论的第一个信徒。
这叫什么？这叫从底层架构开始，重塑核心竞争力。
“莫测同学，”林清浅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我是在很认真地跟你进行学术探讨。”
“我也很认真啊，”莫测摊了摊手，“林教授，你信奉的是数据和逻辑，对吧？那你告诉我，康美药业，从财报数据上看，是不是一只完美的白马股？”
林清浅的眉头蹙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们这些学院派，最大的问题，就是太相信纸面上的东西了。”莫测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你们抱着一堆精心粉饰过的‘p图怪’，研究它的光影，研究它的构图，甚至研究它p掉了多少根毛孔。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林清清浅。
“——它首先得是个人，而不是一头画着人皮的猪。”
“你那套财报分析理论，很厉害。但它只能用来给6分的素颜打分，判断她化完妆能不能到8分。可你那套理论，对付不了直接用AI换脸的。因为底层逻辑就错了。”
林清浅沉默了。
莫测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现代金融学术研究最大的软肋。
数据，是可以被污染的。
而他们，却在被污染的数据海洋里，试图建立一个纯净的逻辑天堂。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只有空调的冷气，在嘶嘶作响。
许久，林清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所以，你的意思是，价值投资，已经死了？”
“不，它没死。”莫测摇了摇头：“它只是……水土不服。至少在A股，玄学比科学，好用。”
林清浅看着眼前的男生。
他明明那么年轻，眼神里却有一种洞穿世事的沧桑和戏谑。
狂妄，自信，神秘，且……强大。
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学生。
而是一个来自更高维度文明的观察者，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这些二维生物，在画好的迷宫里，徒劳地寻找出口。
林清浅站起身，拿起莫测的笔记本电脑，递还给他。
审问，结束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审问。
“电脑还给你。”
莫测接过电脑，以为这事就算翻篇了。
然而，林清浅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他当场愣住。
“周五下午我没课，”她推了推眼镜，语气恢复了最初的清冷：“江州西郊有个私人山庄，有个饭局，我缺个男伴，你陪我去。”
哈？
男伴？饭局？私人山庄？
莫测感觉自己的cpU指令集，出现了一秒钟奇怪的乱码。
我趣？这什么神仙剧情？灭绝师太主动邀请穷学生当男伴？导演，是不是剧本拿错了？
他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服务器，瞬间调出了前世的数据库。
“江州西郊”、“私人山庄”这两个关键词一检索，结果自动弹出。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他前世看过的八百部霸总小说dNA瞬间开始攻击他。
江州西郊，富人扎堆的地方。那些所谓的私人山庄，翻译过来不就是“上流社会の银趴”？
那是江州真正的富人区，能进那种山庄参加饭局的，非富即贵，没点社会关系，连当服务员的资格都没有。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个与之关联度高达99.9%的狗血模板，也在他脑海里自动加载了出来。
【都市爽文·经典打脸模板V3.2-龙王赘婿特别版】
场景：顶级私人会所。
主角：身穿拼夕夕百元爆款，气质与环境格格不入。
女伴：身份高贵，美艳绝伦，引来全场觊觎。
固定流程：
1.一个脑干缺失的富二代跳出来，指着主角的鼻子问女伴：“清浅，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穿得跟个送外卖的似的，你什么品味？”
2.主角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尽显王霸之气。
3.富二代恼羞成怒，加大嘲讽力度，并试图对女伴动手动脚。
4.主角出手，一巴掌将富二代扇飞三米远。
5.全场震惊，富二代他爹，一个地中海油腻中年男冲出来，怒吼：“谁敢打我儿子！”
6.此时，一个更牛逼的大佬出现，看见主角后虎躯一震，当场跪下：“莫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7.全场再次震惊，地中海和他儿子面如死灰，当场吓尿。
……
淦！
太土了！土到掉渣了！
莫测在心里疯狂吐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玩这么低级的扮猪吃老虎戏码？演这个太累了，不仅没有片酬，还得自己承担被傻叉恶心坏了心情的风险。
投资讲究的是RoI，也就是投入产出比。
他现在的时间很宝贵，每一分钟都应该用在收割韭菜和布局未来上。花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跟一群不相干的人，上演一出毫无营养的打脸爽剧？
这投入产出比，低到令人发指。
他的人生剧本，是资本大鳄的崛起之路，不是赘婿龙王的逆袭剧场。
想到这里，莫测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身体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和办公桌保持一个礼貌而疏远的距离。
“林教授，恐怕不太方便。”
办公室里的空气，温度仿佛瞬间又降了几度。
林清浅镜片后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意外”的情绪。她设想过莫测可能会受宠若惊，可能会故作矜持，甚至可能会提出什么交换条件。
但她从未想过，他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如此……理直气壮。
一个学生，拒绝了江财大“蔷薇女神”的私人饭局邀请？
这事要是传出去，其离谱程度，不亚于有人宣称自己单手扛起了上证指数。
“理由。”
林清浅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但莫测能感觉到，那两个字背后，是已经被冒犯到的绝对权威。
“因为，”莫测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周五下午，我这儿也有个局。”
“哦？”林清浅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探究。
莫测摊了摊手，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天下午，我得去参加一场公开处刑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