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意外的援手
下水道深处蒸腾的腐臭雾气在黎明前渐渐稀薄，花太郎跪坐在满地污水中，指尖的治愈灵纹早已黯淡成几不可见的微光。黑崎一护苍白的面容在石壁缝隙透入的晨曦中显出青灰色，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志波岩鹫背靠着潮湿的石壁坐下，变形的钩爪横在膝头，金属表面凝结的水珠顺着锈迹缓缓滴落。
角落里突然响起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岩鹫瞬间抬头，钩爪带起的破空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身着十三番队队服的文刀正弯腰避开垂落的钟乳石，黑色羽织左胸的银线纹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腰间刀鞘的水纹刻痕浸着水汽，显然已在暗处观察许久。
文刀先生？岩鹫的声音因彻夜戒备而沙哑，钩爪重重砸在地面溅起污水，你什么时候...
文刀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在晨曦中闪过温润的反光。他走到一护身侧，指尖凝聚的水蓝色灵压刚触碰到对方伤口，花太郎便猛地一颤——那少年死神的额发已被干涸的血痂黏在脸颊，双手因过度使用回道而布满细密的裂纹。你的灵核波动已经弱到临界点了。文刀的声音低沉，掌心腾起的水流咒文如活物般缠绕住一护的伤处，让开，我来。
花太郎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上黏腻的石壁时才发现双腿早已麻木。他看着文刀解开羽织，露出绣着水流咒纹的内衬，那些银线在灵力催动下泛起微光。十三番队三席修长的手指在一护胸口快速结印，每一道水纹灵压都精准地渗入肌理，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暗红色的血痂逐渐褪去。
岩鹫握紧又松开钩爪，金属表面的锈迹硌得掌心生疼。通道顶端的裂缝透入越来越多的晨光，在污水中折射出细碎的金芒。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阳光照亮一护逐渐恢复血色的脸颊时，文刀终于收回手，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未愈的绷带——那是前日保护露琪亚时留下的旧伤。
他的灵压暂时稳定了，但断骨和内脏损伤需要时间修复。文刀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瓶身刻着十三番队特有的流水纹，这是特制的灵力回复药，每三个时辰滴一滴在舌尖。瓶塞打开时飘出清冽的药香，与下水道的腐臭形成诡异的对比。
花太郎颤抖着接过药瓶，指腹触到瓶身残留的温润灵力。他望着文刀转身走向通道深处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自己灵力枯竭时，正是这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接手治疗，水蓝色的灵压在黑暗中持续了整整一夜。
文刀先生...岩鹫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为什么要...
文刀停下脚步，晨光勾勒出他羽织的轮廓，却照不亮他镜片后的眼神。他忽然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接着抬手掩住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里带着刚从彻夜专注中抽离的慵懒：十三番队的人，总不能让客人死在自家地盘。
他转身时，晨曦恰好照到镜片边缘，折射出一闪而逝的狡黠光芒。西侧密道的碎石堆我已经用鬼道加固过，天亮后巡查队换岗时你们再走。话音未落，他又打了个哈欠，拖着长音补充道，好了好了，治疗完伤员，接下来该去看另一场大戏咯——
通道尽头传来文刀皮靴踩碎积水的声音，越来越远。岩鹫握紧钩爪走到一护身侧，看着少年死神在晨光中微微颤动的睫毛，又望向手中的青瓷药瓶——瓶底沉着细小的银色光点，那是高阶治愈灵术的结晶。而文刀那句的低语还萦绕在潮湿的空气中，与石壁上渐渐淡去的水蓝色咒纹一起，如同黎明时分最捉摸不定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