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祭坛上空,墨绿色火焰与赤红色剑光剧烈碰撞,冲击波将周围的喽啰震得粉碎。
墨鳞站在火焰中央,左眼的黑色鳞片闪烁着妖异的光,周身的混沌之力如同活物般扭曲、膨胀,竟隐隐凝聚成一尊古神虚影。
“看到了吗?这就是混沌的恩赐!”墨鳞狂笑,声音透过虚影传出,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唐枫,你以为百年温养就能守住九印?太天真了!蚀心印本就与混沌同源,只需我再加一把火……”
他猛地将手掌按在祭坛上,墨绿色火焰顺着祭坛纹路倒流,涌入地底灵脉。远在唐门天地阁的蚀心印突然剧烈震颤,墨色光芒疯狂扩散,原本温润的印石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如同被毒虫啃噬的枯叶。
“不好!”唐枫心中一紧,神·火麟剑的火焰暴涨三尺,“你想彻底引爆蚀心印?”
“是又如何!”墨鳞眼中闪过疯狂,“蚀心印一碎,九印轮回阵便会出现缺口,混沌之力就能顺着缺口蔓延,用不了十年,整个中洲都会变成我的猎场!”
说话间,他操控着古神虚影挥出巨拳。拳风带着浓郁的腐蚀之力,所过之处,空气都在滋滋作响,连空间都泛起细微的褶皱。
唐枫不敢硬接,脚下风雷紫金翅展开,身形化作一道赤红流光,避开拳风的同时,神·火麟剑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直刺墨鳞左眼的鳞片——那是混沌之力最浓郁的地方,也是他的破绽所在。
“铛!”
剑光斩在鳞片上,竟被弹了回来。墨鳞狞笑一声,左手成爪,抓向唐枫心口:“百年不见,你的剑还是这么软!”
爪风未至,蚀骨的阴冷已顺着毛孔钻入体内。唐枫只觉识海一阵刺痛,那缕被永恒之火压制百年的古神残念,竟在此时再次躁动,与外界的混沌之力产生共鸣!
“就是现在!”墨鳞察觉到他的异动,混沌之力猛地爆发,墨绿色火焰如同潮水般涌向唐枫,试图顺着残念的缝隙,彻底侵蚀他的灵株之身。
“嗬……”唐枫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丹田内的佛魔双元婴剧烈震颤,永恒之火的光芒忽明忽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混沌之力正顺着经脉爬行,所过之处,灵力都在迅速枯萎。
“放弃吧……”墨鳞的声音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回响,“你与古神残念共生百年,本就与混沌同源,何必苦苦抵抗?”
古神残念在识海内疯狂冲撞,混沌之力在经脉中肆意破坏,唐枫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甚至出现了中洲被混沌淹没的幻象——林月瑶化作冰雕,紫梅的玄藤枯萎成灰,唐门弟子的哀嚎响彻天地……
“不!”
一声怒吼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神·火麟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赤红色火焰中,淡金色的符文纹路彻底亮起,如同黎明破晓,瞬间驱散了识海的阴霾!
那是玄水老道留下的清心符,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与永恒之火、佛魔之力彻底融合,催生出一种全新的力量——既蕴含火焰的焚尽之力,又带着符文的净化之能,更有佛魔平衡的沉稳。
“这是……”墨鳞脸上的狞笑凝固了。他能感觉到,唐枫的力量变得既熟悉又陌生,像是混沌的克星,又带着古神的气息。
唐枫睁开双眼,瞳孔中赤金与墨黑交织,却清明如镜。他缓缓举起神·火麟剑,剑尖直指墨鳞:“你说我与混沌同源?或许吧。但你忘了,同源之物,亦能相克。”
“以我残躯为薪,融三力为火,斩!”
赤金色的剑光如同从天而降的天河,瞬间撕裂墨绿色火焰,无视古神虚影的阻拦,精准地斩在墨鳞左眼的鳞片上!
“咔嚓!”
黑色鳞片应声碎裂。墨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混沌之力如同泄洪般从伤口涌出,古神虚影瞬间溃散。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皮肤干裂,露出下面蠕动的墨色丝线。
“不……我不甘心!”墨鳞伸出枯槁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空气。最终,他的身体彻底被混沌之力吞噬,化作一团墨绿色的雾气,消散在风中。
黑风寨的祭坛随着墨鳞的死亡而崩塌,墨绿色火焰渐渐熄灭。地底灵脉中的混沌之力失去源头,开始缓缓退去。
唐枫拄着神·火麟剑,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一剑几乎耗尽了他的灵力,识海的残念虽被压制,却留下了更深的隐患——他能感觉到,残念与清心符、永恒之火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如同三足鼎立,谁也无法彻底压制谁。
“蚀心印……”他抬头望向唐门的方向,天地阁的九色灵光中,墨色虽已淡化,却未彻底消失,显然还需进一步净化。
就在此时,传讯符亮起,是林月瑶的声音,带着焦急:“唐枫,蚀心印的裂纹在扩大,混沌之力顺着灵脉蔓延到了丹堂,韩婉儿正在组织弟子撤离!”
唐枫心中一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驾驭神·火麟剑朝着唐门飞去。
黑风寨的战斗虽胜,却只是开始。墨鳞虽死,他引爆的混沌之力已在蚀心印上撕开了口子,而自己体内的残念平衡,更是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归墟渊的阴影尚未散去,新的危机已在唐门内部悄然滋生。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剑光划破西洲的夜空,带着决绝与疲惫,朝着家的方向飞去。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他都必须回去——那里有他要守护的人,有他不能放弃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