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奴都记的真真的，不能让任何人接近祭坛，供品桑叶也都需最上乘的，还有就是每日三更送思小姐入喜洞。”
眼前的老嬷嬷以为我在考她，脱口而出这些话。
我听了不明其意，什么祭坛，什么喜洞，瑶小姐指的应该是秦瑶吧？
“嗯，很好！”
我嘴上敷衍着，就站起身来，准备出屋去寻红绳。
这么一直在屋里，只怕是寻不到有用的线索。
刚站起身，门就被叩响了。
“外祖母，瑶儿来给您问安了。”
一个轻柔内敛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那老嬷嬷让秦瑶进来。
门打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面色惨白的姑娘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脑中一阵眩晕，这是怎么回事？
“外祖母？昨日下了一场雨，不知您的头疾是否又犯了。”
姑娘将汤药端到我的面前。
我望着黑漆漆的汤药。
心中想着，原是这老夫人有头疾，难怪脑袋这般疼好似快要裂开了。
“不对啊！你是瑶儿？”
之前我瞧见的秦思秦瑶只是六七岁的孩童啊，怎的一眨眼便这般大了？
“你今年几岁了？”
我眯着眼凝视着眼前的姑娘。
她的五官，倒是和之前看到的孩童有七八分的相似。
“外祖母，您怎么了？我已经及笄了，您忘了么？”
秦瑶凝视着我，眼中带着困惑。
我听罢立刻点头，口中不禁哎呦出声。
“是外祖母老了，不中用了，思思呢？”
方才那老嬷嬷说送秦思去什么喜洞，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外祖母，思思都八年没有出过偏院了，一直都是由您亲自去照拂的······”
秦瑶说到这，眸光直勾勾的盯着我。
她似在揣测我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我立刻叹息一声。
“外祖母正想去看看她呢。”
说着我就站起身来。
秦瑶立马小心翼翼的询问。
“外祖母，我能否也见一眼她，就远远的，在门外瞧一眼也好。”
秦瑶的话音刚落，老嬷嬷便轻咳一声。
“瑶小姐，您该回自己的院子歇息了！养气血的汤药好好喝！您瞧瞧，您的气色差的！”
老嬷嬷此话一出，秦瑶的眸光变得晦暗，在我面前立了许久，才冲我俯了俯身，退了下去。
我则是在秦瑶走后，也起身准备去一探究竟。
“老夫人，这天色都暗了，您？”
想必之前这老夫人天黑后，并不经常出院门走动。
而我则是端起了老夫人的架子，一言不发就径直朝外走。
“寻个轿子来，我去看看思思！”
这老夫人的身子，比之前还要差，走几步腿疼头晕的。
“是！”
老嬷嬷直接安排了软轿。
不过这秦府确实是大，坐了半个时辰的轿子，才到了秦思所居的偏院。
这个偏院入口，就有人守着了。
轿子停在了此处，接下来长长的走道儿，便是这老嬷嬷扶着我朝前走去。
走到尽头就是偏院，院中只有一个屋子，静悄悄的连烛火都未燃。
老嬷嬷立刻点燃手中的小灯笼，为我照明。
踏入这院子，我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棵高大的桑树。
也正因为桑树太过于高大，使得半丝光都透不进来。
行至屋门前，老嬷嬷将屋门给缓缓推开。
我虽已做好了，看到稀奇景象的准备。
但是当我看到床榻上那一大摊白花花的肉时，还是怔了许久。
心中震惊，那是什么？
老嬷嬷却已经提着灯笼走了进去。
我也只能颤抖着一双僵化的老腿，一步一步朝着床的位置走去。
走近之后看到全貌，我顿觉喉咙口一阵阵泛酸。
床榻上是一个极为肥硕的女人，跟之前见过的螺母相似。
不同的是，眼前这女子通身白花花的，长着细细的绒毛。
比起四肢，肚腩简直是奇大无比，远远瞧着宛若一条白胖肉虫。
这样的比例，只怕站都站不起来。
而她眯着眼，朝着我望了过来。
我的唇则是颤了颤，不知此刻该说什么。
“你先出去。”
只能开口，将立在一旁的老嬷嬷先支走。
老嬷嬷便将灯笼留下。
床榻上的女子，眼睫颤了又颤，小嘴儿张了张。
她的脑袋还是小巧精致的，与秦瑶一模一样。
“呃······”
她张口，似说着什么，不过我听不清。
于是我俯下身去，想要仔细聆听。
“外祖母，求求您，放过我！今后我一定会乖乖听您和娘亲的话！”
秦思说着，两行泪从脸颊滚落。
我的心宛若被狠狠揪住。
她变成这副模样，竟是她娘亲还有这老夫人的主意么？
“我真的不想去喜洞，我不想······”
说到此处，她的身体便开始痉挛抽搐。
“老夫人，三更将至！”
老嬷嬷又提着一盏灯笼进来了。
我还想寻个托词，不送秦思去什么喜洞，结果只听“嚯”的一声，秦思躺的床突然翻转。
秦思坠落床下的密道。
我震惊的俯身，那床板已经合上了。
“打开！快打开！”
我冲着老嬷嬷的喊道。
“老夫人，您说过噬神时，不能开着洞口！”
老嬷嬷狐疑的望着我。
这底下便是喜洞？
“我让你打开，你便打开！”
我开口呵斥。
这老嬷嬷虽疑惑，但还是伸手朝着桌上的烛台用力一转。
“嚯”的声响，再度传来。
我朝着床下洞口望去，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清。
但是，能明显听到“吧唧吧唧”的声响，好似是咀嚼声。
“灯笼！”
我抬起手，示意老嬷嬷将灯笼拿过来。
老嬷嬷连忙替我将洞口照亮。
洞穴下方便是一片绿油油，红彤彤的颜色。
绿油油的是桑叶，红彤彤的是何物？
我眯起眼，努力的想要看清，可这老夫人确实是老眼昏花了。
“老夫人，您怎么了？”
老嬷嬷见我蹲下身，眯着眼看的认真，忙开口询问。
“那红······”
不等我把话说完，老嬷嬷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紧张的神色。
“老夫人，那些红蚕蛊，都是照您所说的，选自最上等的蛊王！每一条老奴都细细察看过。”
老嬷嬷是担心，我怪她办事不力。
“红蚕蛊？”
我心中困惑，索性诈她一诈。
“那你说说，我究竟要让你办何事，从头开始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记全！”
我说罢沉下眼眸，让自己显出几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