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也想离开，但目光扫过那些矿石时，体内那因为《万笑绘卷》而增强的神识，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从其中一块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矿石上，感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不同于普通灵气的波动。
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林凡心中一动。难道捡漏的机会来了？
他蹲下身，假装随意地翻看那些“破烂”，最终拿起那块让他神识微动的黑色矿石，问道：“老先生，这个怎么卖？”
老修士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林凡一眼，有气无力地伸出三根手指：“三……三块下品灵石。”
“三块？你怎么不去抢！”旁边立刻有人嗤笑，“这破石头路边随便捡！”
林凡没理会，拿着矿石仔细感应。那丝波动确实很特别，不像是常见的灵气，反而有点……沉滞？阴冷？
他尝试注入一丝微弱的吐槽能量。
矿石毫无反应。
但就在他准备放弃时，那老修士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精光，压低声音，用只有林凡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小友……好眼力。这‘沉阴铁’……虽非炼制主流法宝的材料，但若是用在……某些特殊阵法或者……对付一些阴秽之物上，或有奇效。三块灵石，不亏。”
林凡心中一震！这老修士不简单！他能察觉到自己的能量试探？而且，他说的“阴秽之物”，让林凡瞬间联想到了禁书区那个要“血食”的香炉！
是巧合？还是意有所指？
他看着老修士那看似昏花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又看了看手中这块名为“沉阴铁”的矿石，心里飞快权衡。
三块下品灵石，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万一这老家伙真是骗子呢？
但那股特殊的波动，和老修士意味深长的话，又让他觉得或许值得一赌。
最终，好奇心和对潜在危险的未雨绸缪占了上风。林凡一咬牙，掏出三块还带着体温的灵石，递了过去。
“成交。”
老修士接过灵石，看都没看就揣进怀里，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收拾起破布上的其他东西，颤巍巍地站起身，蹒跚着消失在巷子深处。
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了。
林凡握着那块冰冷的沉阴铁，站在原地，心里有些打鼓。
这三块灵石，到底是打了水漂，还是……物超所值？
而明天即将公布的考核任务，又会是什么呢？
他抬头望了望清河镇上空那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这片新的天地，充满了未知的挑战和……机遇。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凡将沉阴铁揣进怀里，拍了拍脸，振作精神，“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见招拆招吧！”
他转身朝着云剑别院走去，背影融入熙攘的人流。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茶楼二楼窗口，一道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那道目光的主人，轻轻抿了一口茶，低声自语：
“云剑宗的小家伙……有点意思。这么快就盯上了‘沉阴铁’……是巧合，还是……”
话语未尽，余味悠长。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云剑别院中央的演武场上，已经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所有参与此次考核的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都被召集于此，泾渭分明地站成两个方阵。外门弟子那边大多神情自若，甚至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而杂役弟子这边，则普遍面色紧张，不安地搓着手，或是偷偷打量着那些气息明显强过自己的外门师兄师姐。
林凡站在杂役队伍的中间靠后位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注意到昨天带领他们的张执事，此刻正站在演武场前方的高台之下，与另外几名执事弟子站在一起，神情肃穆。
片刻之后，一位身穿青色长老服饰、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缓步走上了高台。他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演武场瞬间鸦雀无声。
“肃静。”老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老夫姓刑，执掌清河镇据点刑律堂。此次考核，由老夫全权负责。”
刑长老！光是这个姓氏和职务，就让人心生凛然。
“尔等既下山历练，当知修仙之路，非是闭门造车。斩妖除魔，护佑一方，亦是我辈职责。”刑长老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今日，便发布尔等第一项考核任务。”
他微微抬手，旁边一名执事弟子立刻上前，展开一卷兽皮，高声宣读：
“考核任务一：清剿镇外三十里，黑风涧之‘掘地鼠’巢穴！”
任务名称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掘地鼠？大多数弟子，尤其是外门弟子，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掘地鼠不过是最低阶的妖兽之一，个体实力孱弱，只比普通野兽稍强，唯一的麻烦就是繁殖力惊人，擅长打洞，通常由宗门定期组织清剿，防止其数量过多破坏灵田或骚扰凡人村落。
这种任务，听起来就像是新手村的日常，没什么难度。
然而，刑长老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据可靠情报，黑风涧之掘地鼠群，近期活动异常频繁，数量激增，且疑似发生未知异变，攻击性大增。已有数批前往查探的散修小队失联。”
失联？
这两个字像一块冰，砸进了不少人的心里。散修虽然良莠不齐，但敢去探查妖兽巢穴的，多少都有点本事。连他们都失联了，这任务恐怕没那么简单。
“尔等任务如下！”执事弟子继续宣读，
“一，剿灭鼠群，评估巢穴威胁等级。
二，收集至少十对完整的掘地鼠门牙，作为任务凭证。
三，探查鼠群异变原因，若有发现，及时上报！”
“任务时限：五日。”
“任务形式：以小队为单位行动。小队名单已拟定，稍后公布。”
“任务评定：依据任务完成度、小队协作、情报价值综合判定。”
宣读完毕，台下议论声更大了。
“还要探查异变原因？这难度提升了吧？”
“十对门牙倒是不难，就是麻烦点。”
“失联……会不会有什么大家伙？”
林凡在下面听着，心里也开始快速分析。清剿低阶妖兽是常规操作，但加上“异变”和“探查原因”，性质就变了。这更像是一个侦察兼清理的复合任务，风险未知。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林凡暗道，“这考核KpI，够硬核。不光要输出，还得写调查报告。”
刑长老抬手压下议论，冷声道：“修仙之路，岂是坦途？畏难惧险者，现在便可退出，返回宗门，考核直接判为不合格！”
此话一出，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没人愿意刚下山就背上一个“不合格”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