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把最后一包香烟摆正，退后一步看了看货架。整排香烟拆了盒，单包陈列，整齐划一，标价牌用红笔写了“25元\/包”，底下还加了一句“可拆条零售”。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落在烟盒上，反着光。
秦雨站在柜台后点头：“行，就这样。”
她话音刚落，门外脚步声响起。那个穿蓝衬衫的男人又回来了，这次他没走，直接贴在玻璃门上看香烟。
“这店……还真卖烟？”他嘀咕了一声，推门进来。
风铃响了。
他走到货架前，伸手拿起一包，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真货？”
“当然。”秦雨立刻接话，“正规渠道进的，扫码能验。”
男人半信半疑地扫了码，系统跳出来源信息。他眼神亮了：“还真是。”
“现在烟不好买吧？”秦雨笑着问。
“可不是嘛！”男人把烟放回去，又拿了一包，“我单位门口那家店早断货了，黑市都炒到四十多一包。你们这儿才二十五，太便宜了。”
他说完掏出钱包：“老板，先来两条试试。”
秦雨麻利地开抽屉拿零钱袋，一边撕小票一边说：“欢迎下次再来。”
男人拎着烟走了，门刚关上，又有两个人影站在外面张望。一个叼着空烟嘴的老头，另一个是穿工装裤的中年男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推门进来。
“刚才那人买了什么？”老头问。
“烟啊。”工装男自己走到货架前，眼睛一亮，“哎哟，真有！”
老头蹭过去一看，激动得声音都抖了：“多少一包？”
“二十五。”
“两条！给我拿两条！”老头直接拍出六张红票，“快点，怕啥，我又不是不给钱。”
秦雨收钱、打票、装袋，动作没停。她刚把袋子递过去，门外又来了三个人，全是熟面孔——隔壁五金店老王、修车铺阿强，还有菜市场卖豆腐的老李婆。
“听说你们这儿卖烟？”老王嗓门最大，“真的假的？”
“真的。”秦雨指了指货架，“自己看，随便验。”
阿强立马冲上去抢位置：“我要三条！家里老爷子天天催，我都跑了八个地方没买到。”
“你别挤！”老王一把推开他，“我先来的！一条！”
“谁先来的？明明是我站门口等的！”豆腐李婆也不甘示弱，“我也要一条，给我留着！”
货架前瞬间围了五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全是要买烟的。有人开始抱怨为什么不多进点货，有人说要提前预订，还有人干脆掏出手机当场打电话叫朋友过来买。
秦雨坐在柜台后，手速飞快地收钱、找零、撕票。她的脸有点发烫，不是累的，是兴奋的。
这才多久？不到半小时，二十多条烟就没了。
薛齐原本打算去后屋检查监控主机，看到这阵仗，转身又回来，站到秦雨旁边帮忙清点钞票。
“你去盯一下货架。”秦雨头也不抬，“别让他们把包装弄坏了。”
薛齐应了一声，走过去维持秩序。他个子高，往那儿一站，人群自动让出一条缝。
“一个个来。”薛齐说，“按顺序排队，谁插队谁靠边站。”
大家愣了一下，随即乖乖排成一列。连最横的阿强都不敢吭声。
队伍排好后，气氛反而更紧张了。每个人都盯着前面的人付款，生怕轮到自己时卖完了。
“老板！”排第三的大妈突然喊，“能不能预定？明天我还想买！”
“可以登记名字和电话。”秦雨拿出个小本子，“每人限两条，先到先得。”
“那我现在就登记！”
“我也登记！”
“算我一个！”
本子一下子被围住了。
薛齐看着这一幕，嘴角抽了抽。他压低声音对秦雨说：“你是不是低估了烟的吸引力？”
“没有。”秦雨笑出声。
秦雨顿了顿，继续说：“用烟可以吸引人流。生意也会更加火爆。”
薛齐没再说话。
这时，队伍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突然抬头问：“你们以后还会卖别的吗？比如酒？”
秦雨答得干脆，“酒目前没有。”
“那烟呢？”
秦雨合上登记本，“卖完为止，下次补货要看情况。”
人群顿时炸了。
秦雨听着，没表态，只低头数钱。纸币堆得越来越高，她心里也越来越踏实。
香烟真是有市场地位呀。
秦雨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个最早来的蓝衬衫男人又进来了。这次他带了个同事，两人直奔香烟货架。
“我就说有吧！”蓝衬衫得意地拍同事肩膀，“你看，真卖！”
“多少钱？”
“二十五，扫码能验，比黑市便宜一半！”
同事二话不说掏钱：“来一条！”
秦雨接过钱，熟练地装袋。她发现现在的顾客已经不用她推销了，全是自发传播、自带流量。有人买完不走，站在门口帮她吆喝：“这里有烟卖！正品！便宜！”
路过的行人一听，纷纷拐弯进店。
店里越来越挤，空气都有点闷。薛齐打开风扇，又去门口支了张小桌，专门用来放香烟相关票据和登记本，减轻柜台压力。
“老板！”一个中年妇女挤到前面，“我没带现金，能微信支付吗？”
“能。”秦雨掏出收款码，“扫这里。”
“哎哟太好了！我还以为只能现金呢！”
消息像长了腿一样传开。五分钟内，至少有六个人扫码付款。
秦雨看着手机不断弹出的入账提示，手指都有点发颤。
这才是做生意该有的样子。
秦雨扭头看了眼薛齐。他正扶着货架边缘，防止有人太过激动撞倒商品。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一直盯着她这边，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应付不来。
秦雨冲薛齐眨了眨眼。
薛齐皱眉，低声说：“别闹。”
秦雨笑出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吼：“让让！让我进去！”
所有人回头。
是个满脸胡茬的壮汉，穿着油腻的工作服，手里拎着个破皮包。他一把推开人群，直奔香烟货架。
“还有没有烟？！”他吼道，“快给我来三条！”
秦雨站起来：“有，但是限购两条。”
“两条不够！”壮汉急得额头冒汗，“我儿子今天结婚！车队每辆车都要发烟！少了拿不出手！”
店里安静了一瞬。
随即有人开口：“那你早说啊！我这条让给你！”
“我也让！”
“我不要了，你拿去！”
壮汉愣住，眼眶突然红了：“我……我真不是故意插队的……我就怕买不到……”
秦雨看着这一幕，心里动了一下。她拿起三条烟，又额外抓了一包，塞进袋子里。
“特殊情况给你买三条，再送你一包。”秦雨说，“祝你儿子新婚快乐。”
壮汉猛地抬头：“这……这怎么行！”
“拿着。”秦雨把袋子推过去，“我也沾沾喜气。”
壮汉接过袋子，嘴唇哆嗦了几下，最后只憋出一句：“谢谢……谢谢啊……”
他走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给他让路。没人抱怨，没人起哄，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秦雨刚想喝口水，门口又冲进来一个年轻小伙，满头大汗。
“老板！”他气喘吁吁，“听朋友说你们卖烟？还有吗？”
秦雨看了眼货架。
还剩一半。
秦雨笑了笑：“有，排队。”
小伙转身就对着门外喊：“哥！快来！还有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