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气氛却依旧凝重。
“袭击者嘴里藏了毒囊，被抓时就服毒了，没问出什么。”“影”向温念汇报，声音冰冷，“他使用的干扰装置很先进，带有自毁程序，来源无法追踪。但可以肯定，是‘理事会’的手法。”
温念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站在角落的霍靳言。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她走了过去。
“刚才……谢谢你。”她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少了往日的尖锐。
霍靳言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混杂着痛苦和茫然的脆弱。
“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
温念的心猛地一跳：“什么？”
“不是完整的画面。”霍靳言抬手用力按着太阳穴，仿佛这样能缓解那汹涌而来的刺痛，“是感觉……那种面对危险时，身体先于思考行动的感觉……还有，保护你的……那种……非做不可的冲动……”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词汇破碎，逻辑混乱，但那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汹涌而真实。
“在蓝湾仓储……是不是……也是这样？”他猛地看向她，眼底带着急切的求证，和深不见底的痛楚，“我是不是……也在那里……这样保护过你？”
温念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愧疚和渴望，看着他因记忆混乱而痛苦挣扎的模样，一直坚固的心防，在这一刻，被狠狠撬开了一道裂缝。
他没有骗她。他是真的忘了，也真的……在想起来。
那些她以为早已被尘封的、关于他舍身相护的画面，伴随着他此刻的眼神，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张了张嘴，那个“是”字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却没能说出口。承认这一点，仿佛就意味着要重新审视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怨，要面对一个她尚未准备好的、可能截然不同的真相。
她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转过身，只留下一句：
“你受伤了，先去处理一下吧。”
霍靳言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光黯淡了一瞬，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决心取代。她没有否认！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冷笑着反驳！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前所未有的进展。
他知道了方向，找回了部分本能，也触碰到了记忆复苏的边缘。
而现在，他需要更多的“钥匙”。
他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指令：
【把温琳达带出来。现在，立刻。】
他要知道，六年前，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回到霍氏顶楼，那里已有人在等他——不是温琳达，而是“捕风”的负责人。
“老板，温琳达那边……出了点意外。”负责人面色凝重，“我们的人找到她时，她居住的公寓发生了小型燃气泄漏爆炸，她……重伤昏迷，现在在医院IcU，情况很不乐观。现场初步勘察，倾向于意外，但……”
霍靳言的眼神瞬间结冰。“倾向于意外？”他声音冷得能冻裂空气，“时间点这么巧？”
“我们正在深入调查，不排除人为灭口的可能。”负责人低头，“是我们的疏忽。”
霍靳言挥挥手让他下去。线索似乎又断了。温琳达这张牌，还没用就废了。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温念的“星曜科技”大楼在不远处熠熠生辉。他想起了演示会上她镇定自若的身影，想起了她看向他时，那冰层下隐约的松动。
也许，他不需要再从温琳达那里寻找答案了。答案，一直都在温念身上，在曜曜身上。他需要更多的“刺激”，来唤醒那些被封锁的记忆。
他拿起那枚一直随身携带的、烧焦的蝴蝶袖扣，紧紧攥住。金属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