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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郑重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冰冷的触感,首先从廖洋身下传来。

是粗糙的、随着车身不断颠簸震动的木板。

廖洋在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军绿色的篷布顶,在视野里晃晃荡荡。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尘土和一种说不清的草木混合气味。

我这是在哪儿?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写字楼里那片惨白的灯光下。连续加班第七十二个小时,心脏那阵突如其来的绞痛。

然后还没等他想明白,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刘峰同志,你现在还好吗?”

刘峰?

廖洋猛地扭头,随即因颈部的酸痛倒抽一口冷气,但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个眼前说话的人。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略显宽大的旧军装,梳着两条麻花辫,脸色有些营养不良的苍白。此刻,她正用那双过于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眼神里带着尚未褪去的怯懦,和一丝刚刚萌芽的关切。

这张脸他见过。

在某个失眠的深夜,他百无聊赖地重温了一部叫《芳华》的电影。

那部电影拍完,导演听说就出国了。

电影里那个总是低着头、被所有人排斥的女主角,何小萍。

巨大的荒谬感席卷了他,他僵硬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是一双年轻、骨节分明的手,掌心有着明显的厚茧,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但指缝里还嵌着些许油污,像是刚修理过什么机械。

这不是他的手。

他是一名三十岁的社畜,常年敲键盘的手腕有严重的腱鞘炎,掌心绝不可能有这种劳动留下的痕迹。

“刘峰同志?”少女——何小萍又轻声唤了一句,声音更低了,几乎要淹没在卡车的引擎声里,“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廖洋,不,现在应该说是刘峰了,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猛地转头,看向卡车篷布缝隙外飞速倒退的景象。

土路、农田、穿着灰蓝劳动服的行人、墙上斑驳的标语,一切的一切,都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属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的气息。

一股冰冷的战栗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他不是在做梦。

他,廖洋,一个2025年的普通程序员,新时代牛马中的牛马,重生到了许多年前,变成了电影《芳华》里的男主角刘峰。

而且还是刚刚从北京,把何小萍接回文工团的刘峰!

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进他的脑海。属于原来那个刘峰的记忆,和属于廖洋的记忆,还有那部电影的情节,疯狂地交织、碰撞。

刘峰,“活雷锋”,文工团里无所不能的好人,最后却因为向心仪的女团员林丁丁表白时,一次情不自禁的触摸,被批判、被放逐,上了战场失去一条手臂,余生潦倒。

何小萍,被所有人欺负和孤立,渴望温暖却屡屡受伤,在战场上精神崩溃,最后成为了一个精神病人。

悲剧,几乎写满了每一个,主要角色的结局。

而他现在,就身处于这悲剧开始的地方。

我没事,廖洋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带振动发出的是属于刘峰的、温和清朗的嗓音,这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陌生。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但脸部肌肉僵硬得像石头。

何小萍似乎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迅速低下头,缩回自己的角落,恢复了那种戒备的、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姿态。

看着她这副样子,廖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在电影里,就是这个女孩,带着对新生活的全部憧憬来到这里,却遭遇了更残酷的现实。偷军装照相、被嘲笑汗臭、被集体排斥,她的芳华几乎是由,一连串的伤害构成的。

而原来的刘峰,虽然善良,却因为自己的“圣人”身份和时代的局限,并没能真正地、有效地保护好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

卡车继续颠簸着,驶向那个即将决定许多人命运的文工团。廖洋,或者说新的刘峰,缓缓握紧了那双布满茧子的手。

掌心传来坚定的力量感。

他既然来了,就绝不能让那些悲剧重演。

尤其是身边这个女孩的悲剧。

廖洋的首要目标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何小萍,让她远离那些伤害。

次要目标是规避自己(刘峰),未来的厄运,特别是“触摸事件”和上战场丢失手臂。

他拥有对这个时代来说堪称“先知”的信息,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情商和处事智慧,这是他最大的武器。

文工团马上就快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中属于1976年的、混杂着泥土和希望的味道,充盈了他的肺叶。

“何小萍同志。”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了许多。

何小萍受惊般抬起头。

“待会到了团里,跟紧我。”他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而坚定的语气说,“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何小萍愣住了,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一路上,虽然友善但话并不多的“活雷锋”,此刻的眼神会如此不同。那里面有了一种她看不懂的、深沉而复杂的东西,像是一片骤然变得广袤而神秘的海。

卡车猛地一顿,速度慢了下来。

前方,一片有着红砖墙和苏式屋顶的建筑群,在午后的阳光下显现出轮廓。

文工团,到了。

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开始,是否会转向一个全新的方向?

廖洋(刘峰)挺直了脊背,准备迎接他的,也是他们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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