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白七跳进姚家后院。
茵琦玉则跑去李九家等待。
白三好奇神神秘秘的两人,跟着白七去了姚家,莫名其妙成了帮凶。
茵琦玉见白七白三离开李九家后,点燃李九家的柴房,随之回家。
李九家的柴房也是猪圈,建在围墙边,离主院较远,但是,和李十七家就只有一墙之隔。
李十七腿有残疾,睡眠极差,一有动静就会惊醒。
他最先闻到烟火气,他发现是隔壁起火,他故意等火再大一点后,才叫醒两个儿子,让他们去叫村里人来灭火。
李九睡了他媳妇,心里始终有怨气,他并没打算先去叫醒李九家。
李十七的两个儿子,也是人精,李九对他家不仁,他们也不想好心。
先跑去村长家,由村长的儿子李一凡敲锣叫醒村民。
等二十几个壮汉提着水桶赶来,柴房火光冲天,养在里头三只准备过年杀的年猪早没了气。
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和烤肉的焦气。
火芯子已经落了满院,眼见就要烧到主院,李九还在呼呼大睡。
李一凡敲了几下门,不等李九妻儿老小开门,他让人踹开院门,救火要紧。
李九家没有井,厨房缸里的水一点用处都没有,众人只能去周围邻居家舀水,依旧浇不动熊熊烈火。
李一凡让人把周围火星子灭了,时刻关注火星子的去向,任柴房烧尽算了。
来救火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不怕冷的妇人孩子也赶来凑热闹。
这么大的火,可不常见。
这时,主院门口传来尖叫声,是李九的媳妇钱氏,大嗓门盖过了人群的议论声。
“你怎么从你姐房里跑出来!你大半夜来我家做什么!”
众人迅疾的靠拢主院门口。
姚三一身酒气,此时他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为何自己会躺在李九家。
他神情慌张,结结巴巴的回话:“我,我是来救火的!”
“来救火跑你姐房间去?火是不是你放的!”
小姚氏淡定的走出房间,压下眼底的局促,帮弟弟解释:“婆母,我弟弟真是来救火的,他见火那么大,就来我房间瞧瞧我有没有事。”
这样的解释很合理,只是,人群中,不知谁喊道:“来救火还要脱衣服啊?你姐房间也有火吗!”
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姚三身上,衣衫不整,腰带都没系好。
小姚氏赶忙解释,“我弟弟听说我家着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跑来了!他也是着急我出事!”
这么解释也很合理,众人也挑不出错来。
就在姚三慌里慌张整理衣服时,衣服里的钱袋和首饰啪嗒啪嗒落地。
“这是我的银镯子!这不是我家老头的钱袋吗!”钱氏迅疾冲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逐一说出来处:“这是我大儿媳妇的戒指和耳环!你跑我家来偷东西啊!你这个杀千刀的!小姚氏!你联合娘家人偷婆家!”
“不是,我没有!亲家婆,我真没有偷!这些真不是我偷的!我要偷也不会偷你家,我又不是傻子!你说是不是?”姚三解释的稀里糊涂。
小姚氏眼底慌乱,这回有口难辩,再编不出借口解释。
她灵机一动,弃车保帅,一巴掌甩在弟弟脸上,哭骂道:“我还以为你是好心来救我,没想到你是跑来偷东西的!我昨儿个回娘家说了你几句,让你去县城找点事儿做,别游手好闲,你就把我嫉恨上了?跑我家来偷东西!柴房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姚三捂着被打的脸,一时间被打懵忘了反应,木然的看着小姚氏。
在酒精的作用下,姚三突然暴怒,还手打了回去,“你敢打我!还敢污蔑我!这些东西是你偷来放我兜里的是不是!我哪次偷来东西没有分你一点!你敢翻脸不认人!”
小姚氏虽然比姚三大两岁,力气却敌不过姚三,两人混打在一起,她明显落了下风。
姚三边打,边骂,能骂的不能骂的都脱了口。
“前些日子,我去老刘家偷来的鸡,你没吃吗!你吃的可香了!一句句夸我能干!”
“中秋,我去李实家偷来的鸡蛋,你当做娘家给的礼送给婆家!我说你半句没有!”
......
“我去茵北木家偷来的十几两银子,你分去三两,还把耳环也拿去了!天天戴出去显摆!我有说你半句吗!你敢打我!竟然打我!我打死你!”
众人静静的听着,一个个听的瞠目结舌。
村长李儒姗姗来迟,正巧听见了最后那几句话。
李儒微微皱眉,心里一闪而过一个想法,又很快被他否决,一个妇道人做不到摆这样的局。
白三和白七蹲在房顶,听着屋内的吵闹,相视而笑。
脸上的笑意又渐渐放下,他们佩服茵琦玉同时,顿感恐惧。
看似极其简单的布局,实则连人心和性情都算计了,且一步不差。
茵琦玉拿回了自己的东西,也让恶人无处可逃。
他们并不知道,人心和人性,是姜巧婷测算的,茵琦玉负责找准时机一击即中。
众人听的真真切切,姚三亲口承认去谁家偷了什么,他抵赖不掉。
小姚氏辩解也成了笑话,无人会信,她确实戴着耳环招摇了许多天,逢人就说是娘家给的。
李儒深知律例,偷鸡摸狗的小事,顶多关几天再把东西归还,就能放出来。
但是偷银子和首饰是另一种判法,轻则关一年半载,重则送去矿山采矿。
夜越深越冷,李儒呼出一口白气,有些不耐烦,说:“捆了送官吧,官府怎么判就怎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