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冰冷僵持的状态持续了几天。火凤凰和预备队员的训练依旧严格,成果显着,但核心指挥官之间的零交流,像一层无形的薄冰覆盖在基地上空。
直到一份紧急任务通知,打破了这诡异的平衡。
军区情报部门截获消息,一伙境外潜入的武装分子,可能携带危险化学原料,意图在边境地区某废弃化工厂制造事端。由于化工厂结构复杂,环境危险,需要一支精干的小分队执行潜入侦察和必要时进行控制的任务。
火凤凰女子特战队,因其在情人岛和城市演习中展现出的卓越的渗透、侦察与复杂环境作战能力,被点名作为此次任务的主力!雷电突击队负责外围策应和支援。
命令下达,所有个人情绪必须立刻搁置!
作战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巨大的化工厂结构图投射在屏幕上。
雷战和谭晓琳分别坐在长桌的两端,这是几天来他们第一次距离如此之近,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负责简报的情报军官说道,“目标工厂结构复杂,废弃多年,内部情况不明。武装分子人数、装备不详,但其可能携带的化学原料是最大威胁。你们的任务是,潜入侦察,确认化学原料是否存在及其位置,评估威胁等级,如有必要,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控制或清除威胁!”
“任务重点:第一,隐蔽。第二,避免化学原料泄漏。第三,确保自身安全。”首长亲自坐镇,目光扫过雷战和谭晓琳,“雷战,谭晓琳,这次任务环境特殊,火凤凰作为主力,但雷电的策应至关重要。我需要你们绝对的合作无间!个人问题,全部给我放到一边!明白吗?”
“明白!”雷战和谭晓琳同时起立,声音铿锵,目光却依旧没有交汇。
“好!具体行动方案,由你们共同制定!二十四小时后出发!”
简报结束,众人离去,会议室里只剩下雷战和谭晓琳,以及那张复杂的化工厂结构图。
空气仿佛凝固了。
沉默了几秒,还是雷战先开了口,声音干涩,带着公事公办的语气:“教导员,你对任务有什么初步想法?”
谭晓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图纸上,忽略心底那翻涌的酸涩。“工厂结构复杂,管道纵横,适合小分队隐蔽渗透。我建议,由我带领火凤凰精锐小组,从废弃的排水管道系统切入,直插工厂核心区域。雷电负责在外围建立警戒线,切断敌人退路,并准备接应。”
她的思路清晰,与雷战心中的预案不谋而合。
“可以。”雷战点头,走到图纸前,指着几个点,“外围这几个制高点,需要布置狙击手和观察哨。工厂有几个可能的撤离点,需要提前埋伏。另外,化学防护装备必须万无一失。”
“嗯。”谭晓琳也走到图纸前,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指出几个可能的危险区域,“这些区域管道老旧,容易坍塌,需要特别注意。如果发生交火,要绝对避开标注的这几个储存罐区域……”
两人就着图纸,开始讨论行动细节。他们的对话专业、冷静,围绕着任务每一个环节,没有丝毫多余的情感流露。仿佛前几天晚上的冲突从未发生。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种纯粹的、冰冷的专业讨论,比任何争吵都更让人难受。每一次不得已的视线交汇,都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痛彼此。
方案初步确定,人员分工明确。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去准备装备了。”谭晓琳合上笔记本,准备离开。
“谭晓琳。”雷战突然叫住她。
她的脚步一顿,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雷战看着她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比如“注意安全”,比如“昨晚的事……”,但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和一句干巴巴的指令:“……任务重要,一切小心。”
谭晓琳的脊背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再停留,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门关上的瞬间,雷战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他厌恶这种状态,厌恶自己无法处理好情感与职责的关系,更厌恶……可能给她带来的伤害。
而门外,谭晓琳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起头,将眼底的湿意逼了回去。
雷战,既然无法给我纯粹,就不要再流露出任何关心。这种带着愧疚和挣扎的关心,于我而言,同样是折磨。
任务,必须成功。这是他们当前唯一共同的、且必须坚守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