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许雁回比她还不抗冻,脸上带着五根指痕发出咳嗽声。
梵音哆嗦地瞄他一眼,又往静谧的四周看。
发现这座圆形深潭是后天形成的,一处洼地,潭水不过常年的积雨罢了。
她忍着寒冷仰头看那半遮的月亮,再落到前面依稀能见的路。
得找个洞穴,把湿透的衣服烤干。
“咳咳……”许雁回的咳嗽声更大了,
梵音弯腰把折叠匕首从靴子里拿了出来,“能站起来吗?”她问。
许雁回抬眸看着她,重重地点头,双手撑着地,踉踉跄跄地起身。
湿透的仿佛加了十斤重量的衣服挂在身上,水滴淅淅沥沥地淌下来。
梵音见他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脸上尽是无奈。
也幸好他是个明星,靠那张脸就能吃饭。
不然按他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走几步路都要晃三晃的样子。
她都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工作。
可是……
透过那湿透而贴在他身上的衣服,又能明显看到肌肉线条。
带着这个疑惑念头,她竟直接伸手贴在他腰腹上,“你平时健身吗?”
许雁回懵了,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都发红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梵音。
梵音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在他紧实富有弹性的腰腹上按了按。
“有空多锻炼锻炼。”她一本正经把手收回来,模样认真得很。
许雁回脸都红了,还好在黑夜下并不明显,“好。”
梵音转过身,“走吧,注意看路。”
她借着月光往前走。
许雁回盯着她的背影,发热的脸已经恢复了一点。
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仰头望向他们掉下来的地方。
瞳色愈加发暗,梵音无意识地呢喃出的“钟离风华”四字在他耳边回旋。
绷紧下颌,他知道这个男人是冲梵音来的。
慢慢地,他勾起不屑的笑容。
眼见梵音要消失在眼前了,他才抬腿跟了上去。
平稳的步伐哪有一点虚弱的样子?
凉风吹过,云层被弄开了,月光照在他们身上。
狼和银幻蛇,谁会赢呢?
拭目以待吧。
而在他们都以为这里只有他们的时候,还有不怕死的人赶着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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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什么时候才把姐姐找回来?”白嘉安靠在白玉腿上,小脸满是思念。
他好像说不够,白玉也没有不耐烦。
他温柔地把白嘉安抱起来,“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白嘉安抱着他脖子,“嗯嗯。”柔软细滑的头发贴在他下巴,“喜欢,姐姐是除了哥哥,安安最喜欢的人。”
“为什么?”白玉问。
“因为……”白嘉安顿了下,小嘴蠕动,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想了半天,“因为姐姐是最像哥哥的人。”
白玉呵呵笑了几声,抱着他站起来,“该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白嘉安也困了,他趴在白玉肩头,闭着眼睛,小声说:“我好想姐姐。”
白玉微顿,几秒后才步履轻盈平稳地往房间走,把他放在床上后,看了几分钟才回自己房。
推开门,他看到一抹微弱的红光从抽屉的缝隙里钻出来。
他瞳孔微缩,平稳镇定的步伐带点急促气息,鞋跟磕在地上发出轻响。
吱的一声,他拉开了抽屉,一部屏幕上显示移动红点的手机出现了,边缘还跳动着微弱的信号波纹。
而紧挨着手机的,是一支银灰色的钢笔。
梵音坠入深潭时,埋在她身上的微源被再次激活了。
云端是被取出来了,而现在她身上这个微源是白玉放进去的。
为什么放进去?
因为……她对钟离鲜来说不一般。
白玉心里涌上说不清的酸涩和激动。
他以为泉陵岛炸毁了,她也……
他颤抖着手,把手机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模样他自己都没见过。
僵硬地坐在凳子上,紧盯着缓缓移动的红点。
指腹无意识地在屏幕边缘轻拂,“卡鲁荆棘原林?”声音带着哑。
不过是失态一分钟,他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
卡鲁荆棘原林是在法兰美利加。
他忽然一愣,钟离风华去了法兰美利加。
难不成……
他迅速打开电脑,在键盘敲击什么,红色黑色的文字快速在他瞳孔划过。
“战地硝烟?”他不懂为什么梵音会选择参加这个节目。
再往里一翻,看到投资商为钟离风华时,他猛地蹙紧了眉。
瞳仁转了几圈,他打开了另一个软件。他需要找同样能遏制住钟离风华的人。
白玉为什么在钟离风华眼皮下能藏梵音半年?又为什么最后能成为钟离家的家主?
因为他是只城府极深的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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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沈氏顶楼。
嘟嘟……
手机响起震动。
沈斯年站在沈颂年办公桌前,“哥,你电话响了。”他朝刚出去的沈颂年说,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
见不搭理自己,他耸耸肩把手机拿了起来,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
屏幕上弹出的短信就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了他的眼底。
“去卡鲁荆棘原林找她。”
这几个字跳进眼里时,本来轻松愉快的眉间立即被冷霜覆盖了。
握住手机的指节发白,连呼吸都变重了。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能清晰地看到他咬紧的牙关。
“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呢?”他直接删掉了这条短信,连带发件人的号码也被他利落拉黑。
而卡鲁荆棘原林这几个字还是印在了他脑中。
“什么信息?”沈颂年这时候回来了,他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
大概是刚在外面处理完棘手的事,他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倦意,指尖捏着份文件。
目光落在沈斯年紧手上的手机时,微微顿了顿。
沈斯年弯起眉头,随意把手机往前一递,屏幕已经暗了下去,“没有什么,不过是垃圾短信罢了。推销别墅的,说什么法兰那边新开了个丛林度假项目什么的。”
他说话时指尖在手机壳上轻轻敲着,像是真的在抱怨扰人的广告。
沈颂年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秒,又落回那部手机上。
文件的边角被他捏出细微的褶皱,“法兰美利加吗?”他淡淡问一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