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月从纪家老宅里走出来,阳光洒在她身上,可她没心思去感受这冬日的暖意。
只见几个小妖怪浑身颤抖,战战兢兢的,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溜烟儿地迅速跑远了,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白若月满脸狐疑,心里正犯着嘀咕:“这些小妖怪平日里可没这么胆小,今儿个是怎么了?”她一边思索着,一边下意识地转头。
这一转头,就看到了裴藏舟的身影。
此刻白若月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一看到裴藏舟,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她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裴藏舟。
担忧还是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她暗自思忖:这呆子该不会是读傻了吧?虽说他会些防身的招式,也懂那么一两招箭术,但就凭这些,他怎么就敢独自出来四处招摇?这不是把自己往精怪嘴里送吗?
这时,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妖朝着裴藏舟冲了过去。
白若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忍不住就要现身去帮他。
躲在暗处的她,看到裴藏舟身上突然爆发出的浩然正气。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在心里暗自赞叹:好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算她没看错人。
白若月暗自欣慰着,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了。既然他有自保的能力,那自己也就不用再像个保镖似的跟着他了。这么想着,她便转了个方向,迈开脚步去找蒋渊。
“那小子呢,怎么没跟来?”蒋渊端起茶壶,缓缓地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然后轻轻吹去表面的浮沫,抿了一口,扭头看向白若月,面带疑惑地问道。
白若月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追着自己,满脸不舍地跟自己告别的少年,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轻声回答道:“他呀,跟着他父亲离开京城回南阳去了。”
蒋渊听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感慨地说:“说起来,我还有点儿想他呢,那孩子性格虽然倔了些,但却怪可爱的。”
白若月微微一笑,没有接话,稍作沉默后,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蒋渊,郑重地说:“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蒋渊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爽快地应道:“咱俩什么关系?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行。”
白若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口道:“我想知道大金那边儿拿下洛阳城之后的打算。”说罢,她稍稍偏过头,目光落在蒋渊身上,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蒋渊略一思索,回答道:“自然是先安抚民心,稳定局势。”他边说边找了张椅子坐下,身体稍稍后仰,靠在椅背上。
白若月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眉头微皱,追问道:“我说的是再往后,大金接下来有什么进一步的计划?”她的语气有些严肃,透露出一种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
蒋渊闻言,不禁一怔,他的手不自觉地在旁边的桌子上画了个圈,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再往后……”
白若月见状,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一统?”
蒋渊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之前去大金的时候,有幸见过那位大金的国主,确实是龙凤之姿,有雄才大略,并非没有一统天下的可能。”
白若月突然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何等人物也让你赞不绝口,以后真想去亲眼见识见识。不过依我看,叔叔也绝非等闲之辈。对局势看得如此透彻,一出手就能轻松要来三千骑兵,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蒋渊连忙摆手,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我那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跟那位大金的国主可没法比。那位国主确实是有明君之相啊!”他对那位大金的国主赞不绝口。
白若月见状,继续追问:“叔叔您此次来到洛阳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呢?”
蒋渊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嗯……我觉得这洛阳城似乎有些过于混乱了。”
白若月点点头,解释道:“这洛阳城不仅有兵匪横行,还有许多妖邪作祟,自然是乱上加乱了。”
蒋渊听后,若有所思地问:“大侄女儿,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白若月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担心叔叔您要收拾这洛阳城的烂摊子,恐怕会有些棘手。”
“麻烦肯定是少不了的,毕竟蒋家既然已经认大金为主,那么就必然需要做一些实际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的诚意,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蒋渊的态度倒是十分坦然,他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洛阳城残余的贵族勋爵之流不足为惧,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出身蒋家,在这洛阳城也算是颇有影响力的老牌世家,由我们带领着,那些人也好接受。”蒋渊顿了顿。
“至于兵匪乱民之流,我此次带来的三千轻骑都是些勇猛善战之辈,有不从者,违法作乱者,一并杀过去就得了,至于妖物邪祟确实是有些麻烦。”
蒋渊话锋一转:“不过那位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也算是给了我一件宝贝。”说着,他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来,然后绕过屏风,走进了后堂。
不一会儿,蒋渊便从后堂走了出来,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剑。
“大侄女,你来看看这把剑怎么样?”蒋渊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还带着几分贱贱的味道。
白若月闻言,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那把剑上。
蒋渊手里的那把剑通体呈青铜色,样式颇为古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蒋渊见状,微微一笑,随即猛地将剑抽出。
刹那间,一股寒光四射而出,令人不禁为之侧目。寒光刺骨,散发出一种常人难以察觉的气势。
白若月定睛细看,发现这把剑的剑身隐隐透出一丝紫色光芒,紫色光芒的周围,还缠绕着一股浓烈的血煞之气,这股气息让人感到有些心悸,白若月不禁对这把剑产生了一丝忌惮之意。
就在白若月观察这把剑的时候,蒋渊手中的青铜剑猛地暴起一团青光。
白若月心中猛地一紧,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地迅速向后仰去,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只听得“嗖”的一声,那道寒光如闪电般疾驰而过,擦着她的发梢掠过。
刹那间,她的三根青丝如同被斩断的蛛丝一般,轻飘飘地飘落下来。
“蒋叔,你悠着点啊!”白若月惊魂未定,有些恼地喊道。
她反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水泼向蒋渊。
蒋渊却不以为意,只见他嘻嘻一笑,手腕灵活地一转,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挽出一个剑花。
“哈哈,十几天前我可是跪在太庙,恭恭敬敬地磕了九十九个响头呢!”蒋渊得意洋洋地说道,“大金国主亲自将这宝贝塞到我怀里,这证明什么?证明我也是天选之人。修道的路子咱是走不通了,但不耽误有些其他手段。”
白若月定了定神,目光落在那把剑上,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历啊?看起来气势非凡,连我都有点儿害怕呢。”
蒋渊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敬畏,缓缓说道:“这可是之前大夏王朝铸造的定风剑。”他轻轻抚摸着剑身,继续解释道,“此剑威力巨大,能够斩杀邪恶的修士,诛杀妖邪之物。听说它以前还饮过洛水蛟龙的鲜血。”
在王朝初定之时,往往需要铸造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气运之物,用来镇压四方,保佑百姓平安,使国家长治久安。
这些气运之物,其铸造过程异常复杂且神秘,需要以王朝赦令作为基础,神异之物为胚,更要掺杂国运之力,如此方能成就其非凡的力量和意义。
这种宝物并非任何人都能够随意驱使,唯有特定之人才能掌控它们的力量。
既是前朝气运重器,大金国主竟然舍得将如此珍贵之物赐予外臣?白若月听闻此言,露出惊愕之色。
蒋渊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之前的嘚瑟瞬间荡然无存。他无奈地叹息道:“投名状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啊,这把剑虽然威力巨大,但要驱动它,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要么消耗自身的气运,要么折损寿命。”
白若月不禁感叹道:“那你这又是何苦呢?”
蒋渊的目光变得愈发深沉,他缓缓说道:“我这些年来,走过无数的路,涉足过众多的地方,也目睹过许多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想要去争取一个未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不仅是为了我蒋家的未来,更是为了整个人族的未来。”
“我给叔叔推荐个人如何?”白若月突然出声,打断了蒋渊的思绪。
蒋渊闻言,转头看向白若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推荐什么人?”
白若月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缓缓开口道:“一个书生。”
蒋渊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追问道:“哦?可是有何特别之处?”
白若月的笑容依旧,轻声说道:“一个有浩然正气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