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厂废墟的烟尘还未散尽，黑色的酸液在地面上凝结成硬壳，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林风蹲在被砸爆酸液囊的腐骸旁，指尖刚触碰到腐骸皮肤下的金属线，怀里的黑色金属盒就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盒身的金色纹路闪过一道极淡的光，像是在排斥这金属线的能量。
“别碰！这金属线里有‘噬毒者基因片段’，可能会传染未知病毒。”苏清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已经处理完手臂的伤口，作战服的破损处贴着银色的“应急修复贴”，正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设备，对着腐骸的尸体扫描。设备屏幕上跳出一串红色的数据：“改造体编号：d-73，病毒类型：d级腐骸病毒+人工合成金属病毒，改造方：未知（疑似毒盟‘机械毒研组’）”。
林风收回手，指尖残留着一丝冰冷的触感——那金属线里的能量，和他体内的混沌能量截然相反，带着一股“掠夺性”，像是要强行吞噬周围的病毒粒子。他抬头看向苏清月，正好对上她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担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的锐利，像冰刃一样，似乎要穿透他的伪装。
“你的混沌能量，能感知到这金属线的异常？”苏清月突然开口，手里的扫描设备没有停，眼睛却紧紧盯着林风的脸。
林风心里一动——苏清月果然注意到了他的特殊性。他没有直接承认，只是含糊地说：“大概能感觉到，这东西里的能量很‘凶’，和普通病毒不一样。”
苏清月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而将扫描设备对准林风刚才砸断的承重柱。柱子的断口处，还残留着几道金银色的能量痕迹，像被烙铁烫过的印记，在赤雾中泛着微弱的光。“你刚才那拳，能量密度很高，而且没有扩散——普通c级噬毒者全力一击，能量至少会扩散到五米范围，可你却能精准控制在拳头大小的区域，这不是‘刚觉醒’能做到的。”
林风的心跳慢了半拍。他知道苏清月在试探他，可他不能暴露混沌噬体的秘密——特事局对“特殊噬毒体质”的态度不明，万一被当成实验品，不仅自己危险，母亲也会受到牵连。他只能找借口：“可能……我对能量的感知力比普通人强一点吧，之前在污染区被逼急了，慢慢就摸索出点控制方法。”
苏清月没说话，她走到林风面前，突然抬手，指尖凝结出一颗米粒大的冰粒，悬在林风的眼前：“盯着它，试着用你的能量包裹它。”
这是在测试他的能量掌控力。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躁动的混沌能量，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缕金银色的流光，朝着冰粒围拢。流光刚触碰到冰粒，冰粒就微微震动起来，没有被融化，反而被流光包裹成了一个“金银色冰球”——混沌能量的“无属性包容性”，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苏清月的瞳孔骤缩了一下。她原本以为，林风的能量会像其他噬毒者一样，要么被冰系能量压制，要么反过来融化冰粒，可没想到，他的能量竟然能和冰系能量“共存”，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情况。更让她在意的是，在林风释放能量的瞬间，他的瞳孔里闪过一道极快的金银色纹路——不是普通噬毒者的单色瞳孔变化，而是像漩涡一样的双色纹路，诡异又神秘。
“异色瞳孔……”苏清月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扫描设备，脑海里闪过特事局总部的“绝密档案”——档案里记载着一种“传说级噬毒体质”，特征是“双色瞳孔，能吞噬所有类型病毒，无属性限制”，但档案里只写了寥寥几行，标注着“未证实，疑似上古血脉”。难道林风的体质，就是档案里记载的那种？
如果真是这样，那林风的价值，就远不止“c级潜力”这么简单——他可能是破解赤雾病毒的关键，也可能是……颠覆现有势力格局的“变数”。想到这里，苏清月的警惕又深了一层：特事局高层一直在秘密推进“基因筛选计划”，如果他们知道林风的体质，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控制起来，甚至进行“活体实验”。
“你的瞳孔……”苏清月斟酌着开口，目光落在林风的眼睛上，“刚才释放能量时，好像有不一样的颜色。”
林风心里一紧，赶紧收敛体内的能量，瞳孔里的金银色纹路瞬间消失，恢复成普通的黑色。“可能是光线问题吧，赤雾里看东西容易眼花。”他避开苏清月的目光，蹲下身假装检查腐骸的尸体，指尖却在悄悄摩挲黑色金属盒——这盒子像是有灵性，每次他遇到危险或被试探时，都会有轻微的反应，或许能帮他掩盖秘密。
苏清月看着他的背影，没有戳破他的谎言。她知道，林风在隐瞒什么，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机——周围的赤雾浓度还在上升，无人机侦查显示，三公里外有腐骸群正在往这边移动，再待下去会有危险。而且，她需要时间确认林风的体质是否真的符合绝密档案的记载，在那之前，不能把他逼得太紧。
“收拾东西，准备撤离。”苏清月收起扫描设备，对着队员们喊道，“把这三具腐骸的尸体带回总部，交给‘病毒分析组’，重点检测金属线里的基因片段。”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拿出特制的“防病毒收纳袋”，小心翼翼地将腐骸尸体装进去。林风站起身，刚想跟着苏清月往越野车的方向走，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窥视感”，像是有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他猛地转身，看向钢铁厂深处的方向——那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赤雾，看不到任何影子，但胸口的黑色金属盒却震动得更明显了，金色纹路的光也更亮了。
“怎么了？”苏清月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里的毒冰枪瞬间握紧。
“有人在盯着我们。”林风的声音有些低沉，体内的混沌能量悄悄运转，瞳孔里再次闪过一丝金银色的纹路——这一次，他故意没有隐藏，他想看看，这“窥视感”的来源，会不会对他的异色瞳孔有反应。
果然，他的瞳孔刚出现变化，那股窥视感就瞬间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胸口的黑色金属盒也停止了震动，金色纹路恢复成暗淡的状态。
“是毒盟的暗探？”苏清月的脸色变得凝重，她知道毒盟的人肯定会跟踪他们，却没想到对方的隐藏能力这么强，连她的冰系感知都没察觉到。“他们应该是冲着你来的——你刚才一拳解决装甲腐骸，暴露了实力，毒盟一直想拉拢有潜力的噬毒者。”
林风点点头，心里却有另一个猜测——那暗探的窥视，更像是在“确认”什么，而不是单纯的跟踪。尤其是在他露出异色瞳孔后，对方立刻撤离，难道毒盟也知道“混沌噬体”的存在？
“先离开这里，暗探应该不敢跟到管控区。”苏清月拍了拍林风的肩膀，转身朝着越野车走去。她的手指刚触碰到林风的肩膀，就感觉到他体内传来一股温和的能量，像是在排斥又像是在试探，让她的指尖微微发麻。
林风跟在苏清月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矛盾。苏清月的警惕让他不安，可她的关心又让他有些信任——她不仅帮他安排了母亲的病房，还提醒他注意毒盟的暗探，甚至没有强行追问他的秘密。但他也知道，苏清月终究是特事局的人，她的立场和他的秘密，迟早会产生冲突。
越野车驶离钢铁厂废墟时，林风透过车窗回头看了一眼。赤雾已经彻底笼罩了厂区，刚才的战斗痕迹很快就会被掩盖，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苏清月知道了他的异色瞳孔，毒盟的暗探确认了他的存在，特事局的目光也大概率会因为这次的战斗，聚焦到他身上。
苏清月坐在驾驶座上，看似在专注开车，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扫向林风。她的脑海里，还在回放林风瞳孔里的金银色纹路，以及绝密档案里的记载。“或许……可以先不把他的情况上报给高层。”苏清月心里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的立场，也确认他的体质是否真的能破解病毒。”
林风靠在副驾驶座上，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抚摸着黑色金属盒。他能感觉到，盒子里似乎藏着很多秘密，关于创世病毒，关于他的混沌噬体，甚至关于母亲的病。而这些秘密，正随着他的觉醒，一点点浮出水面。
赤雾在车窗外流淌，像一条暗红色的河，载着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朝着管控区驶去。一场围绕着“异色瞳孔”和“混沌噬体”的暗流，已经在沪市的各方势力中，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