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肩膀一下耷拉下来,顷刻后没好气道,
“就知道你这丫头最后还是要向着那厮说话!那姜子墨到底有什么好的!?”
张典也是笑着摇摇头,怪不得他说出那句话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感情丫头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夏沙赶紧撇清关系。
“这可不是我逼你们说的!是你们自己说的哦!”
李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是你那小破戏法我们会这么说才有鬼!
“再说了,李伯伯,我并不是想让你们现在就下定论说凶手到底是不是他,因为我也没有看到事情的始末。
可不管凶手是谁,至少我们不能被别人钻了空子,牵着鼻子走。”
“这可不能一概而论!”
夏沙就猜到这倔老头会犯倔,
“怎么不能了!”
“你这是戏法!”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有人给你们耍了个戏法呢!?”
话虽然是脱口而出的,可夏沙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对呀!姜子墨杀个人,怎么就正巧让你们两个完全不会武的闯进来还看见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被看见了他难道不会杀人灭口吗!?”
一句话说的两个老头那口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还嫌他们没被灭口是吧!?
可这丫头话虽然讲的糙了些…
“总感觉像有人专门做了这个局,把最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场面放在那儿等着你们去发现啊!?”
张典听完夏沙的话皱着眉头道,
“那就像你说的!他怎么知道我们不会被那魔头灭口!?若是我们死了,不就一切都成空了吗?”
“不啊!要是被灭口了不是更好!?”
逆徒!!!李老两眼一黑,他今日就要替夏敦教育教育这个小女儿!
夏沙看自己马上就要被揪耳朵了赶忙解释道,
“先生!!冷静!您听我说!”
“放!咳咳咳…”
李信太过激动,忍不住咳了两声,夏沙赶紧上前给他顺气。
“您看,要是杀了你们两个,那就坐实了在场的三个人都是他杀的,对不对?
此时前面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就已经不重要了…”
张典的眼睛动的比刚刚看戏法的时候还快,显然在思考她话里的可能性。
李信呼吸缓和下来以后也闭上了嘴,说到最后夏沙还不禁评价道,
“不过教主这样竟然都没中套!还挺有头脑的嘛?我猜你们二老肯定当场就忍不住嚷嚷开了!”
李信听她夸奖那魔头立马反驳,
“什么有头脑!?我和你张伯伯好歹也是乾国有名的夫子!你可知光朝堂之上就有我多少学生?哪里是那么好杀的!?”
话刚说完就见夏沙一脸无语的盯着他,李信想了想也反应过来了。
也是…江湖魔头哪里会在乎他们是不是大儒?有多少学生?
暗牢内再度静寂下来。
夏沙摸着下巴感觉自己刚刚认真思考做出假设的样子像极了福尔摩斯!也许就差个烟斗了!
嘿!不愧是我!
李信和张典看过了戏法再听夏沙一分析,心中原本的“深信不疑”也出现了裂缝,同时还有些气愤。
难道说,真的有人用他们二人当筏子?甚至也许就像夏丫头说的巴不得姜子墨将他们二人也杀了?
那他们一直以来的执着和自以为坚持的正义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这算什么啊?”
张典忍不住苦笑着开口,夏沙立马条件反射的接上,
“算他倒霉?”
待两位先生面色不善的朝她看过来,这才想起应该闭紧自己的嘴巴。
“你今日的大字,加十张。”
“夏丫头的记忆力也相当不错,晚间回去多背一篇文章吧,今日我们从《大学》的第一章开始。”
“啊!?我错了先生!”
“看你这丫头,我们在说你的课业呢,你在说什么?”
说好话好像也没用了…夏沙苦着脸刚准备坐下却被李信轻轻挥手拂开,
“哎~既然要锻炼身体,不如今日便站着听吧。”
“???”
一番表演,最终还是摸到老虎的胡须了…
早课完成之后,夏沙就颠颠的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回冥教了。
站了一早上她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最近每日要先走一段山路来上课,再加上晨练,积累下来还是有效果的!
暗牢这边等她走后二位老人又对坐讨论了良久,
“你说,我们真的像夏丫头说的那样被“所看到的”欺骗了?”
张典习惯性的找李信商量,
“确实巧合…我们当日是怎么过去的?”
“我记得是不是有个下人刚开始给我们引路,然后走到一半有什么急事离开了,最后给我们指了方向?”
张典此时才终于回忆起当日他们见到“姜子墨杀人”那一幕之前的细节。
“为何需要引路来着?”
“没印象了…后来那个下人也没再见到了。”
二人越思考之前的事情越觉得他们遗漏的东西还有很多,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人在把他们往那处推…
等放下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整件事情处处都透露着不寻常。
夏丫头仅用一个戏法就把他们原来一直认为的“事实”捏的粉碎,那他们当时为何相信的那般坚定?
“当日那件事情,也许是我们想的过于简单…”
李信皱着眉头道,
“李兄,我觉得就像夏丫头说的,事情还未明了但的确有另外一种可能。
既然你我已经身在局中,不如就等它个水落石出?查案也许我们不在行,但好歹当日你我二人都在现场,如有需要也能补充一二!”
“典兄不愧为我知己,总能明白何为我所想。”
“哈哈哈!反正你我了无牵挂,若能为那位小姐讨个公道,也不枉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
“是,而且我看夏丫头要学的东西可还多着呢!”
李信与张典相视一笑,做出了决定,一时间再看眼前的暗牢也不觉得逼仄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门口的守卫已经有几日没听到二老吟诗了,
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们所吟之诗好像跟以前的不太一样了。
至少感觉不到那么大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