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刚过,苏家老宅的庭院彻底褪去了寒意。老桂花树的新芽已舒展成淡绿的叶片,阳光穿过枝叶洒在地上,晃出细碎的光斑;新栽的小树苗旁堆着半袋营养土,是苏婉柔特意托人买的“桂花专用肥”,袋子上还贴着她画的小太阳贴纸,说要“给小树多晒点光”。
清晨,公益基金会的卡车停在老宅门口,车厢里装着满满当当的树苗——是按李警官儿子的提议,要运往山区安全教室的桂花苗。小家伙背着小书包跟来,手里攥着一把小铲子,非要亲手给树苗“松土”:“老师说种树要带祝福,我昨晚给每棵树苗都起了名字,这棵叫‘安全卫士一号’!”苏婉柔笑着帮他把写着名字的木牌挂在树苗上,木牌边缘还画着小小的桂花。
林正浩戴着草帽蹲在卡车旁清点数量,工装裤上沾着泥土,手里的笔记本记着每棵树苗的种植注意事项:“海拔高的地方要选耐寒品种,土壤偏酸的地块得掺点石灰……”他说话时,袖口的桂花护手霜香气混着泥土味飘过来,是婉柔上周塞给他的新罐子,“山区温差大,这护手霜防干裂,你带去工地用。”此刻他指尖划过笔记本上婉柔画的桂花树插画,忽然想起56章里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的信,笔尖在“备注”栏添了句:“带些桂花种子,让孩子们亲手种。”
苏一拿着安全教室的最终设计图走来,图纸上特意标了“桂花种植区”:“施工队说下周三出发,你跟他们一起?”林正浩抬头时,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眼神比上次更亮了些:“嗯,我把消防模型拆成零件,路上教志愿者组装,到了就能直接给孩子们演示。”他顿了顿,指了指图纸上的窗户位置,“这里能不能多开两扇?让桂花树的影子能落在教室里,就像老宅的阳光一样。”
午后,苏婉柔在客厅里打包寄往山区的包裹,里面有她新画的安全绘本(主角桂花树手里举着小铲子,教孩子们“种树也要注意安全”),还有管家烤的桂花饼干,每块饼干上都压着桂花形状的花纹。“要给每个孩子都塞一块,”她数着饼干盒,“让他们知道,桂花树不仅能开花,还能变甜滋滋的味道。”旁边堆着李警官儿子的“礼物”——一沓画满消防车和桂花树的明信片,背面歪歪扭扭写着:“祝你们的桂花树快快长大!”
傍晚收快递时,收到了山区学校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是孩子们用彩纸做的“桂花贺卡”,每张都画着不同的场景:有小姑娘帮奶奶检查灶火的,有孩子们围着消防模型的,最中间那张画着苏家老宅的庭院,两棵桂花树在阳光下笑着,旁边写着:“谢谢你们的桂花,我们等树苗来!”苏婉柔把贺卡贴在客厅的“成长墙”上,正好在小家伙画的全家福旁边,两张画里的桂花树遥遥相对,像在传递春天的消息。
晚饭时,餐桌飘着新煮的桂花粥香。苏一看着婉柔手腕上的银镯子在灯光下反光,忽然想起母亲相册里那张栽树的照片:“下周出发前,我们去给老宅的桂花树浇次水吧,就像妈妈以前那样。”婉柔舀粥的勺子顿了顿,眼睛亮起来:“还要剪一小枝老桂花带去山区,种在新树苗旁边,这样它们就像一家人啦!”
夜深时,姐妹俩又坐在庭院的长椅上,新栽的小树苗在晚风中轻轻晃,叶片上的水珠折射着星光。“你说山区的孩子们收到树苗,会不会像我照顾‘小不点’一样认真?”婉柔的声音混着花香,软软的。苏一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想起56章结尾那句“岁月还长,故事才刚开篇”,轻声说:“会的,就像这棵小树记得我们的草绳,他们也会记得我们的桂花,然后把这份记得,种成新的时光。”
庭院里的老桂花树忽然落下一片新叶,轻轻飘在小树苗的根部,像在给远道的同伴写一封春天的信。而风里的桂花香气,已经悄悄带上了远方的期待,正等着和山区的泥土、孩子们的笑声,一起酿出更绵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