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受委屈了!”太后摸了摸丽华小脑袋。
“冯家不成器的,竟敢在孝期、大庭广众下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
刚才冯家老夫人来,她没给好脸色,座次安排到后面去。
你不给皇家脸面,皇家自然不会给你好脸色!
“皇祖母,陛下给了我二十万的安抚金!有陛下、皇祖母、父亲、母亲给我撑腰,我不怕!”萧丽华乖巧道。
“哟哟,瞧瞧,这孩子跟了你,啥都随了你,小嘴巴巴的?呵呵!”太后笑道。
“那二十万安抚金,丽华打算学做生意,甚至还想组建船队,做海商呢!
这孩子学啥像啥,历练历练,将来准比我强!”邓虎英哐哐哐一顿猛刨,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
抚着肚子,“好些天了,总算吃了一顿饱饭!”
“啧啧,可怜见的!冯嬷嬷,还有多少酸辣黄瓜,都给宁王妃装上,别饿着我的皇孙儿!”太后笑道。
“还有一小坛子!”冯嬷嬷微笑道,让人取来。
“这么少?哪够?让人再采买些!”太后不满。
“哟,太后,这个时节,有钱也买不到啊,黄瓜早就过了季!
太后,不必担忧,害喜的人口味变化快,说不定这坛子王妃娘娘没吃多少,就不喜欢了呢!”冯嬷嬷劝道。
“是啊,母后!前儿还喜欢话梅,今儿就吃着没味儿!
这坛子酸辣黄瓜,兴许明后天我就不喜吃了!”邓虎英亦笑道。
“成吧!先应付着!想吃啥、缺啥,尽管跟母后说,母后这里有的,都给你!别亏着肚里的孩子!”太后轻轻拍了拍长媳的手。
“这些日子,好生养胎,天大的事儿,都别去管!这孩子来的不易,好好珍惜!”
“母后说的是!”邓虎英哪有听不明白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让人省心!
能生一个,就能生第二个、第三个!有了儿子,你就有了依靠!”太后眼眶有些泛红。
小儿子的嫡子没了,只希望长子有嫡子!
“娘娘,老夫人来了!“冬儿扶着冯老夫人进了寝殿。
“母亲!”皇后忙起身。
“娘娘这是…”冯老夫人惊得连连后退。
披头散发、一头白发似骷髅的老妪,是自己女儿?
“母亲,呜呜…”皇后委屈的哭了,想要扑进母亲怀里。
“老身见过皇后娘娘!”冯老夫人忍着心疼,恭敬行大礼,行动艰难。
“母亲快免礼!”皇后扶起母亲,靠在母亲肩头,泪水哗啦啦的流。
尽情把这些日子的委屈流出来。
“你出去!我跟娘娘说会儿话!”老夫人将冬儿撵出去。
轻轻搂住女儿,叹气:“你这孩子,气性咋那么大?”
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德性,再清楚不过。
老蚌生珠得来的宝贝,不免养的娇宠了些。
家中最小的女儿,从小就掐尖要强,气性大,稍不如意就不依不饶。
做了皇后,性子还不收敛,这会儿害了孩子、害了自己!
“不!不是的!母亲!”皇后拉着母亲的手激动道。
“是那个死女人,她用了妖术,克死了我的皇儿!
她一个不孕的老妪,怎么突然有孕?她一定用了什么妖术夺走了我的皇儿!”
“真的?”冯老夫人眼神晦暗不明。
“肯定是这样的!世上哪有什么巧合?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母亲,你去寻一个道行高深的大师做法!替我皇儿报仇!
我要让她也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不能让皇儿白死,她的孩儿必须陪葬!”皇后满眼癫狂。
老夫人没说话,怜爱地抚着女儿骨头分明的背。
“母亲!”皇后抬起头,看着一言不发的老夫人。
“大师我会派人去寻!你这里也要早做安排!”老夫人似乎下定了决心。
“什么安排?”皇后一脸茫然。
“你是中宫,可身体不能再生,将来的储君必须出自咱们冯家!
你大哥的小女儿静姝今年十四,正是花一样的年华…”老夫人道。
“不!”皇后明白过来,猛地坐起身,推了母亲一把。
“母亲,你怎么可以!我是你的女儿,你却安排狐媚子进宫,分走阿珩对我的宠爱!你是我的母亲吗?”
“啪!”老夫人一耳光打过来,颤抖着手,指着女儿骂,“蠢货!”
“母亲,你打我?”皇后捂住脸不可置信。
“疼吗?”老夫人浑浊的眼中蓄着泪。
“你可知道,咱家被削了爵,你弟被那姓邓的掰断两只手腕,差点儿被宁王杖毙!
是你兄长拼死护着,用爵位、二十万赎金才保住一条命!
偏偏你最大的倚仗没了!冯家以后怎么办?”
“?”皇后愕然,“怎么会这样?为何没人告诉我?阿弟为何被掰断手腕?”
“你弟禁足两个多月,想出去透透气!谁知运气不好。
你阿弟没见过大皇女,搭讪了几句,就被那姓邓的安了罪名,说什么惊扰、强掳公主!”冯老夫人抹着泪道。
“那个丧门星!过继出去了,竟祸害我冯家!”皇后觉得全世界都与自己为敌,手攥的紧紧的。
“静姝是娘给你找的帮手,那孩子是歌姬所出,生下便没了娘,养在乡下庄子。
没靠山的孩子性子软弱、好拿捏!生的孩子养在你膝下,你亲自抚养长大,跟你生的有何区别?”
“可生母在,亲自养又如何?终归长大了,都要去认生母!”皇后梗着脖子不肯接受。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得可以!”老夫人扶额,“你不会去母留子?娘当年白教你了!”
“哼!你当陛下是傻的?陛下、太后当年吃过这亏,最痛恨后宫搞这些!你说宫里这么多孩子怎么来的?”皇后冷笑。
冯老夫人被问住。
“按祖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将来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是杨淑妃的大皇子!
大皇子跟平阳同年,三月份满九岁!
我不能再生育的事儿,朝中应该已传开,不出意外,年后大朝会,便有人提出立储之事!”皇后凄然一笑。
“不行,阿清,你必须笼络住陛下,不能这么快立储君!”冯老夫人喝道。
“母亲,你看我这模样,拿什么笼络陛下?陛下好几天都不曾进清宁宫!以后怕是更不会了!”皇后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