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一年,秋。
长江的浩渺烟波之上,肃杀之气取代了往日的渔歌唱晚。持续了一年多的对峙与摩擦,终于在这一季,随着北军最高统帅、大将军刘乾的意志,彻底转化为全面进攻的号角。
江陵,北军中路大营,旌旗蔽日,艨艟云集。
刘乾一身玄甲,立于巨大的帅台之上,身后是将星云集、谋臣如雨。左侧是以诸葛亮、庞统为首的青年谋士团,羽扇纶巾,气度从容;右侧是以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马超等为首的沙场宿将,甲胄鲜明,杀气盈霄。更有一人,身着特制的将军袍服,虽未顶盔贯甲,但那股渊渟岳峙、不怒自威的气势,却丝毫不逊于在场任何一位名将,正是已决定助刘乾平定江东的孙策,孙伯符。
他的归来,在北军高层中已不是秘密。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有审视,有好奇,亦有几分认可。毕竟,能让心高气傲的孙伯符甘心效力,本身就证明了刘乾的气量与格局。
“诸位!”刘乾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帅台上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江东负隅顽抗,分裂华夏久矣!今我军兵精粮足,将士用命,更得伯符将军深明大义,拨乱反正!荡平江东,在此一举!”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悬挂的巨幅军事地图上,手中令箭举起:
“令!”
“军师中郎将诸葛亮,总督中路水陆兵马!以黄忠朱雀军团为陆路先锋,出夏口,沿江而下,直逼柴桑!以甘宁、太史慈龙骧水师主力,护卫水路,寻机与江东水军决战!庞统随军参赞!”
“诺!”诸葛亮、黄忠、甘宁、太史慈、庞统齐声应命,声震云霄。诸葛亮神色平静,羽扇轻摇,仿佛即将面对的并非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战,而是一次寻常的棋局推演。
“令!”
“征南将军曹操,总督东路兵马!以张辽烈风军团、徐晃磐石军团为主力,出历阳,渡江攻取牛渚、丹徒,威逼吴郡北面!乐进、于禁为副!徐庶随军参赞!”
“诺!”曹操(已归附,被封征南将军)慨然领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重掌兵权的兴奋,也有对即将与昔日盟友(孙权)兵戎相见的些许感慨,但更多的,是遵循刘乾意志、建功立业的决心。张辽、徐晃等将亦是摩拳擦掌。
“其余诸将,随本大将军亲率主力,出江陵,顺流东下,以为中路后援及总策应!关羽青龙军团、张飞玄武军团、赵云白马义从、马超白虎军团、典韦亲卫军、黄叙无当飞军皆随行!郭嘉、贾诩、法正随军参赞!”
“诺!”被点到名字的将领和谋士轰然应诺,气势如虹。
刘乾最后将目光投向孙策:“伯符将军。”
“末将在!”孙策踏前一步,声音沉稳。
“将军乃江东旧主,威望素着。此番进军,还需将军鼎力相助,或阵前招降,或书信旧部,力求减少抵抗,早日平定江东,使百姓免遭战火。”刘乾语气诚恳。
孙策深吸一口气,重重抱拳:“策,既已决意助大将军一统天下,便再无犹豫!江东之事,策责无旁贷!定当竭尽全力,说服旧部,拨云见日!”
“好!”刘乾点头,手中令箭猛地挥下,“三军听令!按既定方略,水陆并进——兵发江东!”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如同雷鸣,从江陵城头响起,迅速传遍长江两岸!无数旌旗随之舞动,如同翻滚的云海!
“呜——”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划破长空,庞大的舰队开始起锚扬帆!巨大的楼船、灵活的艨艟、轻快的走舸,如同苏醒的巨龙,缓缓离开泊位,在江面上排列成巨大的攻击阵型,帆樯如林,舳舻千里!甘宁站立在最大的旗舰“破浪”号船头,锦帆迎风猎猎作响,他望着下游方向,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太史慈则冷静地指挥着各舰就位,确保阵型严密。
陆地上,烟尘滚滚!黄忠的朱雀军团弓弩上弦,刀剑出鞘,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开出夏口大营,如同一条赤色的巨蟒,沿着江岸向下游蜿蜒而去。旌旗所指,杀气直冲霄汉!
几乎在同一时间,东路的历阳方向,曹操的大军也开始了渡江行动。张辽的骑兵在江北岸来回奔驰,震慑可能出现的骚扰,徐晃的步兵则登上一艘艘渡船,在乐进、于禁的协助下,有序地向南岸进发。徐庶站在曹操身侧,眺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以及对岸隐约可见的江东烽燧,神色凝重中带着决然。
而刘乾亲率的主力,更是声势浩大。关羽的青龙军、张飞的玄武军作为陆路先锋,率先开拔,旌旗招展,刀枪映日,军容鼎盛无比。赵云的白马义从作为机动力量,游弋在两翼。马超的白虎骑兵则蓄势待发。庞大的船队承载着中军主力以及海量的辎重,在江心缓缓移动,如同移动的堡垒。刘乾坐镇旗舰“定远”号,郭嘉、贾诩、法正侍立左右,观望着这波澜壮阔的进军场面。
天空之中,秋日高悬,却仿佛被这冲天的杀气所染,显得有些苍白。长江之水,滔滔东流,承载着无数战船兵甲,也承载着一个即将到来的、崭新的时代。
十面埋伏,已成合围之势!水陆并进,直指江东核心!
二
江东,吴郡。
战争的阴云早已笼罩了这座江东的政治中心。来自上游和北面的紧急军情如同雪片般飞入吴侯府,每一个消息都让府内的气氛更加压抑一分。
“报——!北军诸葛亮部已出夏口,黄忠先锋沿江而下,甘宁、太史慈水军蔽江而来,距离柴桑已不足三百里!”
“报——!北军曹操部自历阳大举渡江,张辽骑兵已登南岸,徐晃步卒正在强渡,牛渚营告急!”
“报——!刘乾亲率主力,自江陵顺流东下,前锋已过巴丘,声势浩大!”
一份份急报摆在孙权的案头,他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尽管早已预料到这一天,但当北军真正以泰山压顶之势三路齐发时,那庞大的压力依旧让他感到窒息。他麾下虽还有吕蒙、蒋钦、周泰、凌统等将领,水军亦有一定实力,但与北军相比,无论是在兵力、装备、士气还是战略态势上,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更让他心绪不宁的是,那个人的消息……孙策,他的兄长,不仅没死,竟然恢复了记忆,而且……投靠了刘乾!这个消息如同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中,既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羞愧和恐惧,也引发了他滔天的怒火。
“刘乾!孙伯符!”孙权咬牙切齿,指甲几乎掐入掌心。
“主公,”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司马懿缓步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北军的全面进攻和他刺杀孙策计划的失败,都打乱了他的部署,“北军势大,三路来攻,意在使我分兵,疲于奔命。我军需避其锋芒,集中兵力,固守要害。”
“集中兵力?固守哪里?”孙权烦躁地问道。
“柴桑乃上游锁钥,不容有失,需派重兵支援。北军曹操部渡江,意在牵制我军北上,其势虽凶,然初登南岸,立足未稳,可命一支精锐,趁其半渡而击之!至于刘乾主力……”司马懿眼中寒光一闪,“其势最大,亦最难速胜。可令水军依托水寨严防死守,陆路坚壁清野,拖滞其兵锋。待其中路、东路受挫,士气低落,再寻机反击!”
就在这时,又一骑探马浑身是血,狂奔入府,带来一个让整个吴侯府瞬间鸦雀无声的消息:
“报——!北军阵前打出旗号……‘孙’字大旗!有……有人看见,原讨逆将军……孙策,出现在刘乾军中!”
轰!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炸得孙权头晕目眩,踉跄后退,被侍从扶住。他虽然早已得知孙策投敌,但当这个消息被前线确认,并以这种形式传来时,对其军心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孙策!那个在江东军中如同神只般的存在,他回来了!而且是站在了敌人那一边!
一时间,殿内群臣哗然,人人色变。程普、黄盖等一批孙坚时代的老将,更是神色复杂,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震惊、困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十面埋伏,已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合围,更伴随着人心的瓦解与震荡。江东的天空,在这一刻,仿佛彻底黯淡了下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十面埋伏·水陆并进(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