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回到酒楼,召见快要出发去往荆州城的老六黄越和太史文,又叮嘱了一些事情,道:“还有一件事,六哥你派人前往南洲东边距离湘悦城不远的吴洲城给四哥李乾传信,让他即刻带兵进入湘悦城,接管湘悦城防务,并将王府彻底恢复重建,我给你一道我的亲笔手诏,交给四哥,并还有一封信,让四哥亲手交给总督李怀金。告诉四哥,若李怀金不交出防务,也不要发生冲突,三万大军暂时将王府当成兵营,等待着我的归来!”
黄越接过世子的一道手诏,一封密信,对世子行礼,道:“我们已经集合完毕,现在就开拔,十弟若没有其他叮嘱,为兄就走了,期待和小弟荆州城再见一面!”
世子想了想,拿出那把斩天剑交给黄越:“六哥,这把剑称为斩天剑,乃是墨家巨子打造的一把至尊级别的宝剑,上边有墨家巨子亲自刻画的神纹阵法,还有墨家传承的墨家剑法斩天剑剑经,你在温养宝剑的时候,自然而然能体悟到那剑法的运转,墨家剑法斩天九式,你若能掌握前三式,哪怕是遇到十境武夫,也能自保,当然,这剑法掌握起来很难,你现在仅仅是七境,七境武夫最大限度也只能发挥前三式的三成威力。所谓自保也仅仅是自保,不过,只要你激发斩天剑神纹,可发出相当于十境武夫的一击,一击过后,你必须立即逃遁,否则,即便有斩天剑在手,十境武夫也不是你能对付的,切记保命要紧,到了荆州城,若遇不可抗之敌,切不可一条道走到黑,保命是第一要务。”
黄越接过斩天剑,爱不释手,道:“十弟,你放心,为兄跟随义父十几年,不说身经百战,也见过很多八境九境的武夫,为兄一身武艺也不是白给的,放心吧,荆州城,为兄一定会拿下!”
对于黄越的自信,世子始终不放心,对太史文道:“太史前辈,你是个文武全才的军师,不骄不躁,看住我六哥,千万不让他冲动起来什么也不怕,不计后果胡乱作为。我把六哥交给你,我希望你们顺利的安全的接管荆州城。”
太史文拱手:“世子请放心,我会尽我的一切,协助六将军,等你去荆州城,我保证还你一个繁荣的荆州城!”
送走了黄越太史文,世子又召见贺远,贺远道:“荆州城那边本就有我们的和通商行,我马上也会亲自去往荆州城,赶在黄越和太史文之前,在荆州布置好一切,请世子放心。”
世子道:“你的安排我放心,强调两点,重安城不可丢掉,和通商行在重安城不仅不要松懈反而要加强,重安城和西洲相连,走商人员流动频繁,现在西洲王燕恒与我几乎是结盟关系,但是,不要因为这种结盟关系就在西洲王面前暴露和通商行的底细,不是我不放心西洲王,因为西洲不是西洲王一个人的西洲,也是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你们要想办法把和通商行在西洲的力量加强,多开一些店铺勾栏什么的,另外你是直接受命于我二姐夫卫永吧,让他多给你派一些人,他会理解的!”
贺远领命要走,世子又道:“另外,你通过和通商行的渠道,将我四哥吴洲李乾的事情特别是他最近的表现整理成情报,送给我,要快!”
世子在重安将一切安排妥当,便翻阅南洲山水地理图,随即召人上车上马,老夫子曾子墨让学馆几个学生抬来了两口大箱子,曾子墨道:“书生搬家全是书,老朽这些年也没有积攒别的家当,就是一些书,有老朽早年如丧家之犬时候,用小心机搜罗的一些诸子百家的典籍珍本,也有一些是老朽油灯下的运笔之作,虽然拿不出手,但是,能让世子一观,老朽已经满足,世子,不嫌弃我这两箱子劳什子占地方吧?”
世子笑道:“不愁地方,车足够大,搬上车,夫子与我同乘一车,一路同行,拜读大作,又能与老夫子取经,说到底是我赚了!”
众人骑马坐车,已经准备好,岳震霆问道:“世子,去何处?”,世子道:“去玄歌湖,现在吕玄老师已经在玄歌湖古灵城,传信好几次,说带兵容易,整治地方政治他焦头烂额,让我亲自去看看。”
一行人上路,世子与曾子墨同坐一车,世子没有打开诸子百家的珍藏典籍,而是打开装有曾子墨文集的那一箱子书,拿出一本,见封页写有《周游记》,仔细阅看,曾子墨道:“老夫在重安隐居四十年,十五岁出学,游历天下五洲,曾入学皇家书院,五年,因不满学院世俗风气太浓,继而出学,又不满朝政腐败,不入仕,但是以白身游说天下,遭尽白眼,二十年游走,居无定所,上游说藩王总督,下交三教九流,终于一事无成,来重安落脚也并非本意,不过看到这里乃是儒生蛮荒之地,看到孩子们除了偷鱼摸虾无所事事,便开始教导孩子们读书写字。时间一长也就舍不得走了,而且,重安虽不是儒风昌盛之地,但是,人很朴实,就像没有受到外界那些城府之人的污染一般,相对干净。而且,随着学堂变大,附近村镇纷纷送孩子读书,这四十年,果然有一些孩子出息了,走出了重安,从军的为吏为官的,还有去往藩王府邸讨饭吃的,也有那么一两个居然入了朝廷某些官员的法眼,先是门客,后是入朝廷小衙门充当续官。但是,你也知道,如今天下不以科举取仕,小地方百姓子弟出人头地很难,即便饱学,又有谁能真正高看一番给机会?”
世子道:“夫子可以向南洲各地衙门推荐一些你的学生,我相信,以夫子人品,定会有一些可为栋梁的学子,别人不用,我南洲用!”
夫子道:“这几天我一直做这件事,挑选了一些学生,去南洲八省碰运气,早知道世子不嫌弃我的学生,向世子讨要一些信物,权当敲门砖,还怕那些衙门老爷不给我那些学生机会?”
世子道:“我会告知各省衙门,让他们对重安夫子学堂来的学生给予关照!”
曾子墨在怀里郑重其事的拿出一本类似于奏折一样的东西,双手举过头顶,道:“世子殿下,老臣曾子墨向殿下呈制霸南洲三策,一统五洲十二策,共计十五策,乃是老臣历经六十余年的呕心沥血之作,今日呈给殿下,不是老臣自夸,自古以来,世俗文臣最高成就,无非是以一己之学行匡正天下之大举,无论儒法道纵横捭阖,无论是高谈阔论者还是勤勉治学的师者,无不以立言立功立德三不朽为最高境界,老臣苟活八十年,在这个世上没留下什么,老臣唯一愿望,协助有道王者,为这乱世开一个天平天下!”
世子双手接过奏折,放进怀里,搀着老夫子的手,道:“夫子只要认可我是那个可以开百千年太平的人,我自会不让夫子失望,学生不敢自称有道明君,但是,该有的野心,该有的王道,该有的霸道和该有对众生的怜悯和对不公的愤怒,我一样不缺,若是这个世界由我来开太平,我将义无反顾,我也定会将老夫子的治世之学发扬光大,给这乱世带来一个太平!”
老夫子道:“南洲三策,近交远攻,近合总督,利用门阀势力,切不可操之过急,远攻中洲,让朝廷不得安稳。现在的大燕朝,看似一统,其实是四大藩王割据,王权和政权截然分离的时代。世子出世,在南洲也只是引起民间轰动,朝廷无动于衷,北方义王大军短短一年多,横扫中洲北北洲南数千里沃野,朝廷也无动于衷。是朝廷不想管吗?原因有二,一是萧丞相及其萧家擅权专政,架空皇权,使得各方衙门要员不敢真心实意的做事,按照丞相的意思百分百去做,又怕有朝一日皇权压过相权,一切重来,不但劳而无功,更怕秋后算账,所以,眼见各地乱局层出不穷,朝廷仍然无大举措,非是不想,而是不能。二是藩王割据,各地藩王虽然不管政务,但是,哪个藩王手中没有数十万大军?藩王一怒血流成河,所以,五洲各地,政权军权分离,看似相互制衡,其实早已埋下了祸根,而且,各地藩王对如今的朝廷离心离德,所以,不管哪个地方出现起义,各地藩王袖手旁观,你看看那个义王眼睁睁就在北洲王燕怀北眼皮子底下做大,他管了吗?中洲乃是朝廷大本营,按理说,中洲护卫京畿的大军不少,但是到目前为止,四门统帅有一个人出面了吗?这个朝廷,本来得路不正,四大家族相互制衡,搞了一个怪胎朝廷,这个天下能不乱吗?”
世子洗耳恭听,并为老夫子倒水,老夫子摆摆手:“有酒吗?倒酒!”
世子赶紧为老夫子倒酒,老夫子喝了一杯酒,谈兴更浓:“所谓南洲三策,近交远攻为第一策,第二策,明着要藩王,实为王者居之,认天子而不认萧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