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郁星澜盯着最后一位问道。
“回夫子,我是被家人送来这里的。”
“为什么?”
“我从小就喜欢做噩梦,家中人都忙,我父亲是大齐的皇商,母亲得照料一大家子。兄长姐姐都忙着给宫中的什么皇子公主做伴读。
我是家中最小的,所以,没有谁来管我。
父亲听说这里招弟子,又是修道宗门,就把我扔来了这里,这一扔就是十二年。
他们谁也没有来看看我,好似当我不存在一样。
我知道,父亲时常说家中不养闲人,他们把我丢来这里,算是尽最后的情分。”
王少慷低落的说道。
“那你想你的家人吗?”
“以前想,时常想的难以入眠,现在好像不太想了。”
“嗯,现在你们能够明白你们修为进步缓慢的原因了吗?”
郁星澜给自己茶盏里面添了茶水后,才低声问道。
“现在,你们能够知道自己为什么修为迟迟不进步的原因了吗?”
看着大家一脸呆滞的模样,郁星澜再次问道。
“夫子的意思是?”
张陵岳对上郁星澜的眼睛疑惑道。
“你们每个人都有着严重的心结,你们平时喜欢独自呆着,没有人帮你们开解,你们的修为能够进步才是怪事。
大道自然,可是你们自愿拘于自己的小世界里面,不愿意往外迈出自己的脚步,哪里能够成就大道?
言庭聿说过,人都有一个不能承受的极限,你们长年累月这样把自己压制着,已经长达十年有余。
所以,你们的修为只能止步不前。”
“言庭聿是这里的太上长老,就是那天在大战外敌时与我一样装束的那个。”
郁星澜看着众人一头雾水的模样,耐心的解惑道。
“夫子,你今天让弟子们来这里,就是想要弟子们自己正视自己的曾经和现在?”
李晨兮恍然的问道。
“嗯,我今天仔细看了看,你们的天赋虽然不是顶顶的好,可也不比那几位筑基一期的人差什么。
可你们的修为却是垫底,那么问题肯定是出现在你们自己的身上,或者说是出在你们的思想上面。
修道修道,修的就是领悟。
你们并不比他们笨,可修为差距为什么会这样大呢?
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出生,因为个人经历,你们把自己给局限在自己思想的死胡同。
我修行的时间应该比你们都短,满打满算,才十一年,我经历比你们更多。我几经生死,被算计,被愚弄。
同时,我也有幸遇到贵人及时疏解。
可我与你们之间的差距,不是我自大,你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与我比较。
这不是我为了彰显自己所谓的天赋,也不是我故意要抬高我这个做夫子的台阶。
我已是大乘后期,已经飞升了一次,只是因为意外被迫中止。
我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你们的过去,你们已经没有法子改变。你们各种苦难的遭遇不是你们自己造成的,这也不是你们的错。
为什么要揪着不放过你们自己呢?
要比苦逼,你们比得过我吗?
我曾经为了反抗别人的算计,我打着同归于尽的算盘,给自己用过噬灵兰,差一点让自己魂飞魄散。
我的三魂七魄都是言庭聿拼凑起来的,你们看,我不是依旧好好的生活着吗?
李晨兮,你现在还觉得命运不公吗?
你的双亲离开是天灾,也是官府的不作为,你失去了双亲,可这个世间每天都有意外在发生。
或各种天灾,或各种人祸,或者无妄之灾,你仔细想一想,就你一个人才遭遇了天灾吗?
再说,那自然灾害的发生,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你左右的了的吗?
你虽然父母亲早逝,可他们一直都爱着你,临去之前还在为你做尽打算,你是不是比很多人都有幸运?”
郁星澜盯着李晨兮严肃的问道。
“夫子?”
李晨兮此刻泪流满面,好似要把脑海中密集的黑云全部化作泪水给流出来一样。
“想哭就哭呗,你有哭的权力,有我在,谁敢笑话你不成,你都叫我一声夫子,我还会容得下别人欺负你吗?”
郁星澜的话音落下,李晨兮嚎啕大哭起来,是啊,她有哭的权力。
“温琪琪,你也有哭的权力。
那山下的话本子不是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有这样的谚语,可见也有着许多有你一样遭遇的人对不对?
你得肯定你自己,你还知道跑,没有让算计你的人阴谋得逞,你比我更加的幸运,我那个时候倾尽所有去反抗,还是没有得偿所愿,我不是也没有心有戚戚。
技不如人,认栽呗!
再说,你真的很幸运,你的邻居是正直的人,他们救了你。
这也说明,这个世间上,还是有好人的对不对?
别那样憋着你自己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想要报复,也是可以的。
你的父亲与后娘自己种了因,你可以还他们果,道法随心嘛。”
“夫子,我真的可以报复他们吗?”
“为什么不可以?”
“世人不是说生恩难报吗?”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你觉得生恩难报,你就当他们是陌生人就成。你要是咽不下心中的憋屈,去他娘的生恩。
鬼门关生你的人早就在过下辈子了,是你那个畜生父亲先不仁的,他做初一,你还他十五,也是可以的。
要是实在纠结,等你们修为突破,我带着你下山,用麻袋套着他们狠狠的揍一顿就是,既解气,也不算很出格。”
郁星澜倒是畅所欲言的说得高兴了,这把风晓与其他人惊得嘴巴里能够塞下一枚鸡蛋了。
这小夫子还真的是够劲儿。
离经叛道此刻已经不是躺在词海里面的词语了,郁星澜完美的在诠释着这个词。
风晓抬起头望向远处,只见窗户里面的言庭聿还在得意的笑着,它就知道,尊上认同了小丫头的论调。
既然尊上都认同,它一条王蛇何必多管闲事?
再说,它好似也管不了。
小丫头都不是一个服管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