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的晨雾还没散尽，神宫前的空地上却已经没了往日的安静。
陆吾的九条尾巴在身侧轻轻摆动，每一片虎纹都绷得笔直；英招展开的翅膀反射着晨光，金色的翎羽间凝着未散的水汽！
西王母的豹尾圈住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开明九个头难得没吵架，齐齐望着叶萱，瞳孔里映着她手里的契约玉简。
“你确定要这么做？”陆吾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尾尖扫过地面的积雪，留下一道浅痕，“进了你的空间，就等于把灵脉与你绑定，你若出事，我们……”
“我们也认。”英招突然开口，翅膀收了收，露出腋下新长出的绒毛——那是他用灵力催发的，为了能在空间里更灵活地活动，“总好过在这里等着，连你在哪都不知道。”
他说着，目光落在叶萱腰间的聚灵佩上，玉佩的莲花纹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发亮，那是他昨夜用自己的翎羽粉擦拭过的，能让空间通道更稳定。
叶萱捏着玉简的手有些发烫。这是她从《昆仑药经》的夹层里找到的“同契符”，能将神兽的灵核与修士的空间绑定，既能让他们随时出入，又能共享灵气。
但代价是，一旦契约成立，任何一方灵力溃散，另一方都会受重创。
她原本没打算说，可昨夜看到他们为了准备虫洞的物资，陆吾割了尾尖的灵血喂聚灵佩，英招拔了最坚硬的翎羽做哨子，西王母熬药时耗了半百年修为，开明九个头为了推演空间节点，撞得满头是包……她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法独自离开了。
“玉简上写得清楚，”叶萱把契约举到他们面前，玉简上的符文在晨光里流转，“你们可以随时解除契约，只要……”
“废话。”西王母突然伸手按住玉简，指尖的温度透过玉石传过来，“签吧。”
她的豹尾不知何时舒展开，轻轻搭在叶萱的肩头，像在给她打气，“我炼了三炉‘同心丹’，放在你行囊里，灵力不稳时就吃一颗，能稳住双方的灵脉。”
她说着，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塞给叶萱，瓶身还带着她掌心的汗温。
开明最左边的头突然用鼻尖碰了碰玉简：“我们九个头商量过了，左三管推演，右三管警戒，中间这个……”
中间的头立刻抢话：“我管给你找好吃的！空间里种的赤焰果，我能催得比外面甜三倍！”
其余八个头跟着点头，晃得像串刚摘的葡萄，叶萱忍不住笑了，眼角却有点发潮。
陆吾看着她手里的玉简，忽然转身走向神宫后的冰莲池。池面上的薄冰被他的尾巴扫开，露出下面沉睡的莲苞。
他俯身摘下一片莲叶，用爪尖划开尾尖，滴了三滴灵血在莲叶上，再折回来时，莲叶已经凝成半透明的薄片。
“把这个贴在玉简背面，”他的声音有点哑，“我的血能让契约更牢，就算在虫洞里，空间也不会乱。”
叶萱接过莲叶，薄片上还带着冰莲池的寒气，和他尾尖的温热。
她低头看着玉简，突然发现上面多了几道细小的划痕——是陆吾刚才用爪尖刻的，把“同契符”里最伤人的反噬条款磨浅了些，显然是想自己多担些风险。
“好了。”叶萱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玉简中央。
鲜血渗入符文的瞬间，玉简突然爆发出强光，四色灵气从四神兽体内涌出，缠向玉简：陆吾的绿光带着草木的腥气，英招的白光裹着风的清冽，西王母的金光混着药香，开明的蓝光泛着水纹。
灵气在玉简上空凝成一个圆环，又猛地收缩，钻进叶萱的眉心。
她只觉丹田一热，脑海里突然多了四个模糊的影子——陆吾蜷缩在一片竹林里，英招在云雾中盘旋，西王母守着药炉，开明九个头挤在一块灵玉上打盹。这是她的空间，他们已经进去了。
“能听到吗？”叶萱在心里默念。
“能！”四个声音同时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点回音，“这里灵气好足！”“我看到你种的界域果苗了！”
“药圃的土有点干，我帮你松松？”“左边的云有点挡路，我吹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