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洛云尘不会答应。
男主真的不至于为了一点小情小爱连尊严也不要了。
果不其然。
洛云尘没有回答，只是垂着头披了外套，一个人跑了出去。
疼痛停止了，祁凡一猛的跌倒在床上，面上全是冷汗。
“真是玩过了。”
都怪这小屁孩勾引他。
月光依旧明亮，床上却只剩一个人。
————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敲房门。
祁凡一还迷迷糊糊的。
“空黎，掌门叫你去崇明殿呢。”
便宜师父居然出现了。
“好，我马上去。”
祁凡一匆匆收拾整齐赶了过去。
还好前两天专门认了路。
他出门的时候周围观察了一圈，
洛云尘呢？给气哪去了。
算了，回来再找吧，看那传话弟子的语气，应该挺急的。
祁凡一一路赶到了崇明殿，路上没见几个人。
祁凡一还在苦恼进去怎么辨别谁是掌门呢，结果进了殿内只有一个人，空荡荡的。
幸好幸好。
“对了小黎快过来。”
掌门看起来特别热情，一把勾过了祁凡一的胳膊。
祁凡一把灵力压制到了筑基，面色如常。
“师父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小黎突破筑基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是时候履行我师父的职责了，我来教导你如何修炼。”
他拿出了一本秘籍，放在了祁凡一手里。
“我挑了很久，这个是初级功法里面感觉最适合你的一本，一定要好好练。”
“多谢师父。”
祁凡一接了过来，看着平平无奇的一本黄级功法，也很符合小门派的特性。
一般这种小门派资源匮乏，玄级功法就已经算是上品了，更多的还是黄级功法。
“一定要悟透好这本，后面再练其他功法才好练，练好了再来找我，我检查一下。”
“好。”
祁凡一连忙答应，拿着那本秘籍快速离开了崇明殿。
生怕再待一秒就露馅。
但似乎那长老没有很注意他，注意力都放在手里的秘籍了，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书看，不知道什么毛病。
这秘籍有什么特殊的吗？
回去研究一下去。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洛云尘。
找了一圈，几乎要把西山派都找遍了，最后是在旁边空黎的屋子里面发现了他。
布满灰尘的屋子里面，一道细瘦的身影蹲在地上，衣服干净整洁。
与整个画面格格不入。
真是没出息，自己的屋子被我占了也不说，然后一个人来空黎的屋子里面生闷气。
这个怂。
再待一会吸入灰尘过多得尘肺了。
“还在思考？”
祁凡一靠着门框出了声。
能看到屋里的人僵硬了一瞬，但就是不扭头，僵着不动。
还在生气？
祁凡一暗自唾弃了自己半天。
呵呵让你玩，这下玩过了吧。
这要怎么哄。
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
情况紧急，不做点什么的话，系统直接要我半条命。
总不能跟他说我有系统吧。
就只能临时想了这么一个烂法子。
他走进了屋里，停在了洛云尘旁边。
“跟你开玩笑的，我没这癖好。”
洛云尘没说话。
“你看你，又当真。”
洛云尘没说话。
“其实昨天晚上是我的第二人格你信吗？”
洛云尘还是不说话。
没招了。
祁凡一急了，也蹲了下来。
洛云尘的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面色憔悴？直直看着远处的地板，嘴唇干裂。
不会一夜没睡吧……。
祁凡一想碰碰他的眼睛，却被一把扫开。
“别碰我!”
语气是祁凡一少见的严肃。
“我……。”
祁凡一想说什么，但是心里梗着难受，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也没交过男朋友，不知道怎么哄人。
更别说太亲密的话说不了，会被系统打回。
两个人就这么诡异的陷入沉默。
可是说其他的又根本没有安慰的效果。
祁凡一烦得要死。
这辈子没这么恨过这个系统。
最后只能怯生生的从兜里掏出来在西山镇那天大婶给的瓜子。
递了一把过去。
“吃不。”
祁凡一觉得自己像个煞笔。
但好歹洛云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过去，也不吃，就干看着手里的瓜子，然后突然说了一句话。
“师兄，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我没有，你相信我。”
“那你又为什么要引导我说出喜欢你却又狠狠羞辱我，我的感情在你看来是什么很好玩的东西吗？”
他眼眶通红，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大。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凡一一开始只是想随便聊聊的，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后面的话也是情急之下说的。
毕竟浪荡公子哥的人设，最好拿捏。
偏偏让他这样误会了。
“我最讨厌别人这样对我，我明明……是很认真的在说，为什么要戏弄我呢？”
跟当初那些欺负他的混蛋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真的这么厌恶我的话，我会说对不起，
如果我的喜欢让你感到困扰的话，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
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洛云尘站了起来，眼神决绝，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
他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一直被拒绝都不会生气，他也是有自己的骄傲在的。
祁凡一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来话。
那么多次困难都没放弃的人，这一次是真的打算放弃了。
自己真的让他失望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祁凡一!
明明之前还说了不会在让洛云尘失望的。
你个大笨蛋!
情急之下，他冲了出去，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洛云尘的腰。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洛云尘停下了步伐。
可是祁凡一却浑身动弹不得，剧烈的疼痛几乎要把神智碾碎。
“系统提示，当前ooc行为已经严重超标，宿主将受到最高级惩罚力度，再出现一次ooc行为将直接抹杀存在。”
好疼……。
他的手臂不自觉的松开了，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我没有……我……。”
他想说什么，但是根本再也说不出来。
一片黑暗袭来。
————
“大师兄，你醒醒，快醒醒啊。”
谁在说话？
连睁开眼睛都变成了一种很费力的事情。
也算是人生无憾，体验了一次系统最强烈的痛苦模式。
真疼啊。
他早就感觉到系统的惩罚一次比一次剧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头了。
还想和他的小洛再温存几天呢。
没想到自己成事不足，到最后还把人家惹生气了。
祁凡一你真没用。
“我不生你的气了，师兄你醒醒啊。”
是洛云尘在说话啊。
这是原谅自己了吗？
开心。
可还是好疼。
祁凡一真正睁开眼睛是一天后了，浑身骨头像要散架一样。
手掌是热的，洛云尘一直在握着他的手。
嘿嘿还是舍不得哥吧。
看到他醒了，洛云尘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大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晕倒了，我好担心你。”
“因为我得病了，隐疾。”
祁凡一嗓子沙哑，说出来的话也不中听。
“什么隐疾啊，我有碧落黄泉果，可以救你的，师兄你不要着急。”
他说着突然开始翻储物戒。
祁凡一咳嗽了两声，有点想笑。
是一辈子爱而不得的病症啊，就算是碧落黄泉果也治不成。
他伸出指头，轻轻按在洛云尘手上。
“不用的，治不好的，我比你清楚，而且不是什么大病，没事的。”
“反倒是突然晕倒惹你笑话。
碧落黄泉果给我用不值当，你留着。”
祁凡一根本不知道他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多么苍白。
洛云尘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不怨你了大师兄，也不生气了。
我想好了，是我任性，是我总把我的期望强加在你的身上，是我的问题…我不惹你生气了，
你不要再这样突然晕倒了好吗？我好害怕。”
话语间竟有些哽咽。
他估计以为是自己情绪太激动了所以才晕倒。
“别笑了，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而且喜不喜欢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权利说什么，也没有……身份。
桥归桥，路归路也挺好。”
祁凡一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说出的话毫无逻辑。
他没有任何身份对洛云尘说爱，还这样纠缠不清干什么呢。
已经没有试错机会了。
你总是不忍心，但终究还是有这一天。
“我觉得我们当朋友，就很好。
我满足不了你的要求，也不会耗着你了。”
洛云尘哽咽着艰难的点了点头，浑身发抖。
祁凡一最后还是选择放开了掌心的温暖。
没有道理放任无谓的贪恋。
最终只能这样，也必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