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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溪驿馆,郑茗倚着墙壁,目光瞥见苏明远搭在膝上的手,指尖沾着几点干涸的血污。

“刺客……吐出什么了?”郑茗喉头发干。

“那蝎纹是东屏阁的印记。刺客的箭,是北境军中毒箭的制式。出现在松溪这地界,不合常理。尸身极干净,唯独……”苏明远顿了顿。

他自袖中摸取出一个粗布小包,放在膝上摊开。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拨开,里面是几块黑色的细小碎石片。

“清理一具领头刺客尸身时,在其指甲缝隙,抠出此物。”他捏起一片,对着昏黄的灯光。

碎片边缘透出一种异样的深黑光泽,断面处似乎还残存着未曾磨尽的刻痕。

苏明远指尖拈起那片碎石,在灯下细细端详。断面细碎,隐隐透着乌光。

“石质偏软,色沉如墨……”他沉吟道,指腹摩挲过断面,“这是王家锁云岭矿场特有的‘乌沉石’。”

他抬眼看向郑茗,目光深邃:“张申素有雅癖,酷爱搜罗奇珍,尤以奇石为最。其门下赵璠,本是不学无术之辈,前些时日却得了一方稀世砚台就是这乌沉石所造,据闻与之配套的,还有一支笔杆泛着银光的‘神笔’。”

苏明远语气微顿,似在回忆当时听闻的情景:“席间众人皆见,那笔置于砚上,那人轻轻执握,笔锋竟能自行饱蘸墨汁,如活物般微微颤动,引得满座哗然。”

郑茗心头一动。笔未动而墨自染?莫非……是磁铁?她按下这骤起的念头,凝神静听。

苏明远的声音低沉下去,透着洞悉世情的冷冽:“近年间,殿梁城内能得此乌沉石者,屈指可数。张申乃王相一手提携,与王家同气连枝,锁云岭的矿石流入他手,自是寻常。若有人以此石制成不宜示人之物,而今又碎裂于此……”

他未尽之言,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却重若千钧:“只怕是祸非福,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申!”那尘封在郑茗魂魄深处的血海,瞬间决堤。

“我父郑云龙,曾任一州学政。他借为皇子师之便,亲递奏章,检举张申长子张子方科场舞弊。此子终生禁考,下狱三载。张申狗贼怀恨在心,竟构陷栽赃。诬我父贪墨学银、泄漏乡试考题、操纵科场。致使我双亲血染黄泉,此等血仇——不共戴天!”

苏明远猛然起身,身影如一座沉默的山岳,悍然挡在她身前。

声音如金石相撞:

“莫怕!我定查明,还郑老公道!”

“我父亲判了流放,本不致死。他和母亲被害那天,那匪徒身上的蝎子纹身,与今日刺客身上的别无二致。”郑茗胸口剧烈的起伏。悲愤在心头冲撞。她眼前一黑,软软向后倒去。

“医官!”苏明远惊惶大喊……

夜色渐深,驿馆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

从昏迷中醒来的郑茗听到门口隐隐传来的声音,循声望去。

廊下阴影中,管家苏全躬身站定:

“大人,京中密匣至。”

“讲。”

“宗政公门下赵之递话:清韵阁赎身那笔款子,已按吩咐悄然处置干净。东跨院书房里的前朝紫檀屏风、古玩架……”

苏全的声音停顿,似有不忍:“连同……夫人陪嫁里那幅《雪溪垂钓图》……都已易主。加上老奴的体己,勉强填了向镇国公商老借的那两千两的窟窿。”

他字字重若千钧:“御史中丞宗政公言,您这‘千金买笑’的风流韵事,正是眼下迷惑东屏阁那群鹰犬的好幌子。风声越大越好。趁此‘东风’,正好……把那地底下的东西,挖出来。”

“张申的东屏阁。”苏明远眼底寒光一闪。宗政公一针见血,这看似荒唐的“风流”,其实是撕开铁幕的利刃。却生生剐去了素柔心尖上的珍藏。那幅《雪溪垂钓图》……素柔曾于灯下无数次细细赏玩……

苏明远心口被那愧疚压的喘不过气,化作喉间的沉闷:“知道了。盯紧去向。”

“是。”苏全的身影潜入黑暗。

凄冷的夜风卷过庭院,苏明远独立寒阶,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他闭眼,再睁开时,眸中所有情绪已尽数敛去,只余一片深不见底的决然。

就在松溪驿馆密谈结束的同一时刻,殿梁城另一端的张府密室内,气氛却如冰封。

张申背对着门,站立在窗边。管家刘玉佝偻着腰,脸色惨白如纸...

“大人……衍州那边……刚递来的密报……苏明澈……他……他拿着御史中丞宗政毅的勘合,打着核查官吏经费的幌子……查得太深了!已经……已经摸到了‘沉船案’的边缘。还有……松溪驿站那批刺客……虽然处理干净了,但苏明远那边……似乎……似乎从尸体上抠出了点东西……跟……跟赵璠大人那块砚台有关……”

张申背对着刘玉,窗外的月光惨白。

“沉船案……”张申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让刘玉的头垂得更低。

“苏明澈摸到的,恐怕不止是几条沉船的烂木头。衍州水道通往的,可是王家的‘锁云岭’矿场。”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探针,刺向刘玉,“那矿里挖出来的‘乌沉石’,磁性诡异,遇水则沉,是打造某些‘特殊’器械的上佳材料……宫里内务司‘匠造署’这些年,可没少收这东西。”

他踱步到一张紫檀木案前,指尖划过案上几块黝黑乌沉石样本。

“宫里的贵人用这石头做了什么,我心知肚明。太液池的把戏,不过是冰山一角。”他嘴角勾起笑意。

“旧党想借沉船案掀风浪,却不知那船底真正压舱的,是能让他们也万劫不复的东西。刘玉,你说……苏明澈是真不知情,还是……另有所图,想把这天捅破?”

他并未等待回答。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穿透夜色,看到了当年那片血海。

那时他还不是权倾朝野的张枢密,只是户部的六品主事。他的父亲,时任漕运司副使的张启年,为人耿介,因查实了旧党贪墨漕粮、以霉米充新米的铁证,上书弹劾。

弹劾的折子如同石沉大海。换来的是灭顶之灾。

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一群蒙面“水匪”如同鬼魅,闯入张家的京郊别院。刀光映着雪光,惨叫声撕裂寒夜。

张申因外出访友,侥幸逃过一劫。待他踉跄奔回,看到的只有满地血泊。

母亲倒在门廊,手里还拿着给他缝了一半的冬衣,胸口一个血窟窿,眼睛怒睁着。

年仅十岁的幼妹,蜷缩在阴暗的墙角,小小的身体被利刃洞穿。

父亲吊死在庭院的老槐树上。舌头外伸,面色青紫,脚下扔着一卷被血浸透的弹劾旧党门生的奏章副本。

那棵老槐树的枝桠,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如同索命的厉鬼。那浓稠的血腥味,钻进他的鼻腔,刻进他的骨髓,成了此后无数个夜晚的梦魇。

事后,朝廷轻飘飘一句“水匪猖獗,痛失良臣”,便盖棺定论。他张家满门一夜之间化为冤魂。

而张申,在旧党的打压下,如同丧家之犬,被贬至苦寒边地,尝尽白眼与践踏。

他看清了,在这吃人的朝堂,什么清名忠义,都是狗屁!唯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才是唯一的护身符,才是复仇的利刃。

他投靠新党,攀附权贵,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他比任何人都狠,比任何人都毒。因为他知道,只有站得足够高,手握权柄,才能将那些曾经践踏他的人,一个个拖入地狱。

“沉船案……”张申缓缓转过身,那双眼睛里布满血丝。

“摸到了又如何?”他笑容里淬着刻骨的寒意。“当年他们能用‘水匪’屠我满门,今日……我为何不能用‘水匪’,让那些不该张嘴的人……永远闭嘴?”

张申踏前一步,周身杀气凛人。

“在这座殿梁城里,要么吃人,要么被吃!我张家三十七口冤魂在天上看着。我张申,宁做那执刀的恶鬼,也绝不再做任人宰割的鱼肉。”

密室侧门滑开。一道裹着玄色斗篷的身影悄然步入,帽檐压得很低,行走间自有难掩贵气。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而阴鸷的脸,是六皇子萧景桓。

“张大人!我三哥那边,借着苏明澈在衍州查到的那些蛛丝马迹,已经在御史台煽风点火了!宗政毅那条老狗,竟将苏府小儿唱的那首‘衍州米贵’的童谣,扣上了‘利用新法中饱私囊’的帽子。王相那边虽未开口,但已有新党门人私下议论,对新法声誉颇有微词!”

张申缓缓转过身。

“苏明澈……他查得太深了,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张申踏前一步,逼近六皇子,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六殿下,你速回宫。御膳房采买处那个姓吴的太监,是替三皇子联络苏明澈的暗桩。让他‘意外’暴毙。做得干净点,要像急病猝死。另外……”

他眼中凶光毕露,“给御史台那几个跟着宗政毅摇旗呐喊的旧党蠢货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乱吠的下场!”

张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只剩狠绝的杀意。

“刘玉。”张申声音冰冷。

“老……老爷……”管家刘玉吓得一哆嗦。

“衍州那边……‘沉船案’所有经手人,一个不留。做得……要像水匪劫杀。”张申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松溪驿站刺客的线……处理掉。要快,要干净!”

“是……老爷!”刘玉声音发颤,躬身退了出去。

当张府的杀机在夜色中悄然蔓延时,松溪驿馆的清晨已来临。

门外足音再至,亲卫亢奋之声打破死寂:

“大人,驿站截下一人。行迹鬼祟,怀中货……有诈!”

苏明远转身疾行。

驿站羁房内,亲卫将灰头土脸的寒生推入。他伏地涕泪横流。

“狗胆!”亲卫翻出伪造税凭。

苏明远拾起假凭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伏地哀嚎:

“小生周泰,凉州寒生。赴殿梁赶考,自家中携两匹布,路上变卖。一路税赋层层剥皮,如实完税便不足三尺。未及京都已饿毙……”那寒生嚎啕声歇,只剩绝望喘息。

苏明远嗤笑一声,一把将假凭扯得粉碎。

“笔来!”

狼毫饱蘸浓墨,奋笔疾书:

“准行。沿途关卡见此放验,一应课赋,皆免。布帛售出所得,悉归本主,不得克扣。

——远州通判苏明远。”

苏明远将墨迹淋漓的新凭拍进周泰掌心。

“拿稳,活命的纸!”

周泰呆瞪新凭,又望向青袍威煞的身影。

“苏……翰林?”

苏明远看向周泰道:“本官如今是远州通判。卖你的布,博你的功名。赴殿梁途中,若再有人索验税凭。”他点指周泰手中那纸,“便道是苏明远亲手所予!”

周泰捧着红炭般的新税凭,死命叩首。

苏明远低头看到周泰脚上破烂的草鞋,示意让苏全拿双新鞋给他。

羁房门沉重合拢。

廊下的风卷过,苏明远指尖尚残留着那张假税凭的触感,凉州寒生周泰那双磨穿的草鞋,还有痛心的哀嚎——“层层剥皮,未及京都已饿毙”苛税猛于虎,撕下的岂止是布帛,是寒门士子的脊梁,是……民心!

就在苏明远思绪纷扰之际,远处驿馆墙外,隐约飘来一阵稚嫩的童谣声...

“税凭票,三寸长,老鼠拖进金谷仓。尾巴卷走十担米,娃娃饿得啃泥墙。”

苏明远的目光穿透清晨的薄雾,循声看向驿馆后那片稀疏的松林边缘。

歪脖子松树下,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正围着郑茗。

春杏扶着郑茗坐靠在半截枯木旁,唇瓣微微开合,耐心地引导着那几个孩子:

“莫怕,小声唱……想想那些夺了你们爹娘米粮的‘黄老鼠’…”

郑茗手指轻点一个身形稍高的男孩:“……那句‘税凭票’三寸长,‘税凭票’三字,咬重些…”

那男孩瑟缩了一下,懵懂地重复:“尾巴卷……走十担米,娃娃饿……得啃泥墙……”

郑茗声音轻柔:“对…记住这调子,这词…往人多处去,玩耍时唱着,自有人…记下…”

一阵冷风吹过,郑茗一阵呛咳,单薄的身体颤抖。春杏焦急的看向郑茗,熟稔的拍打着她的背。一个胆怯的小女孩忍不住靠近,伸小手想去扶她,被郑茗抬手轻柔地拂开。

“去…快去…”她喘息着,紧盯着孩子们跑入树林的背影。

苏明远屏息凝立。晨光勾勒出郑茗那惨淡的容颜。

风,似乎缓了脚步。

夜深人静,驿馆孤灯摇曳。

苏明远枯坐案前,执笔落墨:

“母亲大人膝下容禀:……”

忧思沉沉,笔端凝滞。目光落向内室昏沉帐内。

最终只写道:

“……家中安否?家中若尚存昔年当归饮方……遣妥帖人送与素柔……”

笔搁。

南下通判路,诡异血更浓。

病骨残躯,肩上刀创,天际孤月……皆是前路之上,步步杀机的险峰绝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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