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缀空那一下没得手，还吃了点小亏溜了，指挥所里紧张的气氛稍微松了那么一丝丝，但也就一丝丝。外头炸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响，那是空军在清理轰炸边缘的漏网之鱼和零星冒头的丧尸。威斯克那边传来的好消息——第三机步师和第101空中突击师一部倒戈——算是给这压抑的夜晚打了针强心剂，可谁都清楚，这离真正安全还差得远。恶魔队那帮杀神只是被炸懵了，不是死了。
凌辰调息了几下，压下因为和赵缀空那种诡异刺客交手带来的心神消耗。永恒万花筒看东西是清楚，可赵缀空那身法跟鬼似的，轨迹难以捉摸，带着一股子漠视生命的冰冷邪性，应付起来并不轻松。他瞥了一眼郑吒，这小子挂着刀喘气，眼睛却贼亮，盯着自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估计还在回味刚才那几下“天山折梅手”。
“别愣着，”凌辰打断他的眼神研究，“詹岚，继续扫描，重点盯楚轩和复制体郑吒。萧宏律，和威斯克保持连线，我们需要那两支倒戈部队的实时位置和接应路线。零点、张杰，外围警戒，赵缀空那疯子可能没走远。”
众人立刻动起来。萧宏律凑到通讯台前，手指在平板上划得飞快，嘴里还嘀咕着兵力配置和补给线。詹岚闭上眼睛，眉心微光闪烁，精神力如同无形的雷达波向城市废墟扩散。
凌辰走到指挥台主屏幕前，上面是浣熊市的全局态势图。代表恶魔队的红色光点散落在各处，相比轰炸前少了几个，剩下的也都有些黯淡，在缓慢移动、聚拢。代表军方的绿色光点则出现了分裂，一部分开始向中洲队所在的指挥所区域靠拢，另一部分则停留在原地或缓缓后撤，显然还在观望甚至可能收到了相反的命令。城市沦陷度停在85%，没再动，但那些代表丧尸和变异生物活动的黄色、橙色区域却在不断扩大，像滴在纸上的墨水，尤其在城市边缘和之前动物丧尸爆发的几个点附近，颜色深得发黑。
不对劲。凌辰眉头拧紧。楚轩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恶魔队被炸了一顿，外援被撬了墙角，按常理，要么集结剩余力量拼死一搏，要么想办法突围跑路。可看屏幕上这架势，他们既没有强行冲击正在合拢的军方包围圈，也没有朝着某个方向全力突破，反而像是在……有目的地分散移动？而且移动方向……
“詹岚，能看清楚轩的具体动向吗？还有复制体郑吒，他在往哪走？”凌辰问。
詹岚额角见汗，显然长时间高强度扫描负担不小：“楚轩……他的位置很模糊，屏蔽很强，但大致还在之前被轰炸的区域中心偏南，移动速度很慢。复制体郑吒……他在向北偏西移动，速度很快，目标……好像是市郊方向？那边……我记得有个大型的现代化养殖联合体和几个畜牧场？”
养殖场？牧场？凌辰脑子里那根弦猛地绷紧了！楚轩这王八蛋，果然没憋好屁！正面硬刚暂时吃亏，外援被动摇，他就玩更阴的！分散兵力，去感染那些地方数量庞大、且更容易在人类聚居区之间流动的动物——猪、牛、羊、鸡，甚至宠物猫狗！一旦让携带t病毒变异株的动物从这些源头点大规模爆发、扩散，其速度和范围将远超之前小打小闹的丧尸老鼠和猫狗！到时候别说包围圈，整个浣熊市地区，甚至更远的地方，都会在极短时间内被生化狂潮淹没！他们的主线任务“城市沦陷度90%”瞬间就能完成，甚至超标完成！而凌辰和军方所做的一切封锁、轰炸，都将变成笑话！
“萧宏律！”凌辰厉声喝道，“立刻调取城市周边所有大型养殖场、屠宰场、活畜交易市场、宠物收容中心的位置和规模数据！快！”
萧宏律一愣，随即脸色也变了，显然也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可能性。他手指在平板上几乎要擦出火花，几秒钟后，一张标满了红点的新图层覆盖在了态势图上。那些红点如同恶疮，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城市外围和郊区。
“boss，查到了！大型集约化养殖场4处，主要供应浣熊市及周边城镇肉蛋奶，存栏量估计超过二十万头。中型畜牧场和散养户聚集区11处。正规宠物收容站2个，地下宠物黑市和流浪动物聚集点……无法统计！”萧宏律声音发紧。
二十万！这还不算那些无法统计的！要是全变成丧尸动物……
指挥所里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之前丧尸动物就搞得他们焦头烂额，那才多少？现在这个数量级……一旦爆发，就是天灾！别说军队，神仙来了也得头疼！
“楚轩……我艹他大爷！”张杰都忍不住爆了粗口。“凌先生，必须阻止他们！在他们感染那些动物之前！”郑吒急道。
“他们已经在了。”凌辰盯着屏幕，代表复制体郑吒的光点已经逼近最近的一处大型养猪场。另外几个方向上，也分出了三个速度极快的红点，分别扑向另外几个大型目标。“四个人，分四路，同时引爆四个最大的‘火药桶’。好算计。”
“那我们分兵去拦？”郑吒握紧刀柄。
“拦不住。”凌辰摇头，冷静得可怕，“我们人手不够，速度也未必比他们快。而且，楚轩本人没动，他肯定还有后手，或者就在等我们分兵，然后逐个击破，或者直接来端掉我们这个指挥中心。”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詹岚脸色苍白。“当然不。”凌辰眼中寒光一闪，看向凌小玉，“小玉，我们还有多少可以立刻动用的空中突击力量和地面快速反应部队？不需要持久战，只需要一次高强度的精准清除。”
凌小玉赤瞳数据流闪烁：“可调动单位：Ah-64阿帕奇武装直升机6架。地面：m2布雷德利步兵战车8辆，搭载重装保护伞快速反应连。全部位于东部集结点，燃料弹药充足，可十分钟内出击。另外，威斯克新协调过来的第101空突旅一个空中骑兵营正在赶来，预计25分钟后可投入战斗。”
“不够。”凌辰摇头，“对付分散的恶魔队精锐和可能已经部分感染的庞大兽群，需要更强的范围杀伤和绝对的压制力。我们需要……更‘特别’的帮手。”
他抬起左手，手腕上，那枚由神龙所化的金色龙形手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而内敛的光泽。之前神龙因为助他穿越和契约消耗，一直陷入沉眠恢复。这几天他利用保护伞的资源收集了些蕴含生命能量的稀有物质悄悄投喂，加上自身龙脉气息的温养，神龙的恢复速度比预想快不少。虽然距离全盛还早，但应该……能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老伙计，睡得够久了。起来，加个班。”凌辰低声说道，精神力沟通手镯中的契约联系，同时将一股精纯的北冥真气混合自身血液中蕴含的淡薄龙元气息，缓缓注入。
手镯微微一震，散发出灼热的温度。紧接着，一声低沉、威严、仿佛来自远古的龙吟，直接在凌辰脑海深处响起，带着初醒的慵懒和一丝被呼唤的不爽。但契约的力量和凌辰传递过来的“加餐”诱惑，让它迅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