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Solo？就我？
社长办公室的空气里，漂浮着咖啡和旧文件混合的气味。权幼蓝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运动裤的缝线，感觉心脏跳得比连续跳完三遍高强度编舞还快。
新的考量？是要把她刷下去，还是……
韩成洙搓着他那胖乎乎的手，脸上堆着商人惯有的、精明的笑：“幼蓝啊，你的潜力，公司一直是看在眼里的！非常特别，非常独特！”
李明珠老师在一旁抱着手臂，表情倒是严肃依旧，但眼神里少了之前练习时候的凝重，她接话道：“After School的企划，风格上确实和你目前的个人特质有些冲突。”
权幼蓝的心往下沉了沉。果然……
“但是！”韩成洙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宣布重大消息的戏剧感，“我们开会讨论后，一致认为，把你硬塞进一个不合适的模子里，是浪费！所以，我们决定——为你启动个人Solo出道企划！”
“Solo……我？”权幼蓝猛地抬起头，狐狸眼睁得圆溜溜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熬夜写歌词出现了幻听。她一个练习时长不算最长的人直接Solo？
“没错！”韩成洙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挥舞着手臂，像是在描绘一幅宏伟蓝图，“你看啊，你这张脸，男女通杀！现在网络上已经有一批你的颜粉了，基础有了！风格呢，又独特，不是传统甜美风，也不是纯粹的少年感，是那种……哎一古，李老师你说！”
李明珠言简意赅：“稀缺性。市场上缺你这一款。可塑性极强。”
“对！稀缺性！可塑性！”韩成洙兴奋地拍手，“我们要做的，就是一个‘成长系’的Solo艺人！让你一边出道，一边和粉丝一起成长！让所有人看着你从一块璞玉，一步步被打磨成钻石！”
权幼蓝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得有点懵。Solo……出道？钻石？她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居然是：Solo赚的钱，是不是不用跟别人分？
“不过——”韩成洙话锋一转，胖脸上笑容收敛，带上了压迫感，“Solo比团体出道难十倍！什么都得你自己扛！所以，从今天起，你的训练量要加倍！”
他掰着手指头数：“综艺课程！你要学会怎么一个人面对镜头说话，怎么制造笑点！制作课程！你不是在写歌词吗？很好！副社长跟我说了，很有志气嘛！”他盯着权幼蓝，眼神锐利，“那这样，从这周开始，你每周交一首完整的歌词作业给制作老师！曲子哼不出来就先写词！我要看到你的想法，你的进步！”
权幼蓝背后一凉，感觉社长那双小眼睛看透了她藏起来的小本子。
“另外，声乐、舞蹈、Rap，全部按最高标准来！体能也不能落下！”韩成洙大手一挥，“公司有最好的老师资源！但是权幼蓝，你能不能接住，就看你自己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公司现在青黄不接，除了即将出道的女团，其他的练习生不成气候，如果这时候计划推出一个Solo试试水，成了，皆大欢喜；不成，成本也比推一个团低得多，不痛不痒。典型的资本主义算计。
但此刻的权幼蓝没想那么多。她只听到了“出道”，听到了“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我能接住。”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谢谢社长，谢谢老师！我会拼命努力的！”
走出社长办公室，权幼蓝感觉脚下的地板都有些软绵绵的。不是害怕，是一种极度兴奋后的虚脱。
接下来的日子，权幼蓝彻底化身旋转的陀螺，而且是被抽打得最狠的那一只。
天不亮就爬起来，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惊讶、苦恼等各种表情，看各种综艺学习接梗抛梗，往往把自己练得面部肌肉抽搐。
学校里抓紧一切时间啃书本，下课铃一响就往公司冲。
声乐舞蹈Rap课被提到了地狱难度，老师的要求严苛到变态。
最耗神的是写歌和看前辈视频。公司给她塞了堆积如山的录像带和光盘——bigbang的演唱会、东方神起的刀群舞、水晶男孩的复古潮流、Fin.K.L的元祖女团风采……她小小的mp3里塞满了各种风格的歌曲。
晚上，她就抱着她那把木吉他，窝在练习室角落或者宿舍床上，对着小本子写写画画。窗外是首尔的霓虹灯火，窗内是她磕磕绊绊的吉他声和偶尔哼出的、不成调的旋律。
【心跳声\/鼓点一样\/在空荡的胸腔里回响
他们说我不一样\/像迷路的小兽\/闯进了大人的游乐场
可我只有这身铠甲\/和不肯熄灭的火把
就算摔得满身伤\/也想站上\/那最高的地方……】
写不出来或者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她就跑出去觅食。炸鸡、辣炒年糕、鱼饼汤、便利店的新品饭团……食物抚慰了她疲惫的神经和疯狂消耗的身体。
这天下午，她刚被制作老师批驳了一番，脑细胞阵亡大片，决定去公司后巷那家传闻中辣鸡爪很好吃的小店犒劳自己。
刚拐过街角，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她下意识抬头，只见旁边不算太高的院墙上，一个身影利落地翻跳下来，稳稳落地。动作干净，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张扬和不羁。
那是个男生，穿着附近初中的制服，身材高挑，肩线流畅。他随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抬起头，似乎准备离开。
午后的阳光恰好打在他脸上，权幼蓝呼吸一滞。
哇……好好看的一张脸！
不是权志龙前辈那种带点妖孽的美，也不是电视上常见花美男的柔和。是那种……极具冲击力的、带着浓烈少年气的英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的形状很好看，组合在一起，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权幼蓝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长相，这气质，不做练习生可惜了啊！
那男生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四目相对。
权幼蓝还在组织语言，要怎么去要联系方式，不会被人家当成花痴，那个男生却径直转身，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步伐随意却很快地消失在了巷子另一端。
权幼蓝这才回过神，眨了眨眼。
呀！没来得及问名字和联系方式了！
这么帅……应该还会再碰到的吧？
她捏紧了手里的好吃的，决定暂时把挖角大计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