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纯黑色的,利刃般的“遗愿执行者”,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但它带来的压迫感,却比十万艘星际战舰组成的舰队,还要恐怖。
它就像一个绝对的“法则具象体”。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宣判”。
宣判一切“噪音”的死刑。
孙悟空晃了晃脑袋,从刚才那一下“法则镇压”中缓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大家伙,金色的瞳孔里,燃起了滔天的战意。
“好家伙!终于出来个能打的了!”
他收起了轻视之心,将金箍棒从耳朵里掏出,迎风一晃,化作一根顶天立地的巨大铁棒,狠狠地,朝着那“遗愿执行者”砸了过去!
这一棒,蕴含着他那“不讲道理”的“bUG”之力,足以将一颗普通的行星,砸成宇宙尘埃。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金箍棒即将砸中“遗愿执行者”的瞬间,那艘黑色的利刃,只是轻轻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物理上的震动,而是一种“概念”上的“共鸣”。
【以‘和谐’之名,定义:‘暴力’为‘不谐之音’。】
【‘不谐之音’,当归于‘静默’。】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志,直接在孙悟空的脑海中响起。
下一秒,孙悟空感觉自己手中的金箍棒,那万钧之力,仿佛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棒子,明明还在那里,但他却感觉,自己挥舞的,只是一根毫无分量的稻草。
“什么?!”
孙悟空大惊失色。
这感觉,跟上次在“第一序列”,被那个“法则仲裁庭”定义为“无”,何其相似!
不,甚至更强!
“法则仲裁庭”的定义,还需要一个“宣判”的过程。而眼前这个家伙,它的“定义”,是瞬发的!是它本身的存在,就在无时无刻地,向外辐射着这种“定义”!
“猴子,退后!”
陈晨的声音,通过神魂链接,在孙悟空的脑海中响起。
“这家伙,不是普通的敌人!它是‘逻辑之弧-1’的‘道’的化身!你跟它拼蛮力,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孙悟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陈晨说得对。他一个筋斗,向后翻出了数万公里,与那“遗愿执行者”拉开了距离。
“遗愿执行者”并没有追击。
它的目标,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孙悟空。
它那光滑如镜的黑色舰首,缓缓调转,对准了……“不周山号”。
在它看来,孙悟空,只是一个制造噪音的“小喇叭”。
而“不周山号”这艘庞大的,充满了各种“不和谐”的生命气息和能量反应的“异物”,才是这片“寂静之墓”里,最大的“噪音源”!
【以‘秩序’之名,定义:‘存在’为‘冗余’。】
【‘冗余’,当予以‘删除’。】
冰冷的意志,再次响起。
下一刻,那艘黑色的利刃,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
是它以一种超越了光速,超越了因果的速度,直接出现在了“不周山号”的面前!
它没有开火,没有发射任何武器。
它只是,用它的舰首,轻轻地,“贴”在了“不周山号”的能量护盾上。
然后,陈晨和舰桥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不周山号”那足以抵挡超新星爆发的,由仙佛神力混合而成的能量护盾,在与那黑色舰首接触的地方,开始……“消失”。
不是被击穿,不是被瓦解。
就是凭空地,一点一点地,被“擦除”了。
就像电脑绘图软件里的“橡皮擦”功能一样。
那块区域的“存在”这个“概念”本身,被直接抹掉了。
“护盾能量流失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
“警告!舰体存在性正在被削弱!‘龙骨’结构出现‘概念性’损伤!”
雅典娜的警报声,急促得像是要连成一片。
“司长!”哪吒手持火尖枪,急声问道,“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晨身上。
面对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概念攻击”,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陈晨的脸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正在一点点“啃食”着“不周山号”的黑色怪物。
他知道,这东西,就是“逻辑之弧-1”的最高杰作。一个纯粹的,“法则”的“杀手”。
它不跟你讲能量守恒,不跟你讲物理定律。
它只跟你讲,它的“主人”,给它设定的“道理”。
在它的“道理”里,一切“不和谐”,都该死。
硬碰硬,是绝对行不通的。
必须找到它的“逻辑漏洞”。
它的逻辑是什么?
是“和谐”,是“秩序”,是“静默”。
那它的“漏洞”,就是……
陈晨的脑中,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孙悟空。想起了这只猴子,天生就是“规则”的破坏者。
他那胡搅蛮缠的“bUG”之力,连“首席”的“统一意志”都能搅乱。
对付一个纯粹的“逻辑杀手”,或许,就要用最纯粹的“不合逻辑”!
“雅-典娜!”陈晨立刻下令,“把舰上所有的扩音设备,功率开到最大!连接到孙悟空的神魂频道!”
“哪吒!你出去!你的任务不是攻击,是骚扰!用你最快的速度,围着它转!怎么烦人怎么来!让它无法集中‘定义’我们!”
“是!”哪吒领命,化作一道火光,冲了出去。
最后,陈晨接通了孙悟空的频道。
“猴子!”
“司长,俺在!”孙悟空正急得团团转,看到自己的金箍棒派不上用场,他比谁都憋屈。
“别想着打架了!你打不过它的‘道理’!”
“那俺干嘛?!”
“唱歌!”陈晨几乎是吼出来的。
“啊?又唱?!”孙悟空的猴脸,瞬间皱成了一团苦瓜,“俺的麦克风都炸了!”
“不用麦克风!就用你的嗓子吼!用你的神魂去吼!”
陈晨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忘了你是什么齐天大圣!忘了你会七十二变!忘了你有一根金箍棒!”
“你现在,就是一个在KtV里,喝多了,抢着麦克风,不着调地,鬼哭狼嚎的……麦霸!”
“你的任务,不是打败它!”
“是恶心它!”
“用你最难听,最刺耳,最不讲道理的歌声,去污染它的‘逻辑’!去摧毁它的‘和谐’!”
“给它来一场,史无前例的,精神上的……‘听觉酷刑’!”
孙悟空听得一愣一愣的。
让他去当“麦霸”?
去“恶心”敌人?
这叫什么战术?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出于对陈晨的绝对信任,他还是决定,照做。
“好……好吧!”
猴子深吸一口气,回忆了一下自己这辈子听过的,最难听,最烦人的声音。
然后,他张开了嘴。
一场针对“绝对逻辑”的,“噪音”反击战,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