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对上兄弟俩的目光,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脸颊瞬间泛起一丝的红晕,他立刻挺直腰板,干咳两声解释道:
“咳咳,看什么看!这是……这是策略!不得已的策略!懂不懂?不然怎么支开我哥?”
“而且,我哥他没恶意的,他只是,嗯,比较关心我们罢了。”
雷纳克斯眨了眨眼,一脸天真(装的)地反问:“亚伦那个,我们好像也没问你为什么这样啊?你不需要解释的。”
亚伦:“……”
他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明显了,一时语塞,只能尴尬地别过头,加快脚步边走边说:“少、少废话!去劳伦提斯家要紧!”
就连伊芙琳想到自家哥哥的行为都没忍住叹了口气。
绕过几条同样整洁安静的街道,一栋风格更为简洁的府邸出现在眼前。
大门紧闭,但这正是劳伦提斯家。
四人走到门前,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女仆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了他们,大门无声地打开一条缝。
“请问四位少爷小姐,光临劳伦提斯家有何贵干?”
亚伦上前一步说道:“您好,我是斯坦克亚家的亚伦,我们想拜访艾丽夏·劳伦提斯家主,有重要的事情麻烦您代为通报一声。”
女仆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但并未多问只是微微颔首:“请稍等。”
说完便转身,步履无声地消失在门后。
随后四人被引入宽敞却显得有些空旷冷清的大厅,地面是光洁的深色大理石,壁炉里没有生火。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照进来,却驱不散这里的肃穆感,他们被安排在几张看起来舒适但风格迥异的扶手椅上等待。
没过多久,楼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一位女子缓步走下楼梯,她看起来居然二十多岁的样子,身量高挑,步伐利落有力。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火焰般浓密的红色长卷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不羁的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额前和颈侧。
她的面容称不上绝美,但五官清晰明朗,线条带着一种锐利感,尤其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明亮、冷静,仿佛能穿透人心。
艾丽夏走到大厅,目光平静地在四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明显是领头者的亚伦身上。
她没有客套寒暄,径直在四人对面的单人扶手椅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用戴着洁白手套的两只手背轻轻抵住下颌,开门见山地问道:
“斯坦克亚家的小少爷,亚伦·斯坦克亚?”她的声音不高,但清晰有力。
“我记得我们两家并无太多私交,找我有何贵干?”
亚伦在她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下,也感到了些许压力,但他迅速调整好状态,站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见面礼:
“艾丽夏女士早安,冒昧打扰,找您的并非是我,而是我的这两位朋友。”
他侧身,示意坐在旁边的雷纳克斯和埃里克斯。
艾丽夏眼眸立刻转向雷纳克斯和埃里克斯,被这样直接的目光注视,两个孩子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
雷纳克斯深吸一口气,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那块父亲康纳德交给他的令牌。
他将令牌递向艾丽夏无比认真地说道:
“艾丽夏女士,这是我父亲康纳德要我交给您看的东西,他说您看到这个,就会知道,就会庇护我们。”
艾丽夏的目光落在令牌上,那一瞬间,她瞳孔收缩了一下。
她伸出手,动作平稳地接过令牌,指尖在令牌的纹路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雷纳克斯脸上,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们是康纳德的儿子?”
“是的!”雷纳克斯用力点头。
“我是雷纳克斯,这是我哥哥埃里克斯。”
艾丽夏的目光在埃里克斯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回到雷纳克斯身上:“康纳德他人呢?”
雷纳克斯的心沉了一下,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父亲他,已经不在了,就是之前骑士团说的‘冰焰焦土事件’。”
艾丽夏沉默了几秒,她轻叹一声:“这样啊,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遗憾和难以察觉的伤感。
“我会庇护你们的。”她的话语简洁有力,没有任何多余的煽情。
“这劳伦提斯家,除了我,就只有管家和一些女仆,空房间很多,你们可以自行挑选。”
她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们自便,有任何需要,找管家莱恩或者女仆长玛格丽特。”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令牌,转身。
红色的长发在身后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亚伦和伊芙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惊讶。
亚伦率先回过神,走到雷纳克斯和埃里克斯面前,小声说:
“看来艾丽夏女士答应得很干脆,那调查劳伦提斯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哦?”
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别担心,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斯坦克亚家找我们,我和伊芙琳就先回去了。”
“嗯!”雷纳克斯点点头,埃里克斯也小声应了一下。
“万事小心。”伊芙琳也补充道,小脸上带着认真。
亚伦和伊芙琳很快也离开了,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关上。
偌大、空旷、寂静得有些过分的劳伦提斯家大厅里,只剩下雷纳克斯和埃里克斯兄弟两人,埃里克斯下意识地靠近了雷纳克斯一步。
雷纳克斯也紧紧握住了哥哥的手。
未知的劳伦提斯家,这位行事如风、态度难测的家主艾丽夏,以及父亲留下的令牌背后隐藏的秘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