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问话，通过直播信号，传遍了世界。
整个奥体中心，死寂之后，爆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疯狂的呐喊！
那不是欢呼，也不是喝彩。
而是一种，被压抑，被欺骗，被玩弄之后，彻底释放的，集体的，愤怒宣泄！
“骗子！退钱！”
“黑盾！付家！还我真相！”
“社死！这就是顶级社死！”
无数的矿泉水瓶，荧光棒，被愤怒的观众，狠狠地，砸向那个瘫跪在舞台中央，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的身影。
李博士，像一条真正的，丧家之犬。
他被自己的谎言，和那笔五千万的酬劳，永远地，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安保人员冲上舞台，在媒体疯狂的围追堵截中，将他狼狈地架走。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和永无天日的，牢狱之灾。
而萧辰宇，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片风暴的中心。
他才是，这场风暴的，制造者。
他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看着线上直播间里，那一条条，被“付家滚出来”刷屏的弹幕，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的，就是让付家，亲口品尝，被舆论反噬的，滋味。
付炘翰办公室里。
那片刺眼的，酒红色的地毯，像一滩干涸的，血迹。
付炘翰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羞辱，被当成猴耍的，极致的，愤怒！
“公关部！！”他抓起电话，用一种近乎破音的，尖锐的声音咆哮，“给我压下去！全网！把所有相关的视频，新闻，帖子，全部给我删掉！！”
“让水军下场！给我洗！就说那些聊天记录，是p的！是伪造的！是萧辰宇的阴谋！”
“快去！！”
他疯狂地，下达着指令，试图用他最熟悉的，掌控舆论的方式，来扑灭这场，已经烧到他家门口的，滔天大火。
然而，这一次，他那无往不利的，传媒帝国，失灵了。
付氏传媒，公关部。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像无数声，催命的哀嚎。
整个部门，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总监！不行啊！根本删不完！刚删掉一个，就冒出来一百个！”
“微博的热搜，我们已经撤了八次了！可第九个，又冲上去了！而且排位更高！”
“我们的水军账号，被全网禁言了！对方的火力太猛，我们的人，刚一露头，就被网友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总监！不好了！我们公司旗下的几个签约大V，集体，发文解约了！他们说，不愿意，为虎作伥！”
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公关总监的，心头。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那铺天盖地的，对付家的声讨，看着自家公司的股票K线图，那条断崖式的，绿得发黑的，垂直向下的线。
他的手，冰凉。
他知道，这一次，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他们可以，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但今天，当那个男人，用一种，近乎于神的技术手段，将铁一般的证据，砸在全世界面前时。
所有的技巧，所有的套路，都失效了。
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任何舆论操控，都只是一个，可笑的，徒劳的，笑话。
付家这艘，在舆论海洋里，横行了十数年的，巨轮。
今天，撞上了一座，名为“真相”的，冰山。
而且，是它自己，全速撞上去的。
“总监……付总的电话……”秘书颤抖着，将响个不停的电话，递了过来。
公关总监看着那个名字，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然的，解脱般的，笑容。
他接起电话。
“付总，是我。”
“别骂了。”
“没用的。”
“我们，压不住。”
“天，塌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四分五裂。
付炘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整个人，呆住了。
他最引以为傲的，那支，战无不胜的，舆论铁军。
在最关键的时刻。
缴械投降了。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然而，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
当天下午。
三个，来自国家最高层级的，联合调查组，同时，出现在了，付氏传媒集团的总部大楼下。
证监会。
市场监督管理局。
国家网信办。
三顶，国徽闪耀的，大盖帽，像三座，无法撼动的大山，直接，压在了，付家所有人的，头顶。
没有警告，没有约谈。
只有，一张张，盖着鲜红印章的，调查令。
“付氏传媒集团，涉嫌恶意操纵证券市场，发布虚假信息，误导投资者！”
“付氏传媒集团，涉嫌不正当商业竞争，捏造、散布虚伪事实，损害竞争对手商业信誉！”
“付氏传媒集团，涉嫌从事网络水军，制造虚假流量，严重扰乱网络社会公共秩序！”
每一条，都是，足以让一个百亿帝国，轰然倒塌的，重罪！
公司的服务器，被当场，查封。
所有的账目，被全部，带走。
从高管，到普通的编辑，所有相关人员，都被带走，进行，隔离审查。
整个付氏传媒，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被彻底，清盘。
这座，曾经能够呼风唤雨，让无数企业，闻风丧胆的传媒帝国，在雷霆万钧的国家机器面前，脆弱得，像一个纸糊的，玩具。
消息传出。
资本市场，给出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回应。
付氏传媒的股票，在经历了短暂的停牌后，复牌的瞬间，便被，数以亿计的，恐慌性卖单，死死地，摁在了，跌停板上。
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然后，是第二个跌停。
第三个。
第四个。
无数，曾经追捧付家的股民，此刻，变成了，最痛恨他们的人。他们的毕生积蓄，正在，以一种，最惨烈的方式，化为，泡影。
而这，仅仅是，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张。
所有和付家，有合作关系的企业，纷纷，发表声明，宣布，终止一切合作。
银行，停止了对付家的，一切新增贷款，并开始，催收，之前的欠款。
付家投资的，那些高科技项目，一夜之间，变成了，无人敢碰的，烫手山芋。
墙倒，众人推。
树倒，猢狲散。
那个，曾经在江城，不可一世，风光无限的付家，在短短一天之内，就尝到了，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付家，祖宅。
书房里。
付天正，这个执掌了付家几十年的，商业枭雄，此刻，正一脸平静地，擦拭着，一套，紫砂的茶具。
他的面前，跪着，瑟瑟发抖的，付炘翰。
“爸，我错了……”付炘翰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付天正没有看他，依旧，专注地，擦着手中的茶杯。
“错在哪了？”他淡淡地问道。
“我……我不该，去招惹萧辰宇……我不该，用这么，愚蠢的手段……”
“啪！”
付天正手中的茶杯，被他，狠狠地，捏碎了。
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曾经让无数对手，不寒而栗的，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付炘翰。
“你错的，不是去招惹他！”
“你错的，也不是手段愚蠢！”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彻骨的，失望。
“你错在，你输了！”
“你错在，你输了之后，还被人，抓住了把柄！”
“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手段，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有没有，输得起的，本事！”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付炘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
“付家的传媒公司，完了。”
“市值蒸发了三百亿，还背上了，天价的罚单。”
“我付家，纵横商场数十年，积累下来的，那点声誉，被你，一天之内，败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你，给我交的，答卷。”
付炘翰的头，埋得更低了，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闯下了，弥天大祸。
付天正看着他那副，窝囊的样子，眼中的失望，更浓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
他再次开口，声音，却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酷与平静。
“从今天起，你，不用再管，公司里的任何事了。”
“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去国外，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吧。”
“付家，以后，和你，没有关系了。”
这句话，像一道，九天之上降下的，神雷，狠狠地，劈在了，付炘翰的，天灵盖上！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您……您要，放弃我？”
“这不是放弃。”付天正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这叫，止损。”
“你，已经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不良资产了。”
付炘翰，彻底，呆住了。
他看着父亲那，冷漠的，决绝的，背影。
一股，比死亡，还要冰冷的，寒意，从他的脚底，直冲，头顶。
他被，抛弃了。
就像一个，用坏了的，工具。
最终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在萧辰宇提交的，那份，无法辩驳的，铁证面前。
一切，都成了，走个过场。
付氏传媒集团，因恶意操纵舆论，不正当商业竞争，被处以，创纪录的，五十亿，天价罚款。
公司，被勒令，无限期，停业整顿。
所有高管，均被判处，不同年限的，有期徒刑。
一个，曾经能够左右一个城市，舆论风向的，庞然大物。
就这样，轰然，倒塌。
付家，那只，握着笔杆子，掌控着喉舌的，最有力的，臂膀。
被萧辰宇，用一种，最华丽，也最残忍的方式，硬生生地，斩断了。
星辰科技，顶层公寓。
萧辰宇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新闻里，播报的，关于付氏传媒的，最终结局。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斩断一臂，对付家来说，是重创，但，远不是，致命。
他很清楚。
这场战争，才刚刚，打响。
那个，真正的，老狐狸，付天正，还没有，出手。
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加密号码。
他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年轻人。”
“玩得，很漂亮。”
“我是，付天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