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一号院的雕花木窗，在江远脸上投下光斑。
他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舒展开来，这一觉睡的异常舒服，甚至让他有点不愿意醒过来。
“唔……”
江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咔哒”声。
他睡眼惺忪地偏过头，下意识地去摸床头柜，那里放着他的烟盒，还是他用异兽皮革特制的，防潮又耐摔。
指尖触到熟悉的触感，他熟练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摸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
青灰色的烟雾缓缓吐出，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江远的意识终于从混沌中抽离。
他揉了揉眼睛，刚要起身，突然顿住了，鼻尖萦绕的除了烟味，还有一股熟悉的栀子花香，那是许知桐常用的护手霜味道。
“不对……我怎么躺在床上？”江远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靠在院子的门框上琢磨养刀术，怎么一睁眼就到了房间床上？
“哦？我们可以告诉你。”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谢了啊。”江远下意识地接话，手指还在把玩着打火机，直到那声音的主人走到床边，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睡眼瞬间瞪得滚圆。
房间里挤满了人。
叶平穿着一身常服，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云问柳站在一旁，眼神里带着几分嫌弃，陆阳和徐晚禾靠在墙边，嘴角噙着揶揄的笑容，林陌几人则站在后面，易天还对着他挤眉弄眼。
最角落里，许知桐正扶着额头，耳根发红，显然是觉得丢脸极了。
江远嘴里的烟“啪嗒”一声掉在被子上，他猛地弹起来。
许知桐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捡起烟蒂掐灭，又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羞恼比责备多得多。
“见过第二元老！见过云师父！见过各位前辈！”江远的脑子终于转了过来，连忙翻身下床行礼，动作异常标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怕是成了学院里第二个让元老级人物等他起床的人了！
上一个是林陌，而他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道谢，干的第一件事是抽烟，这事迹估计够他在学院里吹三年不止。
叶平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急切：“别搞这些客套的。快，让我们看看你的‘意’，百闻不如一见，我倒要瞧瞧有多玄乎。”
他昨天晚上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要亲眼见一下才能真切的体会。
本来是想亲身体验一下“意”的效果，结果碰上陆阳等人在喝酒，一群人索性组团来守着江远醒来，活像一群等着看稀有异兽的研究员。
“‘意’？”江远懵了，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的困惑。
他完全没听过这个词，直到脑海中闪过前天的画面。
靠在门框上，琢磨着养刀术的瓶颈，想着怎么把元力和刀意彻底融合压缩，然后一股奇异的力量就从眉心涌了出来，再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就是你前天凝聚的力量。”云问柳适时开口，“试着回想一下当时的感觉，再催动它。”
江远点点头，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回忆。
片刻后，他心念一动，一股无形的波纹突然从他体内扩散开来，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所有游离的灵气、元力都被这股力量强行拉扯，疯狂地涌向江远。
林陌等人只觉得体内的元力和精神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硬生生往外扯，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易天甚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唯有许知桐站在原地，安然无恙，那股力量像是刻意绕开了她。
叶平、云问柳和陆阳则一脸平静，他们的实力足够强大，“意”的拉扯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微风拂面。
叶平甚至饶有兴致地感受着这股力量，眼神越来越亮。
那些被扯出的元力和精神力在江远面前汇聚，形成一团耀眼的光团，被他的“意”不断压缩，体积越来越小，光芒却越来越盛。
江远自己也有些惊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团光团里蕴含着恐怖的能量。
“收！”江远意念一动，笼罩房间的“意”瞬间消散。
可那团光团却像是失去了控制，在他眼前剧烈晃动起来，随时可能爆炸。
“别急。”叶平抬手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光团，下一秒，光团就凭空消失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意’吗？有点意思！和天恒当年的剑气一模一样！我当年还纳闷怎么学都学不会，原来那根本不是武技！”
在众人的解释下，江远终于明白了“意”的概念，也知道了自己是年轻一代第一个凝聚出“意”的人。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我就是在想养刀术的修炼方法，想着怎么把元力和刀意，也就是精神力，彻底融合在一起，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凝聚出这股力量了。”
“就没了？”陆阳瞪大了眼睛，他琢磨仙道这么多年都没头绪，江远竟然这么轻松就成了，简直没天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悟？没有什么天人合一的感觉？”
“真没有。”江远摇了摇头，认真道，“就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他顿了顿，又抛出一个问题：“对了，刀意不也叫‘意’吗？和这个‘意’有什么区别？”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原本是来问江远问题的，结果反而被他问住了。
林陌摸着下巴陷入沉思，陆阳则拿出酒壶猛灌了一口，看来“意”的秘密，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深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