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赐婚的旨意都已下,这般大的喜事,你这个陶家的姑奶奶竟是连门都进不得?”
得知陶家的消息,陈母如坐针毡,当即就要陶染准备厚礼,他们婆媳要一道去陶家贺喜。也好叫那些捧高踩低的人晓得陈家还有一门风光的姻亲。
面对她急不可耐,陶染却是踌躇不安,无奈之下才说出她进不了陶家门的事,陈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他们亲生的女儿,他们为什么不要你进门?”
“你做了什么得罪了他们?”
陶染望向她,嘴皮子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说实话,这个时候陈二夫人来了,本来是想跟着陈母一道去陈家贺喜的,得知眼下这个情况叹息一声后坐了下去。
“我之前就听闻你爹娘不许你再回去,原本还以为是气话,如今看来是当真的。”
陈母挑眉,“什么意思?”
陈二夫人失笑,“大嫂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大郎媳妇的爹娘嫌弃她时常回去打秋风,对她搬娘家贴补婆家的事很恼火。上回陶家老二来闹过之后,人家就不许她再回去了,此事大郎清清楚楚。”
“我可听说,陶家上次就要压着老大媳妇和离,还以为只是说气话,如今看来陶家这光不仅是借不上,还结了仇。”
她的目光落在了陶染身上,都不清楚有那般强盛娘家的她为何过的这般窝囊,可真是一摊烂泥。
陈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上火辣辣的,此时陈家的管家忐忑而来,说最近都有好几家牙行的人来问,陈家的宅子卖不卖。
“外头都说陈家落魄了,连下人都请不起,还要亲家帮衬,要不是少夫人的嫁妆撑着,眼看着...揭...揭不开锅。”
“到今日已是三家牙行和几家府上的下人来问...”
这回不仅是陈母眼前发黑,怒气横生,陈二夫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大房如何他们不管,但已经波及到了二房,此事就不能不解决。
原本是想直接分家,可如今陶家又成了皇亲国戚,他们二房也想沾光,可眼下...
思绪转的飞快,很快就有了决断,愤然起身,“此事是大房惹出来的,该由大房自己解决,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还是这样,那就分家!”
“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分家之后砌一道墙将陈家一份二,我们二房不沾你们的光。”
她拂袖而去,陈母抓着茶盏摔到了陶染嘴边,“都是陶家干的好事。”
“此事交给没你解决,若是解决不了就遂了你娘家的人的意,我陈家一直休书给你。”
陶染身形摇晃,眼泪不受控的落了下来,惶惶不安。
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陶夫人的耳中,陶砚的意思,“要就现在接她回来和离,要就不管她的死活。”
“要是换成别的女子,此刻在婆家不知道多张狂,她倒好,头都抬不起来。”
“那陈奇就是个窝囊废,嘴上说的好听,骨子里就想不劳而获,大姐接连两日跑回来,他能不知道?”
陶母眉头轻蹙,不想在大喜的日子听这些晦气的事,“她要是真的醒悟了会自己回来,强扭的瓜不甜,随她吧。”
真要是有点脑子,即便进不去娘家的门依旧能在婆家耀武扬威,陈家能舍得陶家这块大肥肉?
她拿出一封信,“这信给你舅舅的,尽快安排人送出去。”
“你写信给舅舅做什么?”
陶砚的反应很激烈,“舅舅家那么远,来回折腾多麻烦。”
陶母瞪着他,“那是你亲舅舅,当年你父亲遇到麻烦,你们兄妹几个在你舅舅家借住了一年,舅舅和舅母对你多好,你就忘了?”
“你还当上白眼狼了?”
陶砚很恼火,将心拍在桌子上,“我不管了。”
“你这个王八犊子......”
陶母气得心口疼,“这孽障对他舅舅哪里那么大的意见,他舅舅白对他那么好了。”
此事秦妈妈也不晓得要怎么说。
当天晚上陶砚就没回来吃饭,次日陶母和陶蓁进宫去谢恩,送他们去的陶砚也是一路上沉默不语,来接他们的时候陶母都主动开口了,他依然是一副谁欠他银子不还的样子。
“你怎么了?”
回了家陶蓁就拉住了他,“我得罪你了?“
“没。“
陶砚甩开她的手,“学你的规矩去。”
他说完就走,陶蓁又一把将他薅住,“几个意思?”
“又犯病了?”
陶砚深吸一口气,“你出嫁,娘给舅舅去了信,要让他来。”
“来啊。”
陶蓁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就算没我这件事,舅舅就不能来京城看看娘?”
陶砚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忘记了舅舅打我们的事?”
“当年娘把我们四个送到了舅舅家,舅舅最开始对我们还不错,后来总是追着你我打,有一回把我打的在床上躺了半月,那半个月里他时不时就来骂我。”
“你不也被打肿了双手了吗,哭天抢地的?”
陶蓁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摇了头,“有吗,不记得了。”
“笨死你算了!”
陶砚越说越气,“他不就是觉得爹可能要不行了嘛,没有用了,就觉得我们是累赘,势利眼,看不起我们。还打趣我的名字,说我叫讨厌。”
“还总讨厌讨厌的喊我。”
陶蓁很疑惑,但也没有下结论,要说当舅母这么干她可能会相信,但有多少当舅舅的无缘无故把自己的外甥打的半死?
她准备晚上问问陶宁。
“就算是那也过去了,那个什么,你回去歇着吧。”
她本想回去歇息一下,走到半路又去寻了她娘,觉得如果要是有误会就要尽早说开。
“那混账怎么给你说的?”
陶蓁将陶砚说的那些话重复了头一回,陶母傻眼,“他是这么认为的?”
“也就是你们舅舅,要不是他一力护着你们,你俩都能直接被打死。”
“合着这么多年就记得舅舅打他,对他做的事忘的干干净净?连你也不记得了?”
陶蓁连连摆手,选择保命,“我连舅舅打我的事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