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在空间里忙碌了一整天,不仅将新买的“拇指西瓜”、“黄金玉米”等种子小心翼翼地播种下去,还给之前种植的番茄、黄瓜搭好了整齐的架子,耐心地拔除了杂草,又用意念引来的灵泉水细细浇灌了一遍。直到感觉腰背传来隐隐的酸胀感,她才意犹未尽地停下,闪身出了空间。
晚膳时分,静思苑内灯火温馨。她看着坐在对面姿态优雅、慢条斯理用膳的萧彻,又看了看旁边两个自己拿着小勺子,认真吃饭、乖巧得不像话的宝贝,心中一动,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她放下筷子,语气带着商量和一丝期待:“母后的预产期就这两天了。要不……咱们晚上带孩子们一起过去看看?也算是给母后和皇叔一个惊喜。
萧彻闻言,执筷的手微微一顿,沉吟片刻。他白日里埋首于奏折朝政,但心底深处,又何尝不挂念远在现代、即将临盆的母亲?
他抬眸,目光扫过林晚星带着期盼的脸,又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孩子们听到能去见皇祖母,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立刻迸发出明亮的光彩,满是渴望与期待。
“也好。”萧彻终于颔首,做出了决定,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稍后禀退左右,我们悄悄前去。”
夜深人静,宫灯次第熄灭。静思苑内的宫人早已被屏退。一家四口悄然无声地聚集在那扇连接两个世界的卧室门前。萧彻一手抱起一个孩子,林晚星轻轻推开了门。
然而,预想中别墅里灯火通明、或许还有保姆轻声问候的场景并未出现。眼前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只有窗外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如同洒落的星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提供着些许微弱的光源,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咦?”林晚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按亮了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刺目的光芒让她眯了眯眼,“怎么黑漆漆的?李姨?王姨?人呢?” 她心中咯噔一下,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让她瞬间紧张起来——
“难不成……妈呀!不会是生了吧!”
萧彻也瞬间反应过来,神色一紧,抱着孩子的手臂不自觉地收拢了些,当机立断:“快!去医院!”
两人此刻也顾不上多解释,林晚星连忙从玄关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萧彻则抱着两个孩子,一家四口迅速出门,林晚星启动汽车,熟练地操控方向盘,车子平稳而迅速地汇入夜间的车流,朝着那家早已安排好的私立医院疾驰而去。
VIp产科的楼层格外安静,铺设着柔软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却并不难闻。林晚星轻车熟路地找到那间位置最好、面积最大的套房,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房门。
病房内的景象与外面的寂静截然不同。灯光被调成了柔和的暖黄色,温暖地洒满每个角落。太后苏婉儿正静静地半躺在宽大舒适的病床上,身上盖着洁白的被子,脸色虽然有些产后的苍白与疲惫,但眉宇间却洋溢着无法掩饰的满足和一种属于新母亲的温柔光辉,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柔光笼罩。
而摄政王萧宴则在太后旁边,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此刻微微俯着,如同最忠诚的守卫,一动不动地守在旁边一张透明的、带着滚轮的婴儿床边,目光一瞬不瞬地、近乎贪婪地看着里面,连有人进来都未曾第一时间察觉。
听到开门声,病床上的太后和婴儿床边的摄政王同时转过头来。
“晚星?彻儿?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太后苏婉儿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被萧彻放下来、正牵着手、睁着大眼睛好奇张望的两个小孙儿,脸上立刻绽开惊喜又灿烂的笑容,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愉悦。
林晚星和萧彻快步走到床边,两个孩子也乖巧地、用带着点新奇和怯生生的声音喊道:“祖母”、“叔公”。
“我们晚上没事,心里惦记您,想着过来看看。”林晚星说着,目光已经迫不及待地、带着急切和好奇投向了那张婴儿床,“这……这是已经生了?什么时候的事?您感觉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吗?” 她连珠炮似的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太后笑着点点头,语气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丝经历巨大考验后的得意与骄傲:“就是今天下午开始,觉得肚子一阵阵发紧,疼得越来越密。你皇叔当时就慌了神,脸都白了,幸好晚星你之前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们拿了待产包就直接来医院了。过程很顺利,比生彻儿那会儿快多了,傍晚时分,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出来见我们了。” 她说着,温柔地看了一眼婴儿床。
摄政王萧宴脸上带着一种初为人父的、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显而易见的、与他平日冷峻形象截然不同的些许无措,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和骄傲。他侧开魁梧的身子,将婴儿床里的景象完全展露在家人的视线中。
只见那铺着柔软洁白棉垫的婴儿床里,一个被同样柔软的淡蓝色襁褓包裹着的小小婴孩正甜甜地睡着。他的皮肤还带着新生儿的红润,头发乌黑浓密,小嘴巴微微嘟着,随着呼吸轻轻嚅动。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眉眼轮廓——即便还带着新生儿的些许肿胀,但那高挺的鼻梁雏形,那紧抿着的、显得有点倔强的小小唇线,活脱脱就是摄政王萧宴的缩小版!连那在睡梦中无意识微微蹙起的小小眉头,都跟萧宴平日里沉思不悦时的神态一模一样!
林晚星忍不住捂住嘴,压低声音惊呼:“天啊!这……这简直跟皇叔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像了!” 萧彻也看得怔住了,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奇和一丝骤然变得极其柔软的笑意,他凑近些,低声确认道:“确实……像极了皇叔。”
太后苏婉儿看着婴儿,又抬头看看身边虽然努力维持镇定,但嘴角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的萧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点戏谑:“可不是嘛!下午护士把小家伙抱出来的时候,你皇叔一看,自己就先愣住了,盯着看了好久,然后那嘴角就怎么都放不下来了,跟捡了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似的。”
萧宴被她说得耳根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但目光始终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牢牢锁在儿子的小脸上。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与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郑重:
“是个哥儿。七斤三两,母子平安,比什么都好。” 这句话,他像是说给大家听,又像是在对自己重申,带着卸下千斤重担的释然。
旁边的月嫂张姐和保姆李姨正轻手轻脚地在外间一角准备着温水和干净的婴儿衣物,脸上也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显然也被这份喜悦感染。
两个孩子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扒着婴儿床的栏杆,努力踮起脚尖,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那个小小的、偶尔还会在睡梦中动一下手脚的小人儿,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大一点的孩子转过头,小声问林晚星:“母后,这个小小的,就是皇祖母给我们生的小皇叔吗?”
“对呀,”林晚星弯下腰,将声音放得极轻极柔,仿佛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幸福,“你们看,他睡得多香。他长得是不是很像皇叔公?”
病房里,此刻充满了温馨、喜悦和一种因新生命降临而带来的深沉感动。窗外是现代都市冰冷而璀璨的钢铁森林与万家灯火,窗内却是跨越了时空阻隔终于团聚的一家人,围绕着这个刚刚降临世间、身上流淌着两个时代血脉的小小生命,无声地分享着这份非同寻常的、足以融化一切隔阂的喜悦。
太后慕容婉儿看着围在身边的儿子、儿媳、两个可爱的孙儿,还有身旁历经磨难终得相守的爱人与怀中安稳沉睡的幼子,只觉得心中被一种饱胀的幸福感填得满满的,此生圆满,再无他求。她柔声对林晚星和萧彻说,眼中闪着晶莹的光:“这下好了,你们可是第一时间见到他了。等他醒了,精神好些,让你们好好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