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片在路灯下闪着光，江临川把它收起来，放进衣服内袋。他的手还在发麻，伤口碰到布料有点疼，血又渗出来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条加密消息：“听证会提前两小时，第23条法案开始投票了。”
他没回，直接发动车子。方向盘上的指纹识别试了三次才成功，因为右手有伤。
到了议会大厦，记者们立刻围上来，闪光灯不停闪烁。他低着头往前走，裤子上沾了泥。左手腕里还嵌着一块机械表的碎片，走路时会刮到皮肤，有点刺痛。
安检门响了。
“带什么东西了吗？”保安问。
“刀片。”他说，“旧伤留下的。”
周媛在旁边等着，递给他一份文件：“参议员刚交了材料，是你和军方签的技术协议复印件，他们标出了‘无偿调用’这一条。”
江临川翻开看了看，冷笑了一下。
这份协议是三年前的事，那时候他还没重生。原本应该锁在机密档案室，现在却被拿出来改了页码，当成证据说KJc航空项目是为军队服务的。
“他们想让法案通过，就得先毁掉你。”周媛小声说。
江临川合上文件，走向听证厅。
里面参议员正在说话。大屏幕上放着剪辑过的视频：飞机起飞、雷达锁定、导弹发射。
“我们不能让一家民用公司掌握影响国防的技术！”他声音很大，西装里露出一个银色徽章，上面有V字和蛇形图案，是维克多家族的标志。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江临川。
他走上台，没看对方，心里默念：签到——议长席。
【签到成功】
【奖励：历史法案溯源·完整权限】
很多信息一下子涌进脑海。过去三十年所有航空相关的法律记录、听证视频、投票结果，全都清楚了。他闭眼一秒，找出1994年3月7日的国会录像。
画面里年轻的参议员正大声说：“如果军队能随便拿走民间技术，谁还敢创新？这是破坏知识产权，也是扼杀商业自由！”
江临川睁开眼，把这段视频投到主屏幕。
全场安静。
他看着参议员，语气平静：“你当年反对军队插手民用航天，是为了保护创新者。可现在你却以‘国家安全’为由，推动法案让军方免费使用我们的技术。你说的安全，到底是谁的安全？”
参议员猛地拍桌子，手有点抖。他想说话，但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江临川继续说：“第23条表面防外资控股，实际给了国防部直接调用权。而你名下的新港实验室，三年接了七项军方项目，总金额超过十二亿。你有没有从中赚钱？”
记者们立刻吵了起来。
参议员脸色变青，伸手整理袖扣，动作很僵。
“你不用回答。”江临川说，“大家自己会判断。”
他说完就走下台。
助理跑过来：“出口被封了，他们说涉及国家机密，不准报道刚才的事。”
江临川停下，从手机调出原始档案，加密后发给三家媒体，只写了一句话：“请查1994年3月7日第87号会议记录。”
发完他就走。
走廊灯光很亮，脚步声来回响。后面传来争吵、拍照和保镖推人的声音。他没回头，直接往侧门走。
车停在外面阴影里。司机没下车，车窗降下一小段。
江临川坐进副驾。
“去码头。”他说。
司机点头，开车。
路上他低头看左手。血从绷带里渗出来，在布上染了一圈红。那块表的碎片还在肉里，随着心跳微微发热。
手机又震了一下。
灰雀发来一个位置：废弃集装箱b-7，信号屏蔽已开启。
他盯着屏幕，发现刚才发出去的档案包有个确认回执——来自议会内部服务器，账号权限是行政办三级。
有人在查那份1994年的记录。
不是参议员。他的权限不够。
是更上面的人。
江临川眯起眼，把手机扣在膝盖上。
车外城市灯光越来越少。车子穿过高架桥下的隧道，顶上的应急灯一盏盏闪过。
他拿出那块金属片，对着车灯看背面的小三角符号。这是维克多团队标记废弃项目的记号。但K-7导航模块根本没立项，也不该出现在晚宴通风口。
除非……它是故意放出来的。
他突然抬头。
前面路口红灯亮了。
司机松开油门，车慢慢停下。
江临川盯着十字路口的监控探头。那镜头动了一下，正好对准他们的车。
不是自动转的。
是有人在控制。
他立刻拔掉车载SIm卡，断了网络。
“换路。”他说，“走老工业区，避开所有摄像头。”
司机马上打方向，轮胎摩擦地面，拐进左边小路。
车身倾斜，江临川扶住中控台，左手蹭到金属边，绷带裂开。血滴在腿上，慢慢晕开。
他没管。
眼睛一直看着后视镜。
三百米外，一辆黑车悄悄驶入隧道。没有车牌，也没开车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