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州城的粮草刚因上次夺回劫掠物资稍有充裕,宗泽便收到紧急探报:金军将领银术可正率三千骑兵,直奔相州至磁州的粮道而来。这条粮道是两城连通的命脉,一旦被断,磁州城的粮草撑不过半月,刚稳定的军心又将陷入危机。
“银术可素来狡诈,此次必是想断我粮草,逼我们不战自退。”宗泽召集岳飞、王彦等人议事,手指重重敲在舆图上的漳水渡口,“此处是粮道必经之地,水流平缓易渡河,敌军大概率会在此设伏。”岳飞凝视舆图,补充道:“渡口两侧是密林,确实是伏击绝佳位置,但反过来,也能成为我们反击的陷阱。”
众人正商议对策,沈放带着一个满身尘土的少年走进营帐。少年是粮队的向导,昨日提前探路时,在漳水附近看到金兵的暗哨,连夜策马赶回报信。“金兵穿着百姓的衣裳,藏在林子里,还在河边埋了不少铁蒺藜。”少年说着,掏出一把带刺的铁蒺藜,“他们定是想等粮队渡河时动手。”
王彦当即请命:“末将愿带五百骑兵,提前赶往渡口埋伏,定能击退金兵!”宗泽却摇头:“敌军兵力数倍于你,硬拼必败。我们需用计,让他们自投罗网。”他看向岳飞,两人眼神交汇间已有了计策。
次日黎明,三队粮车缓缓向漳水渡口进发。打头的粮队只有十几个押送士兵,个个神色慌张,推车的民夫也脚步踉跄,看上去毫无防备。藏在密林里的银术可见状,嘴角勾起冷笑,等粮车刚驶入河中央,便挥刀下令:“进攻!”
金兵如潮水般冲出密林,箭矢密集地射向粮车。押送士兵惨叫着弃车而逃,民夫们也纷纷跳水躲避。金兵们欢呼着冲向粮车,可刚靠近就发现不对劲——车上装的根本不是粮草,而是灌满沙土的麻袋。
“不好,中计了!”银术可话音未落,渡口两侧突然响起号角声。岳飞率领背嵬军从左侧山坡杀出,长刀劈落间,金兵纷纷倒地;王彦则带人马堵住密林出口,断了金兵退路。沈放更是带着一队士兵,推着装满煤油的陶罐赶来,点燃陶罐后掷向金兵聚集处。
火焰瞬间蔓延开来,金兵被烧得哭爹喊娘。银术可挥刀砍开身边的火焰,想要突围,却被岳飞拦住去路。两人刀光剑影间,岳飞瞅准破绽,一刀挑飞银术可的佩刀,随即刀柄重重砸在他肩头。银术可闷哼一声,被赶来的士兵生擒。
可战事并未结束,就在众人清理战场时,亲兵慌张来报:“宗大人,后方传来消息,另一队金兵绕过渡口,去偷袭我们的临时粮仓了!”原来银术可早留了后手,派副将带着五百精兵,趁主力交战时突袭粮仓。
宗泽早已料到这一着,淡淡道:“让他们去。”此前他已让人将临时粮仓的粮草悄悄转移,还在空粮仓周围挖了陷阱,布置了十几个手持火药包的士兵。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士兵来报,偷袭粮仓的金兵陷入陷阱,被火药包炸得溃不成军,副将也被生擒。
当被俘的银术可被押到宗泽面前时,他仍不服气:“你耍诈,算不得真本事!”宗泽冷笑一声,让人带他去看被俘的金兵和缴获的兵器:“你断我粮道,不顾河北百姓死活,这等行径,才是真的卑劣。”银术可看着满地狼狈的部下,脸色铁青,再也说不出话。
当晚,磁州城张灯结彩。百姓们自发提着酒肉来到军营,感谢将士们保住了粮道。沈放提着一壶酒找到岳飞,笑着说:“岳将军这一计,真是绝了!金兵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来犯了。”岳飞却举杯长叹:“这只是一时之胜,靖康之耻未雪,河北未定,我们还不能松懈。”
营帐外,宗泽正对着北方夜空,抚摸着腰间佩刀。他知道,这场抗金之战还很长,但只要军民同心,又有岳飞这般智勇双全的将领,终有一日,定能收复失地,迎回二帝。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如同一座守护山河的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