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接过信筒后,手微微顿了顿。
嬴轩望着父亲的背影,只见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东方,那里是咸阳的方向,是他的朝堂,也是暗流涌动之地。
“加速回咸阳。”嬴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块巨石落入深潭,激起层层波澜。
玄甲军的火把重新亮起,如一条游动的火龙,向着咸阳疾驰而去。
马蹄声如鼓点般急促,打破了夜的寂静。
归宁村的木牌在风中摇晃,“大秦三十三年春,归宁村立”的字样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经过几日的日夜兼程,始皇的车驾终于突至咸阳城外。
城门外,冯去疾、淳于越等一众官员早已得到消息,匆忙出迎。
他们心中忐忑不安,猜测着陛下为何提前归来。
冯去疾作为右丞相,首当其冲地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前方。
他的头发本就花白,这几日为了东巡队伍失联之事,更是急得头发白了不少。
此刻,他望着缓缓驶来的车驾,眼神中满是忧虑。
百姓们听闻陛下归来,也纷纷涌上街头,与将士们一同高呼“万年”。
呼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然而,始皇坐在车驾之中,神情冷峻,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的眼神犹如寒夜中的利刃,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气氛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车驾缓缓驶入咸阳城,直奔麒麟殿而去。
麒麟殿内,灯火通明,始皇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杀气,让文武百官噤若寒蝉。
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老臣们不禁回忆起当年嫪毐之乱时的血腥往事,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翻涌。
冯去疾率先出列,跪地叩首道:“陛下,东巡队伍失联三日,臣等日夜忧心,不知陛下此番提前归来,可是有何变故?”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始皇坐在龙椅上,目光冷冷地扫视着殿内众人,缓缓开口道:“朕此次东巡,本欲巡查天下,安抚百姓,不想竟有人在朕离开之时,图谋不轨。”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殿内的官员们听了这话,纷纷面露惊色,相互对视,猜测着陛下口中的“图谋不轨”之人究竟是谁。
赵高站在一旁,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心中暗自揣测,难道陛下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但表面上,他依然恭敬地站着,不敢有丝毫异动。
胡亥也站在人群之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
他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陛下没有察觉到他们的阴谋。
李斯则低着头,不敢直视始皇的目光。
他深知自己参与了这场阴谋,一旦被陛下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始皇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冷笑一声。
他缓缓站起身来,在殿内踱步,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
“朕在东巡途中,听闻了一些事情,让朕深感震惊。”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赵高身上,“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妄图篡改朕的诏书,谋夺皇位。”
赵高心中一惊,额头冒出冷汗,但他依然强装镇定,说道:“陛下,此言何意?臣等忠心耿耿,绝无此等叛逆之心。”
始皇冷笑一声:“哼,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朕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威严,让赵高不禁打了个寒颤。
殿内的官员们听了这话,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感到震惊,有人感到疑惑,还有人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参与这场阴谋。
始皇看着殿内混乱的局面,心中更加愤怒。
他大喝一声:“安静!”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重新坐回龙椅上,目光扫视着众人,说道:“朕今日回宫,就是要将这阴谋彻底揭露,还我大秦一个朗朗乾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让众人感受到了他的威严。
此时,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始皇的下一步行动。
而始皇则坐在龙椅上,眼神冰冷,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他一声令下……无需修改
秦始皇的龙袍在烛火下翻卷出冷硬的弧度,他屈指敲了敲御案:“宣卫尉。”
殿外甲胄撞击声如急雨般逼近,十二名玄甲卫横戟而入,铁靴碾过汉白玉地砖的声响让赵高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望着为首的卫尉腰间晃动的青铜虎符,突然提高了声音:“陛下!臣随侍二十载,连您咳血时要换的药枕都是臣亲手……”
“拿下。”秦始皇的声音比殿外的北风更冷。
玄甲卫的锁链套上赵高手腕的瞬间,他的广袖终于泄了力,整个人踉跄着撞向阶下。
李斯的朝冠早已歪斜,他死死攥住腰间玉珏,指节发白如骨,直到卫尉扯他手臂时,那枚祖传的羊脂玉“咔”地裂成两半——他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似的,膝盖一软瘫在地上。
最惨的是胡亥。
这个被赵高捧在掌心的十八皇子此刻涕泪横流,锦缎华服沾了满地尘灰,他扑向秦始皇的龙阶,指甲刮过青石板:“父皇!儿臣冤枉!是赵中车说您……说您撑不过东巡,儿臣只是想替您看顾朝局……”
殿内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淳于越的朝服下摆被自己攥出了褶皱,这位向来以刚直着称的博士突然踉跄着跪到殿心:“陛下!此三人虽有过失,然赵高掌管符玺二十载,李斯制定秦律安定社稷,胡亥更是陛下亲子!若此时诛杀重臣、戕害皇子,恐令天下寒心啊!”
他这一跪,右班的谏议大夫们率先附和,接着是管钱粮的治粟内史,连奉常寺的礼官都红着眼眶开口:“陛下,国不可一日无相……”
“够了!”左班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众人转头,见是蒙恬的族弟蒙毅。
这位典客令素与扶苏亲近,此刻正按着剑柄冷笑:“寒心?他们私改遗诏时,可曾念过陛下东巡途中咳血不止?他们串通匈奴细作时,可曾念过长城外冻毙的戍卒?”
殿内瞬间分成两派。
右班求情声与左班弹劾声此起彼伏,有老臣急得直捶胸口,有新官缩在柱子后不敢吱声。
烛火被穿堂风刮得乱晃,将众人的影子扯得忽长忽短,活像一群在殿内扭打撕扯的鬼怪。
“都给朕闭嘴!”秦始皇拍案而起,龙案上的青铜酒樽“当啷”坠地。
他指向阶下瘫成一团的三人,喉结剧烈滚动:“宣廷尉!”
殿门再次洞开,怀抱竹简的廷尉令小跑而入,竹简上的封泥还带着新鲜的朱砂印——正是秦始皇东巡途中,嬴轩派秦风快马加鞭送去的密报。
“第一条!”廷尉令展开竹简,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旗,“中车府令赵高,私扣陛下东巡途中八道急诏,篡改其中三道,伪称‘朕染恶疾,令胡亥监国’。”
淳于越的背猛地一僵,他突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那道“监国诏”——诏书用的是错金鸟虫篆,确是赵高惯用的笔体。
“第二条!”廷尉令的指尖沁出冷汗,“左丞相李斯,收受赵高通货黄金五千镒,助其伪造陛下印玺,更将上郡三十万边军粮草调令扣压三月,致蒙恬部卒以树皮果腹。”
李斯突然发出一声呜咽,他想起昨日还在与赵高分赃的密室,想起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金饼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
“第三条!”廷尉令的声音陡然拔高,“皇子胡亥,遣死士混入东巡队伍,在陛下饮食中掺入慢性毒剂‘鹤顶红’,致陛下咳血不止,性命垂危!”
“啪!”淳于越重重磕在地上。
他终于看清了竹简边缘的血渍——那是秦始皇强撑着写完密信时,咳在绢帛上的。
殿内突然安静得可怕,连胡亥的抽噎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刚才还喊着“寒心”的老臣们此刻面如死灰,有人伸手扶住廊柱才没栽倒,有人颤抖着扯自己的朝服,仿佛要把方才说过的蠢话从身上剥下去。
嬴轩倚在殿角的青铜鹤灯后,望着胡亥脸上的泪痕渐渐凝固成青白色。
他摸了摸袖中温热的系统面板——三日前在归宁村,系统刚发布“揭露逆党”的签到任务时,他还在犹豫是否要把秦风查到的密报交给父亲。
此刻看着赵高瘫软如泥的模样,他忽然轻笑一声:系统给的“洞察之眼”,到底还是让他看清了这些跳梁小丑的尾巴。
“退朝。”秦始皇的声音突然疲惫起来。
他挥了挥手,玄甲卫拖走了还在挣扎的三人。
殿外的月光漫进来,照在嬴轩腰间的玉牌上——那是方才退朝时,父亲悄悄塞给他的,刻着“代朕巡视咸阳”的虎符。
咸阳的夜市还未散。
嬴轩踩着青石板往羽轩阁走,远远听见街角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他转头,看见个穿粗布短打的壮汉正把半人高的石墩子往肩上扛,石墩表面还沾着老虎的血——那是他方才徒手打死的,正准备拿去肉铺换钱。
壮汉抬头,与嬴轩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公子,要虎骨酒不?我这虎可是活擒的……”
嬴轩的脚步顿了顿。
系统面板突然震动起来,一行血字浮现在他眼前:【检测到SS级战力者臧塔,是否触发签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