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星辰大陆碎片上,死寂是唯一的旋律。流淌的暗紫色星辉无声地照耀着倾颓的殿宇和龟裂的大地,空气中弥漫着精纯却冰冷的星辰灵韵,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地凝固。
林凡与北辰怜星相隔百丈,对峙于一片相对平坦、遍布着巨大星辰符文碎片的广场中央。脚下黑色的晶石地面,刻印着早已黯淡的古老阵图,偶尔有微弱的星芒在裂缝中一闪而逝。
北辰怜星轻轻拂去黑袍上沾染的空间尘埃,苍白的面容在诡异天光下更显透明,唯有那双寂灭星瞳,深邃得令人心悸。她目光扫过这片废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冷冷定格在林凡身上。
“没想到,这传说中的‘星陨之眼’,竟是这般破败模样。”她的声音空灵,在这死寂之地格外清晰,“看来,你寄予厚望的云渺宗遗泽,也救不了你。”
林凡体内太初灵气缓缓流转,感受着此地与自身星核精气隐隐的共鸣,心神反而安定下来。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救?北辰怜星,你似乎总以为我需要被救。或许,该担心的是你。此地星辰道则浓郁,却与你那走向极端的寂灭之力格格不入。在这里,你的实力,还能剩下几成?”
北辰怜星瞳孔中寂灭星辰微微一滞,显然被林凡说中了部分事实。这片天地的星辰之力古老而磅礴,却蕴含着一种顽强的“生”意,与她所修“寂灭”之道确实存在冲突,让她如陷泥沼,运转灵力比外界滞涩不少。
“牙尖嘴利。”她冷哼一声,指尖灰色星芒再现,却比在外界时明显黯淡了几分,“杀你,足够了。”
“是吗?”林凡踏前一步,脚下不经意间踩过一块刻有残缺星纹的石板。就在他脚掌落下的瞬间,那石板上的纹路竟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平和的星辰之力顺着脚底涌入他体内,让他精神一振!
果然!此地残留的阵法与力量,对身负正统云渺传承的他更为亲和!
林凡心中大定,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道:“你兄长北辰影觊觎星核,你如今又追杀至此,无非是为了我身上的星辰本源。可你们是否想过,为何云渺宗会覆灭?为何星核会破碎?强取豪夺而来的力量,终究是空中楼阁。”
“上古旧事,与我何干?”北辰怜星语气淡漠,但林凡敏锐地察觉到,在提及“云渺覆灭”和“星核破碎”时,她眼底深处那寂灭的景象似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北辰世家,定然知道些什么!
“与你无关?”林凡轻笑,目光扫向远处那座相对完好的星辰神殿,“那神殿之中,或许就藏着答案。你就不想知道,你们北辰世家世代追求的星辰大道,是否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狂妄!”北辰怜星似乎被这句话激怒,周身寂灭星力猛然爆发,虽受环境压制,依旧掀起一股阴冷狂风!“我北辰世家承星宿正统,执掌寂灭真意,岂是你这得了些许残缺传承的蝼蚁可以妄加评议的!”
她不再多言,双手结印,一道凝练的灰色指风撕裂空气,直点林凡眉心!指风所过之处,连空中流淌的星辉都仿佛被其吞噬湮灭!
“来得好!”
林凡早有准备,星移斗转步施展,身形如鬼魅般侧滑避开指风主力,同时并指如剑,太初衍星指迎击!这一次,他指尖混沌星芒中,刻意融入了一丝引自此地废墟的古老星辰意韵!
“嗤!”
两股力量再次碰撞,却没有立刻湮灭。林凡指风中那缕古老意韵,竟如同水滴入热油,引得北辰怜星的寂灭星力一阵剧烈波动,虽依旧被击散,却明显滞涩了一瞬!
“果然有效!”林凡心中暗喜。
北辰怜星脸色微变,她清晰地感觉到,林凡的力量中多了一种让她极为不适的“干扰”。“你竟能引动此地的残留力量?”
“看来,你的寂灭星瞳,也有看不透的东西。”林凡趁势反击,脚踏玄奥步法,身形连连闪烁,每一次落点都精准地踩在广场上某些特定的符文碎片或阵眼节点之上!每踏出一步,他周身气息便雄浑一分,与此地天地的联系也紧密一分,引动的周天星力愈发得心应手!
“星辉锁链!”
林凡低喝,双手虚引,无数由精纯星辉凝聚的璀璨锁链自虚空浮现,如同灵蛇般从四面八方缠向北辰怜星!这些锁链不仅蕴含太初星力,更带着此地特有的古老镇压之意!
北辰怜星寂灭星瞳厉色一闪,双手挥洒,道道灰色剑气纵横交错,将缠绕而来的星辉锁链不断斩断湮灭。但她明显感觉到,在这片天地中,她的寂灭剑气消耗巨大,而林凡却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后援!
“不能久战!”北辰怜星心念急转,目光猛地投向远处那座星辰神殿!擒贼先擒王!只要打断林凡与这片天地的联系,或者抢先得到神殿中的东西,胜券依旧在握!
她虚晃一招,逼退数条锁链,身形陡然化作一道凄厉的灰色流光,不再与林凡纠缠,直扑神殿方向!
“想抢先?没那么容易!”
林凡岂能让她得逞,星移斗转步催到极致,身化流星,后发先至,瞬间拦在神殿那巨大的、布满斑驳痕迹的星辰石大门前!同时,他双手按在石门之上,体内星核精气与太初灵气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
“嗡——!”
整座神殿微微一震,石门之上那些黯淡的星辰符文,骤然亮起了微弱却坚定的光芒!一股苍茫、浩大、不容亵渎的意志,自神殿深处苏醒,将北辰怜星那充满寂灭气息的身影,牢牢阻挡在外!
北辰怜星被迫停下,看着那亮起的符文和紧闭的石门,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仿佛整个神殿都在抗拒她的靠近。
“你……竟然能唤醒神殿的守护意志?”她盯着林凡,寂灭星瞳中首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林凡立于石门前,周身沐浴在神殿散发的微光中,气息与这片古老天地浑然一体。他平静地看向北辰怜星,缓缓道:
“现在,你觉得,谁的胜算更大?”
古老的星辰神殿,成为了这场生死追逐的最终擂台。门内,是云渺宗最终的秘密与机缘;门外,是宿命对决的两人。气氛,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