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脸上却强迫自己挤出一抹得体的笑：“导演放心，我换。”
话音刚落，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甄善美撇了撇嘴，没再说话，眼底却藏不住幸灾乐祸。李昊杰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压低声音：“你疯了？临时换歌风险多大，万一破音或者忘词……”
我侧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坚定：“总不能让节目出纰漏。”心里却翻江倒海——原主的记忆里，这首歌是她准备了半个月的杀手锏，而临时要换的《逆光》，她只在练习室哼过两句。
导演松了口气，连忙递过来一张歌词卡：“辛苦苏老师，伴奏马上调整，还有十分钟就到你了！”
我接过卡片，指尖抚过密密麻麻的歌词，忽然听见甄善美阴阳怪气的声音飘过来：“有些人就是爱逞能，到时候上台出丑，可别说是节目组的问题。”
李昊杰正要反驳，我却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这时，化妆镜里忽然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倚在门框上，黑西装衬得身形挺拔，正是书里的顶级制作人陆沉渊——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正愣神，陆沉渊迈开长腿走进来，目光直直落在我手里的歌词卡上，薄唇微启：“临时换歌？”
林青北抬手理了理微卷的发梢，清冷的嗓音没带多少情绪：“不用特意迁就我，苏老师时间紧，先让乐师跟她对旋律，我在旁边听着就行。”
我捏着歌词卡的指尖微微一松，抬眼看向他——原书里的林青北虽有天赋却性情孤僻，从不肯给任何人“搭把手”，此刻的举动实在反常。宁檬凑到我耳边低笑：“没想到这位高岭之花居然肯放水，你运气可以啊。”
乐师们很快调试好伴奏，第一遍旋律响起时，我还有些生疏，换气处频频卡顿。甄善美坐在角落翻着手机，嗤笑一声：“连调都找不到，也敢临时换歌？”
话音未落，一道干净的男声忽然从侧后方传来，精准地接住了我断掉的乐句。林青北不知何时站到了音响旁，清越的声线与旋律完美契合，像一束光穿透了杂乱的伴奏。我愣了愣，顺着他的节奏往下唱，原本生涩的歌词忽然变得流畅起来。
一曲终了，他没看我，只对乐师说：“副歌部分升半个调，更贴她的声线。”导演连忙记下，满眼赞许：“还是小北专业！苏老师，现在再试一遍？”
我点头时，恰好对上林青北转过来的目光，他眼底没什么温度，却莫名让人安心。只是我忽然想起原书里的伏笔——林青北曾被同公司的歌手陷害，临时换歌正是他当年的噩梦，他今天主动帮忙，难道另有隐情？
乐师按照林青北的建议调整了音调，第二遍伴奏响起时，我明显找到了状态，声线顺着旋律自然攀升，副歌部分的爆发力也渐渐出来。宁檬在一旁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欣慰。
可就在间奏即将切入时，音响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伴奏戛然而止。甄善美“呀”地叫了一声，故作惊讶地看向调音台：“怎么回事呀？不会是设备出问题了吧？”
我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见林青北迈步走向调音台，指尖在按钮上快速点了几下，电流声立刻消失。他拿起台上的连接线看了看，眼底掠过一丝冷意：“线被人拔松了。”
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甄善美身上——刚才只有她离调音台最近。甄善美脸色一白，强装镇定：“怎么可能？我一直坐在这里玩手机，说不定是它自己松的呢。”
“是吗？”林青北转身，清冷的目光直直锁住她，“刚才我看到，你的高跟鞋尖，刚好蹭到了连接线。”
甄善美眼神躲闪，还想辩解，导演连忙打圆场：“可能是误会，设备老化也说不定！咱们赶紧继续彩排，别耽误时间。”他使眼色让工作人员重新插好线，又对甄善美使了个噤声的手势。
甄善美狠狠瞪了我一眼，不甘心地坐回原位。
重新开始彩排时，林青北站在我身侧半步的位置，低声提醒：“副歌第三句换气要快，别拖泥带水。”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我下意识点头，照着他说的做，果然顺畅了许多。
休息间隙，宁檬拉着我到角落，压低声音：“我刚才偷偷问了节目组的人，林青北当年被陷害时，就是有人故意在他彩排时破坏设备，导致他上台出错，被全网骂耍大牌！”
我心头一震，看向不远处正独自喝水的林青北——他今天帮我，难道是因为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帮我这个“穿书者”？
这时，林青北忽然抬眼，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放下水杯，朝我走过来，薄唇微启：“苏晚，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你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