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嫚砚刚在老玉器铺歇下脚,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小电带着沈含和裴礼闯了进来,脸上没半分轻松。
“嫚砚,别歇着了,杜文武那边出了岔子!”他把手里的纸条往桌上一拍,“刚审了没半炷香,这小子就说‘只知道北溶洞有母石,具体得去现场指认’,可我总觉得他没说实话,像是在等什么时机。”
林嫚砚摸了摸胸口的血玉,玉身温温的没异样,可心里却发紧。
“他是不是察觉咱们怀疑他了?”她起身走到桌边,拿起纸条细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北溶洞的大致方位,跟之前探查组摸清的路线差不多,可关键的石门细节却一个字没提。
“不光是这事儿。”沈含接过话头,声音压得低,“我刚才去柴房盯梢,见他趁守卫换班的空当,偷偷摸了摸袖口,像是藏了什么东西。我没敢靠太近,怕打草惊蛇。”
裴礼在一旁急得直搓手:“依我看,干脆把他绑去北溶洞,要是他敢耍花样,直接扔在那儿喂邪祟!”
“不行。”林嫚砚摇头,指尖在纸条上划过“母石”二字,“他现在是咱们唯一能搭上线的线索,真逼急了,反而断了去昆仑墟的路。姥姥和孩子们还在银面具人手里,咱们耗不起。”
姜小电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张地图,摊在桌上:“我已经让人去叫老郎中和剑霄道长了,一会儿在古城西头的民团据点开个会,把北溶洞的线索捋一捋。另外,裴礼,你带几个人去西溶洞外围看看,上次设的硫磺陷阱还在不在,黑袍人有没有动静。”
裴礼应了声,转身就往外走。
林嫚砚看着地图上标记的北溶洞位置,眉头皱得更紧——那地方在老鹰山北侧,离古洞岗子屯不远,可通往那里的山路全是灌木丛,要是黑袍人设了埋伏,进去容易出来难。
没等多久,老郎中和剑霄道长就到了。
林嫚砚笑着给剑霄道长让坐,“又把你从栖云观劳驾来了!谢谢啦!”
一旁,老郎中刚坐下,就从药箱里掏出块黑石碎片,放在桌上:“这是上次从西溶洞捡的,刚才我在药铺测了测,上面的邪力跟北溶洞的邪力能对上,说不定就是打开石门的钥匙。”
剑霄道长拿起碎片细看,又从袖袋里摸出张符纸,往碎片上一放,符纸瞬间泛出微光。“这碎片里的邪力虽强,却带着点镇邪的气息,跟石门上的符文应该是同源的。”
他抬头看向林嫚砚,“嫚砚姑娘,你上次去北溶洞,还记得石门上的凹槽有多大吗?”
林嫚砚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指尖在空中比画:“大概这么大,圆形的,跟这碎片差不多大,左右各一个。我当时摸了摸石门,胸口的血玉还发烫了,像是有感应。”
“那就能对上了。”老郎中眼睛一亮,“我猜,得把两块碎片嵌进凹槽里,再用镇邪的东西激活。不过用啥激活得琢磨琢磨,我觉得青铜镇邪印最合适,那玩意儿能压邪力,不容易出岔子。”
“我倒觉得先试试镇邪符。”林嫚砚接过话,“镇邪印能量太强,要是石门后面真有母石总库,万一破坏了母石,邪力爆发反而麻烦。先用碎片加镇邪符试试,不行再用镇邪印也不迟。”
姜小电听着两人的争论,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别争了,明天探查组一起带上,让嫚砚看着办。另外,老郎中,你把剩下的防邪香囊再整理整理,每个人带两个,北溶洞邪力浓,别到时候有人中招。剑霄道长,你多带几张镇邪符,以备急用。”
几人正说着,裴礼从外面跑了进来,满头是汗:“不好了!西溶洞入口的守卫多了不少,还堆了好些木柴,像是要放火堵路!我在了望台数了数,足足十五个人,比上次多了五个,估摸着是从北溶洞调过来的。”
姜小电脸色一沉:“看来银面具人是把重心放在养蛊场了。裴礼,你再带几个人,去西溶洞外围再布几道硫磺陷阱,山路两边的灌木丛里埋上硫磺粉袋,入口五十米处设个绊索火把阵,要是黑袍人真敢放火,咱们就用硫磺烟呛他们。”
裴礼刚要走,林嫚砚突然开口:“等等,让杜文武也去。”
她看向姜小电,眼神里带着点算计,“就说让他‘戴罪立功’,跟着佯攻组去西溶洞,看看他会不会跟黑袍人传信。沈含,你悄悄跟着他,要是发现不对劲,先别动手,记下来就行。”
沈含点头应下。
姜小电看着林嫚砚,心里暗暗佩服——这姑娘不仅心思细,还敢赌,要是能揪出杜文武传信的证据,往后行动也能少些麻烦。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探查组就集合了。
林嫚砚把血玉攥在手里,跟着姜小电、剑霄道长往北溶洞走。杜文武则带着十五个民团成员,往西溶洞方向去,沈含混在人群里,不远不近地跟着。
路上,剑霄道长突然停下脚步,从袖袋里摸出张传声符,递给姜小电:“栖云观那边传来消息,说昨晚看到黑袍人往昆仑墟方向去了,像是在运什么东西。”
姜小电接过符纸,眉头皱得更紧:“难道银面具人要放弃养蛊场了?不对,要是真放弃,没必要调那么多人去西溶洞。”
林嫚砚心里一动,摸了摸胸口的血玉,突然想起上次在西溶洞看到的黑色母石:“说不定他们是在转移母石,母石能提供邪力,要是运去昆仑墟,姥姥和孩子们就更危险了。”
几人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北溶洞入口。剑霄道长先往洞里扔了张探路符,符纸燃着绿光往里飘,没遇到什么阻碍。
“里面没设陷阱,不过邪力比上次浓了不少。”他回头叮嘱,“进去后都小心点,别乱碰岩壁上的东西。”
林嫚砚带头往里走,刚走了五十米,就看到了那扇石门。“母石禁地”四个字刻在中央,两侧的圆形凹槽清晰可见。
她从怀里掏出黑石碎片,刚要往凹槽里放,胸口的血玉突然发烫,石门上的符文也亮了起来。
“等等!”老郎中赶紧拦住她,“先放张镇邪符在石门上,万一激活的时候邪力爆发,也好有个防备。”
林嫚砚点头,接过剑霄道长递来的镇邪符,贴在石门上。符纸刚贴上,就泛出红光,与血玉的光芒交相辉映。
她深吸一口气,把黑石碎片嵌进凹槽里,碎片刚放进去,石门就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一股浓烈的邪味从缝里飘出来,林嫚砚赶紧捂住口鼻。
剑霄道长往里面扔了个火把,火光中,能看到里面堆满了黑色的母石,母石之间还连着黑色的丝线,像是在传递邪力。
“果然是母石总库!”姜小电压低声音,“嫚砚,你看看能不能用血玉压制住邪力,别让它扩散出去。”
林嫚砚握紧血玉,往前迈了一步。血玉的光芒更盛,里面的母石突然震动起来,黑色丝线开始断裂。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礼从洞口跑了进来:“不好了!杜文武带着黑袍人来了,说要‘抓内奸’,把洞口堵住了!”
林嫚砚心里一沉,回头看向姜小电:“他果然是内奸!现在怎么办?”
姜小电掏出刀,眼神坚定:“还能怎么办,打出去!不过得先把石门关上,不能让他们把母石运走。”
林嫚砚赶紧去拔黑石碎片,可碎片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怎么拔都拔不下来。石门缝里的邪味越来越浓,里面的母石震动得更厉害了,像是要炸开一样。
剑霄道长突然大喊:“不好!母石要爆发了!快往外跑!”
几人转身就往外跑,刚到洞口,就看到杜文武带着黑袍人堵在那里。
“想跑?没那么容易!”杜文武冷笑一声,手里拿着把弯刀,“银面具大人早就料到你们会来,特意让我引你们进来,等母石爆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林嫚砚握紧血玉,往前一步:“你就不怕银面具人卸磨杀驴?他要是真把你当自己人,怎么会让你去送死?”
杜文武脸色变了变,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少废话!今天你们要么死在这里,要么跟我去见银面具大人,选一个!”
就在这时,沈含突然从黑袍人身后冲了出来,手里拿着根木棍,朝着杜文武的后脑勺砸去。杜文武没防备,被砸中后倒在地上。黑袍人见状,纷纷拔出刀冲上来。
“快走!”沈含大喊,推着林嫚砚往外跑。姜小电和剑霄道长断后,与黑袍人打了起来。
几人跑出北溶洞,刚要往古洞岗子屯方向跑,就看到裴礼带着人赶了过来。“我在了望台看到黑袍人往这边来,就赶紧带人过来了!”他说着,指挥民团成员朝着黑袍人扔硫磺粉袋。
硫磺粉遇火就燃,黑袍人被呛得直咳嗽。姜小电趁机带着人往后退,很快就摆脱了黑袍人的追赶。
几人跑到安全地带,才松了口气。
林嫚砚看着地上昏迷的杜文武,眉头皱得更紧:“他肯定知道银面具人的计划,得赶紧把他带回古城审问。”
姜小电点头,让人把杜文武绑起来。
就在这时,林嫚砚胸口的血玉突然发烫,她抬头望向昆仑墟的方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姥姥和孩子们,恐怕遇到大麻烦了。
几人刚要往古城走,就看到远处的天空泛起黑色的烟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裴礼脸色一变:“那是石头城子古城的方向!黑袍人调虎离山,是想偷袭古城!”
林嫚砚心里一紧,拔腿就往古城方向跑。姜小电和其他人也赶紧跟上,路上,林嫚砚摸了摸胸口的血玉,心里暗暗祈祷:古城千万不能出事,姥姥和孩子们还在昆仑墟等着她,她不能让他们失望。
快到古城时,就听到里面传来喊杀声。林嫚砚加快脚步,刚到城门口,就看到黑袍人正在攻城,城墙上的民团成员奋力抵抗,可黑袍人太多,眼看就要攻进来了。
“嫚砚姐!”阿莲从城墙上探出头,哭着喊,“黑袍人放火烧了西城门,再这样下去,古城就要被攻破了!”
林嫚砚握紧血玉,往前一步。血玉的光芒照亮了城门,黑袍人看到血玉,纷纷后退。她深吸一口气,将血玉的光芒对准黑袍人,一道红光射出去,黑袍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姜小电趁机指挥民团成员反击,很快就把黑袍人打退了。林嫚砚赶紧登上城墙,看着被烧毁的西城门,心里一阵后怕。要是再晚来一步,古城就真的完了。
就在这时,沈含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张纸条:“这是从杜文武身上搜出来的,上面写着‘古城破,抓双脉’,像是银面具人的指令。”
林嫚砚接过纸条,心里一沉。银面具人要抓的是她,还有她身上的双脉。姥姥和孩子们,恐怕只是诱饵。
她抬头望向昆仑墟的方向,眼神坚定,不管银面具人有什么阴谋,她都要去昆仑墟,把亲人救回来。
可就在这时,胸口的血玉突然剧烈发烫,像是在预警。
林嫚砚低头一看,血玉的光芒竟然变成了黑色,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心里一惊,刚要说话,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昆仑墟方向冒出了黑色的烟雾,像是有什么东西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