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挨了顿毒打，再加上一天都没进食了，凌云的肚子早就发起了抗议的信号。
微弱的橘色灯光中，凌云的目光定格在了瓷碗内的那两只烧饼上。
左右扫视了一周，四下无人，只有黑蒙蒙的一片。
没有犹豫，他迅速的伸出手，将两只梆硬的烧饼攥在手里啃了起来。
好吃啊，好吃。
人要是真饿了，根本就不会挑食。
只要是能吃的，简直吃嘛嘛香。
一番风卷残云，两只烧饼全都进了凌云的肚子，勉强吃饱了。
残留在手上的油渍让他有些难受，想要擦干净，可却没有纸。
犹豫几秒后，他两只手在身上的烂布上摩擦。
入乡随俗。
做乞丐就要有做乞丐的样子。
吃完烧饼，凌云将那只精美的瓷器碗完好无损的放在了府苑门口。
吃了人家的东西，再把人家碗拿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且这么精美的瓷器，一看就不便宜。
要是被个乞丐拿去要饭，不得被别人说煞笔。
这就和皇帝赏赐金碗去要饭是一个道理。
吃饱没有喝足后，自己攥着两枚铜钱和那只破碗睡在了墙角下。
......
这是凌云这几次试炼以来最崩的一次开局。
本以为仙魅颖那一次试炼的开局就已经足够惨了。
没想到海油糕首！
那次试炼好歹是有房人士，温饱也能自己解决。
可这次试炼直接乞丐开局 ！
这几天时间他除了拿的那只破碗以外，就根本没有其他事做。
他也想去打听铸剑神后人的住址，可就以他现在的身份，别人能赏口吃的给他就不错了，还妄想去拜师？
屡次受挫，再加上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令凌云一度想撞死墙上结束试炼。
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不知道试炼有没有第二次机会。
要是只有一次机会，那他就损失大了。
村北的一间破庙里，凌云正躺在稻草堆上休息。
这是他这两天找到的一间不错的住所，能够遮风挡雨。
经过几天的休整，他的皮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至少行动无忧。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破布条子，左手拿碗，右手拿棍，踩着一双破烂的布鞋就出门去讨食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马上就要入冬了。
就他现在的装备，每刮一阵风，他就得打一阵哆嗦。
不上街就得饿肚子。
做乞丐太难了！
“行行好吧，先给点吃的吧，给点钱也行啊。”
凌云举着空荡荡的碗，对着街道上路过的行人伸出去。
这几天的讨食下来，他已经由原来的羞耻心转变为了平常心理。
全当在这玩cosplay了。
红尘练心。
“给点吧，大哥大姐、叔叔阿姨、大爷大妈、老爷老太们。”
哐当！
一枚铜钱入碗。
凌云顿时眼前一亮，对着头也不回的那道身影连连鞠躬道谢。
“感谢我大哥送来的铜板一枚，祝大哥身体壮如牛，脑子精如猴，寿命长如龟，金钱滚滚流。”
一套彩虹屁下来，凌云美滋滋的收起了铜板。
他每天总能收获一到两枚铜板，全都被他攒起来了，就为了买一件过冬的衣服。
凌云现在已经准备打持久战了。
首先要先活下来，其次要活得像个人，摆脱乞丐都身份，最后再去完成试炼任务。
“小子，你最近跳的很欢啊。”
就在凌云憧憬着美好未来时，几位乞丐围了过来，面色不善的盯着暮霖。
自从这小子来这条街乞讨后，他们几个人的业绩可谓是直线下降，已经被帮主训了好几次了。
就因为这小子有张会说话的嘴，每次有人施舍都会对其一顿夸。
他们这些从事传统的乞讨行业的人哪里见过这场面，只会卖惨求施舍。
今天一上午都快过去了，他们还是颗粒无收，再这么下去帮主不得干死他们？
与其被帮主干死，还不如先干死这小子。
只要凌云不傻，就能看出来者不善。
他讪讪一笑，将铜板全都攥在怀里。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哥几个体谅一下。”
“体谅？”
三名乞丐笑了，笑容带着讥讽。
“老子体谅你谁特么来体谅老子？”
“识相点就交点保护费，要么就老老实实的滚出这条街。”
这话说的凌云就很不满意了。
他好不容易在这条街树立的口碑，怎么能说走就走。
“大家都是要饭的，要饭的何必为难要饭的。”
“别跟我们扯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滚！”
三名乞丐步步压进，举起拳头作势要打凌云。
“等等。”
凌云心念一动，连忙叫停了对方。
“要我走也可以，但你们得告诉我铸剑神后人住哪。”
几人面色古怪，“铸剑神？你不会是想去拜师吧？”
凌云认真点头，“没错。”
几人相视一眼，旋即绷不住了，皆是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这乞丐居然说想去拜师铸剑神？脑子坏了吗？”
“这话说的，他要是脑子没坏能沦落为乞丐吗？”
“我们也真是脑子坏了，居然会去赶一个神志不清的家伙，算了走吧走吧。”
三人勾肩搭背，摇着头走了，没有再理会凌云，完全把他当成了个痴心妄想的傻子。
凌云脚步匆匆，上前拦住了他们，继续问道。
“你们还没告诉我铸剑神后人的住处在哪？”
他可以不在意几人的嘲笑，但他想拜师，那就得先知道对方住哪。
“滚一边去，想知道自己去找，本大爷没工夫陪你在这犯傻。”
一人推了凌云一把，迈着步子越过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唉。”
凌云颓然的坐在街上，垂头丧气。
“连人住哪都不知道，还拜个蛋的师。”
他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自嘲。
现实中的天之骄子，在试炼里活成了乞丐。
造化弄人。
“村东的王铁柱又去铸剑神家拜师了！大家快去看！”
一道夹杂着兴奋的喊声，将整条街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又是王铁柱？这都是第五次拜师了吧？”
“就咱们村，有谁没有去拜过师，都想要得到铸剑神的传承，还不都是被赶出来了。”
“哼，这王铁柱恐怕不只是想要得到传承那么简单吧，我看他是想人物双收。”
街道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咩？”
凌云反应过来后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找了好几天了，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找到。
造化反复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