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人会问我在公路局不是工资挺高吗?为什么会穷成这样?
因为那时候挣的钱,大部分是给了我妈了。
也就是从这往后,好像我挣的钱就没再给过家里了,都被我挥霍一空了。
那时候的开销也不小,因为要养着我qq的六钻加会员!
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好像正值学生放假,人特别多,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好在是白天,不用睡觉,我精明的占据了洗手台的一个位置,可以靠着,不要脸的话还能坐一坐。
与我同样精明的是几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人,都是男的。
我们一路在火车上聊天,倒也是有来有往,气氛融洽。
聊到最后,大家已经成了半个朋友,其中有个泰安的小伙,在他下车之前给我们每人买了一瓶水,还是脉动!
这瓶脉动简直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身无分文,早已经渴的不行了,火车上这么多人,我又拉不下脸去喝水龙头里的水,所以我的嗓子早就冒烟了。
脉动了一下,马上就回来了!
脉动真的很神奇,我现在也特别爱喝,青柠味的,很清爽,我长途开车就是香烟加脉动。
我在此特别感谢那位泰安的小伙,那是我第一次喝这么高级的饮料!
就这样我回到了县城,还是老大去接的我,带我吃了点东西,又给了我五块钱回家的路费。
我回家之后好像也没有再见过大耐子,一来是我身上没钱不想去找她,二来是过了没几天她就告诉我,她跟那个前男友又死灰复燃了……
我瞬间心如死灰,早知道这样,我踏马就不回来了啊!
我在北京跟小柳岩谈恋爱他不香吗?
时不我待,失不再来……
而我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于是我果断删掉了大耐子,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我的第三段恋情,也就这么平淡的无疾而终了……
后来武警和我说在我之后他还和大耐子联系了一段时间,好像还一亲芳泽了,但是我不知道真假。
我又记起09年冬天我们在出租屋的时候,快30岁的武警竟然搞到了一个三中的学生,还领着人家小女孩去宾馆了。
这比真不是人……
就这样我在家里待了几天,一个新的命运转折点出现了。
是我们村的一个人,也是老实人,在我奶奶家东边住,跟我爸关系很好。
这个人的老婆有个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混的很好,是中铁十四局的一个大领导。
他老婆家里父母去世的早,很穷,他这个小舅子基本是他老婆拉扯大的。
所以他小舅子混好了就很照顾他们家,那年正好十四局在我们不远的沂南县接了一条高速公路的活。
我们村的这个人跟别人合伙买了一辆崭新的徐工牌胶轮压路机。
这个人听说我在公路局干了两年,就去我家问我会不会开压路机,我说会!
其实我不会,我只是见过。
于是我就跟着他去了沂南湖头镇的工地,他成了我的老板,我成了这个胶轮压路机的操作手。
命运的齿轮滚滚而来……
怎么开压路机是我自己慢慢摸索的,因为刚去的时候工地还没开工,我有大把的时间来练习。
但是这个人很抠门,那时候压路机是按工作天数给钱的,不开工就没有钱。
他心疼柴油,不让我打火,于是我就每天坐在压路机用脑子模拟怎么操作,然后我就会了。
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个胶轮压路机长什么样,如果你们走在路上看到修路的,铺沥青的时候就能见到这玩意。
前边四个轮子,后边五个轮子,轮子是橡胶的,很宽,它的作用是在那种大钢轮压路机压过一遍之后再上去压实,就是把沥青压的紧实一点,让沥青更贴近路面,防止起鼓。
这个压路机是带驾驶室的,那时候其他压路机都是露天的,顶多有个雨棚。
只有胶轮压路机是带驾驶室的,还有雨刮器,甚至还有音响娱乐系统,可以听收音机,可以插磁带放音乐。
驾驶室里有两个座位,左右各一个,方向盘也是两套,两边都可以驾驶。
档位更简单,就是一根档杆,中间是空挡,往前推就是前进,往后推就是后退,无级变速的,比自动挡的汽车都简单。
两个座位后边有很大一个空间,有一个自带的大木头箱子,里边可以放东西,上边铺个被子就可以当床用。
后来我在这个大木头箱子上,睡了好多的觉。
那时候在工地也是住的活动板房,我住下铺,我的对面是一个比我大几岁的青年,开装载机的,他叫于大垃。
这个于大垃个头不高,半长的头发柔顺的贴在头皮上,他整天拿着梳子梳。
他也是去过大城市的,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而且他家离这里不远,他有一个破弯梁。
这个于大垃是个妙人,他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他在勾搭女孩子这方面,非常的专业!
他明明长的不帅,不及我的万分之一,但是我俩站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女孩子就会选择他,不会选择我!
他还有一个绝活,就是斗地主,他会算牌,一局斗地主出两轮牌,你手里有什么没有什么他就能算的一清二楚,很少失误!
我们跟他打牌来烟的,一小会就得输一盒给他,后来我们跟他打牌就纯玩,不敢带彩头了。
再后来,工地上来了一伙开大车的,苍山人,那时候还叫苍山,现在叫兰陵了。
这伙人斗地主来钱的,打的很大,于大垃就去找他们斗地主,赢了几回钱以后人家也不跟他玩了……
于大垃有一个姐姐,应该是长得很漂亮,我没见过,他的姐夫也是跟着十四局干活的,有一年在拌合站修上料仓,结果里边的链条断了,成吨重的铁掉下来把他砸死了。
所以于大垃也算是半个关系户。
他也在一定的意义上,对我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我记得这个人很色,我们一起去湖头镇上,只要看到了漂亮姑娘,他就会伸出一根手指头一阵耸动,咬牙切齿的说我真想把她抱起来那啥!让她盘在我的腰上,然后把她怎么怎么样……
这个手指头是他的绝活,他美其名曰“一指禅”……
后来慢慢的工地开工了,人越来越多,又来了一个刚刚不上学的小伙子,叫梁星星,他家人也是有关系,来这里学开摊铺机的。
摊铺机,就是路上铺沥青的那个大机器。
这个梁星星后来跟我一起去了福建,是我的小弟。
然后还来了一群年纪大的人,一个工头,江西人,说的一口介于普通话和江西话之间的语言,这个人很好,喜欢给我们这些年轻人说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还有一个管测量的,这人只有一只胳膊,右胳膊就是在拌合站上被上料的传送带挤没了,他是吉林人,这人也很好,很善良。
我第一次见他就见他右手一直别在后腰里,我就觉得这人真踏马的嚣张!
后来熟了才知道,他的右手是假的……
还有个一叫小高的,开摊铺机的,家是临沭,这个小高长得特别帅,我们去年的时候又联系上了。
还有一个河南来的大学生,搞测量的,叫什么我忘了,这个大学生是唯一一个我觉得不傻的,那时候跟我关系特别好。
工地开工了,他经常到我的压路机里坐着吹空调,而且他的工资比我高,我就经常忽悠他买好烟抽。
因为我长得帅,年龄又比他大,他很崇拜我,也是我的小弟。
他给我买的最好的烟是泰山儒风,粗支的,50块钱一盒。
其他不重要的人就不提了,反正工地开工了,我也就正式成为了胶轮压路机唯一的操作手。
吹着空调听着歌,一路悠悠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