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第三辑 我的爱情故事
第130章 婆婆挑拨离间
作者 小孩他妈
我很满意龙的态度,只要他不约束我,我就可以心直口快,开门见山。
我又对公公说:“俺爸,你腿碰了,不能挣钱就多歇几天呗,又不是故意的,你急也急不出钱来,不是干着急也没用?你那痔疮那么厉害,相必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毛病了,早还能就攒不出二三百块钱去开刀,非得急在今年春天去开刀吗?等过段时间能挣钱了,攒个二三百块钱去开刀就是了,顿顿吃饭念叨痔疮,也不太好听,下回别说了。”
公公婆婆都不是愚笨之人,他们的精明算计,被我忍无可忍的一语道破之后,在此后的饭桌上,他们再也没有提及此事。
迄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公公的痔疮,依然没有开过刀。我始终想不明白,在这二十多年之前的多少年,还有我知道的这二十多年,难道他就从来攒不下这区区二三百块钱吗?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淡漠,近乎形同陌路。而他每日必须“重温旧梦”的痔疮,就那么坚守原则,一成不变,有始无终地等待着“外援”吗?他的“外援”,又在哪里?他终其一生心血所疼爱的那些孩子,连这点小事都没有帮他解决吗?
如果说他可怜可悲,那我只能仰天长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因果,都是他自找的……”
当然,那个时候的我,还是没有那么多负面情绪去怨憎他的,这所有堆积成山的负面情绪,都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见证了他们的薄情,自私,偏心等等一言难尽的阴暗面,才慢慢积沙成塔,集腋成裘,再也化解不开。只是写到了这里,总会情不自禁地带出那么一段宣泄的情绪,不会影响到以后写作的主线。
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我因困倦和疲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龙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给我把被子盖好。我半睁半闭着双眸,迷迷糊糊地问道:“你干嘛?”
龙说:“给你把被子盖好,你好好睡,我去那边烧水洗头。”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很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春天人本就容易犯春困,我又是孕妇,自然更嗜睡,这香香甜甜的一觉睡醒,已是傍晚时分。
起身看向窗外,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飘洒起霏霏细雨。近看雨丝如帘,缠缠绵绵,牵扯不断;远看山雾弥漫,枝条摇曳,乍暖还寒的春风,不知想剪辑一幅怎样烟雨如画的傍晚。
龙去那边洗了一下午头,终于在如丝烟雨中姗姗而归。手中拿着的潘婷洗发精壶,闪闪发亮,不但洗涤净了龙肮脏的头发,也洗涤净了龙模棱两可,是非难辨的心灵。
我疑惑地问龙:“你洗头才回来?”
龙迟疑了一下:“嗯,洗好了在那边玩的。”
我也没分心,手里拿着遥控器,继续调台,寻找好看的电视剧。
龙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说道:“下回当着人多的面,别叫两个老人下不来台,不然,人家外人会评价,说咱们当晚辈的不懂礼貌,不知道尊重老人。”
“啊?”我将电视声音关小,懵懵懂懂地回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这驴头不对马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入耳,我还真没整明白他说的是啥事?
龙解释道:“电工来要电费,你手里没钱,不给就算了,不该吃饭的时候,当着一桌子人的面,叫俺爸下不来台。丢人丢到外人面前,多难为情,下回别这样做了,”
原来如此!
我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谁这样给你说的?”
龙据实已告:“俺妈说的。”
我又问:“当时一桌子都有哪些人?”
龙:“俺妈没详细说。”
我有些生气:“那你先去找你妈问仔细,然后再来兴师问罪,别师出无名,落个里外不是人。”
龙:“你看——你看,又生气了。怪不得俺妈说,你没事就好生气。”
我靠,我是真的生气,不是没事就好生气啊!谁会没事找气生呢? 我郑重其事地问道:“你妈说啥你信啥?片面之词你就信以为真?如果我的说法跟你妈的不一样,那你是信我还是信你妈?”
龙愣怔:“怎么不一样?”
我看着他,郑重申明道:“第一,我当时手里是没钱,但是电工也没听你爸的话,人家根本就没到平房里来找我要钱,你爸不说,我还对此事一无所知。第二,没叫你爸当着众人的面下不来台。当时吃饭的饭桌上,只有你爸妈,我,你妹婿,四个人,连一个外人都没有,更别说众人了。”
龙半信半疑:“那俺妈说的,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
我嗤之以鼻:“那只能说明,我跟你妈,其中有一个人在向你撒谎。”
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可能。”似乎是怕说得慢了,他就会看到丑陋的真实。
我追根究底:“谁?我?还是你妈?”
龙害怕“祸从口出”,赶紧刹车:“不知道。”
我怒极反笑,理智却极为清醒:“你当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吧?一个是生你养你二十多年的亲妈,一个是你刚娶进门同床共枕,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老婆,换做是我,肯定也是毋庸置疑地相信妈妈,从你质问我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你的选择。你相信你妈,不相信我。不过呢,我有办法证明,是谁在向你撒谎。”
龙沉默半晌,然后问:“怎么证明?”
或许,他也得积攒些勇气,来面对即将揭开遮羞布的丑陋事实吧。事关两个他生命中至亲至近的亲人,他不想选择和面对,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任何一件事,总要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我问心无愧,自信满满:“好证明。电工是我姨表叔,我可以带你亲自去问他,有没有来平房问我要电费。再有,晚上妹婿过来睡觉,你别吱声,听我慢慢套问他,听完之后,你就明白了。”
妹婿会修电视机,经常跑村串户做生意。那时候,他的家,是住在另外一个乡里,距离龙家大概有三十里路。他经常是在自己家中待一段时间,然后再跑到我们这边待一段时间,两边生意的收入,足够他供养一家五口人的生活。
我们平房的外间,有一张公婆给看门时搭起来的床,他每次过来做手艺,就住在我们平房外间。妹婿是个圆滑通透,八面玲珑的手艺人,走得多见得广,聊起八卦来也是丰富多彩,精彩纷呈。
妹妹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被他上门修电视机拐跑了,公公婆婆嫌弃他小儿麻痹症瘸了一条腿丢人现眼,一度恨得狠话说尽,狠事做绝,让妹妹有家难回。后来不知妹婿怎样运筹帷幄,决策千里,长袖善舞的,不但他们一家五口都能回来了,还被婆婆视若珍宝,偏心到招来大哥大嫂姐夫姐姐的嫉恨,也算是个身残志坚的能人了。
不过那时候,他还只是偶尔过来给人家修理电器,晚上就宿在我们平房的外间,和我们说说闲话,聊聊八卦。
为了自证清白,我存心设计他,他一无所知,据实已告,所有事实真相,自然是一击即中。
晚上吃饭,我若无其事般,只字不提,婆婆更不可能自曝其短,一顿饭是吃的其乐融融,相安无事。等吃过饭妹婿和我们一起过来平房,我就要按计划行事了。
平房的门,当初不知道是木材不够,还是木匠量错了尺寸,门底边与地平的距离,非常大。在那样宽广无垠的荒野上,啥时候爬进来老鼠和蛇都不知道。我天性胆小,想着等陪我生下孩子后,龙还是要出门打工挣钱,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万一突如其来的看见这些东西,估计得吓个半死。
所以,龙就想办法找来一些板车外胎的皮,量好尺寸裁下来,准备钉在门缝下边。因为板车外胎皮宽一些,且韧性较好,钉好后开门关门都不碍事。
龙在门板那里叮叮当当地钉着门缝,我和妹婿坐在一边闲看,边看边聊天。都是顺手拈来的话题,闲扯了几个之后,我才装作孕妇记性好忘性大的样子,问妹婿:“哎,前两天俺爸叫电工来找我要电费,怎么提起这个话题的来?”
妹婿无心之语:“哦,说有钱没钱提起来的,当时俺们正在吃晚饭。”
妹婿此言一出,龙钉锤落下去的动静,感觉明显轻了许多。
我装作极力回忆:“哦,当时俺们一大桌子人正在吃饭哦。”
妹婿用看傻缺的眼神看着我:“你记错了,哪有一大桌子人?不就你,我,老头老奶四个人吗?”
我故意争辩:“不是吧?我记得当时是有一大桌子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时,俺爸提起来的。”
妹婿语气毋庸置疑,肯定至极:“你现在什么记性?真的一孕傻三年了哦!当时除了你我和老头老奶,哪还有其他人?一个外人也没有呐!”
我终于沉冤昭雪,不禁怒极反乐,哈哈大笑。
妹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搞不懂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让我笑得一塌糊涂,一发而不可收拾。
龙哑巴似的,一锤紧似一锤地钉着门缝,好像这样,他的心里就不会留下任何芥蒂。
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妻。最亲近,最信任的妈妈,颠倒是非,信口雌黄,对他挑拨离间身怀六甲的妻子,是何居心,已经不言而喻。
他虽然是茶壶里煮饺子——肚里有数;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在那个年代,老人倚老卖老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老的无过天无过。”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的宣布,老人和老天一样,是没有过错的。当然,这个“老人”,不是专指上了年纪的老人,而是专指父母。意思是父母生了你,养大你,永远不会有过错,有错的,永远只能是孩子。
婆婆的心怀不轨,算是被我用计谋揭穿了吧,妹婿的话,客观而实事求是,只是这被我套出来的真相,对于龙而言,不亚于醍醐灌顶,令龙幡然醒悟。
我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孩子的妈,婆婆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如果他就偏听偏信了,那对我而言,将是怎样的一种伤害?他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回来是想恩恩爱爱,和和睦睦,携手白首,好好过一辈子的,而不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叮叮当当过到半路就一拍两散,分道扬镳的。
这样的认知,让龙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