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监委、检察法院这些后续工作,都是你们的专项领域,我相信你们能办得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我话锋一转,目光落到云局长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审慎,“倒是你这边,下药这事儿,你有几分把握?”
云局长眉头微蹙,坦诚道:“药品的真伪、剂量的把控,还有药效的可靠性,我心里绝对有数,这方面没问题。但说实话,下药的过程我心里确实发虚——蔡老是老革命家,警惕性和反侦察意识都极强,稍有不慎就可能露馅。”
“行,我明白。”我点点头,起身道,“既然康书记已经拍板,那就立马动手。我跟你一起走一趟,也好有个照应。”
看着众人诧异的眼神,我补充道:“万一过程中出了岔子,或者被蔡老察觉了,我可以让他和李秘书甚至林书记通电话,让他们帮解释一下,至少蔡老会给林书记一点面子不至于弄太僵,说不定还能圆个场。总不能让你们单独去担这个风险,真失手了,我来兜底。”康书记说就这么办散会,你们各自回单位做好准备,一搞定蔡老,各部门马上联动开始抓捕犯罪嫌疑人。
我跟着云局长的脚步,脚步下意识加快了几分。市政府大院的石板路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发烫,两侧的香樟树影斑驳,却挡不住空气中骤然紧绷的气息。云局长抬手看了眼腕表,眉头微蹙,沉声道:“回局里开会,事情得抓紧。”
我心头一热,连忙跟上:“云局长,那我也跟着您一起去开会吧,说不定能搭把手。”
云局长侧过头,眼底带着一丝赞许,“那当然行,多个人多双眼睛。”
说话间,我们正穿过市政府的小广场,朝着停在围栏外的黑色越野车走去。距离车子还有十几米远时,云局长掏出了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原本还算缓和的语气瞬间变得威严凌厉,完全没了刚才和我说话时的温和。
“喂,特警支队陈支队长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空旷的广场上格外清晰,“立刻通知支队核心骨干,十分钟内到市局一号会议室集合,带好全套应急装备和通讯设备,有紧急任务部署。”
我跟在他身后,能清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应答声。云局长没多寒暄,挂断后立刻又拨了第二个号码,这次是打给辖区派出所的。
“李所长,是我。”他的脚步没停,大步流星地朝着车子走去,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沉稳的声响,“马上组织所里值班警力,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其余全部到市局参会,让技术组带上最近辖区的治安排查报告,五分钟后出发,不许迟到。”
挂断第二个电话,他指尖不停,又调出了第三个联系人,这次是市局指挥中心。“通知刑侦支队重案组、网安支队技术科、禁毒大队负责人,还有法制科的老张,全部到一号会议室集合,十分钟内必须到齐。”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他们,是A级紧急任务,所有人手机保持畅通,带好相关案卷和设备,路上注意安全,我现在从市政府出发,二十分钟后到局里。”
三次通话一气呵成,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每一个指令都精准、干脆,透着多年身居要职的干练与果决。我跟在他身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
越野车的司机已经提前打开了后座车门,云局长弯腰坐进去的瞬间,还不忘回头冲我说:“上车,咱们边走边等他们集合。”我想了想我的车先停着算了,便连忙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车门关上的瞬间,云局长已经再次拿起手机,似乎在确认各部门的响应情况,车厢里只剩下他低沉的通话声和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一种山雨欲来的紧迫感,瞬间将我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