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我要吵？说好拍完给一万酬劳，结果只拿到八千——其中五千还倒贴进剧组了！
徐克越说越窝火。
哪家公司这么不靠谱？
苏肃饶有兴致地追问。
皇冠影业。”
徐克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叹息。
这家公司前几年势头堪比现在的苏肃，近年却不知怎的每况愈下。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接他们的项目。”
苏肃暗自惋惜：若由电懋操盘宣发，票房何至于此。
时也命也，怨不得人。”
徐克摇头苦笑。
你这运道确实背！
朱国良深以为然。
作为多年老友，他见证徐克从意气风发到屡屡受挫——作品不是搁浅就是石沉大海。
打住，喝酒。”
徐克仰脖灌下一整杯。
别丧气！咱们苏总可是很看好你。”
朱国良用力拍拍他肩膀。
《仙鹤神针》剧本是你 完成的？
苏肃突然正色道。
对！这是我写过最长的本子，就想打造个真正的武侠世界。”
一提创作，徐克眼睛立刻亮起来。
你成功了，构建了令人神往的江湖。”
苏肃真诚赞叹。
苏总有意合作拍摄，不知你意下如何？
朱国良适时插话。
求之不得！我等这天太久了！
徐克激动得声音发颤。
现在住哪儿？
苏肃漫不经心地问。
暂住亲戚家......
徐克窘迫地搓着手。
搬来公司住吧。”
苏肃语气平淡。
这...不合适吧？
徐克被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砸得发懵。
空房多得是，让老朱给你收拾间。”苏肃转头吩咐朱国良，住亲戚家到底不便。”
谢...谢谢苏总！
徐克喉头发紧，除了感谢说不出别的。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不到两小时就敲定所有事宜。
回程车上，苏肃忽然开口：要不给你租套房？住公司确实欠妥。”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照，徐克手足无措地僵在后座。
别别别，虽然电影是咱们一起拍的，但资金都是苏总您出的，我这边的投入实在太少了，哪能让您再破费......徐克连连摆手推辞。
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苏肃语气平静地说。
哎呀，苏总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嘛！你现在寄住在亲戚家，整天看人脸色过日子，多憋屈啊。”朱国良在一旁帮腔道。
徐克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苏总，谢谢您的好意。
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徐克突然正色道。
什么事？你说。”苏肃依旧神色淡然。
我想加入电懋公司，当一名签约导演，您看行吗？徐克有些难为情地说完，脸都红了。
他想起之前待过的电影公司，不仅没帮人家赚到钱，反而让老板亏了不少。
这个请求对苏总来说肯定是个赔本买卖，但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方式报答苏肃的知遇之恩。
正好我们公司缺导演。”苏肃爽快地答应了。
目前电懋只有苏肃一个导演，而他手头还有其他产业要打理。
徐克的加入能分担不少工作。
真、真的吗？可我以前的片子都没盈利......徐克激动得结巴起来。
电影投资本来就有风险，那些老板舍不得投入，怎么可能有回报？苏肃看得很明白。
就是！你之前那个老板抠门得很，连道具布景的钱都不肯给。”朱国良也为好友打抱不平。
徐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考虑清楚的话，明天上午来签合同，顺便讨论《仙鹤银针》的选角。”苏肃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次徐克答应得格外干脆。
轿车很快抵达目的地，徐克觉得这段路程短得出奇。
苏总，明天见！
这次他大大方方地道别。
明天见。”
苏肃微笑着回应。
两人挥手时，初次见面的徐克竟有些不舍。
我这小兄弟确实有才华，就是命途多舛。”朱国良感叹道。
是金子总会发光。”苏肃淡淡道。
古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总算遇到伯乐了！朱国良由衷地说。
苏肃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回到家时已是夜幕低垂。
今天忙什么这么晚？
刚上任的娄晓娥第一句话却是关心丈夫。
公司新签了个导演。”
苏肃笑着揽住妻子的肩。
看来收获不小？
嗯，这新人很有潜力，以后你一定会听到他的名字。”
那我拭目以待。”娄晓娥眉眼弯弯，对了，我今天第一次当店长，比想象中顺利。”
员工听话吗？
当然，毕竟我是店长嘛。”娄晓娥自信地说。
苏肃原本就不担心妻子的管理能力，她向来很有商业头脑。
还以为你会忙到住在店里。”
再忙也要八点前回家。”娄晓娥认真地说。
为什么？
因为......她俏皮地眨眨眼，想给你做晚饭呀。”
苏肃感到有些困惑，毕竟娄晓娥的新店才刚起步，要求她每晚八点前回家确实不太容易。”等店铺运营稳定后，我会尽量早点回来，想多陪陪怡宝。”娄晓娥的态度很坚决。
九一三这个数字让苏肃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娄晓娥不仅要操心事业，还要兼顾孩子。
没有哪个母亲愿意完全放下孩子去拼事业，孩子对母亲的意义不言而喻。”你这样太辛苦了。”苏肃沉默片刻后说道。
这是应该的，毕竟我是妈妈。”娄晓娥觉得理所当然。
以后没事的话，我也早点回来，我们都该多陪陪孩子。”苏肃平静地说。
那太好了。
不过现在怡宝已经睡了，总不能把她叫醒。”娄晓娥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想多看看孩子。
我在想，要不要给怡宝添个弟弟妹妹？这样我们不在时，也有人陪她。”苏肃认真提议。
我也有这个想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娄晓娥笑着说。
确实，苏肃的电影公司刚起步，她的新店也才开业。
虽然现在不适合要孩子，但做些让我们开心的事，任何时候都不算晚。”苏肃意味深长地笑道。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娄晓娥红着脸，羞涩地笑了。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苏肃在外拈花惹草了。
次日清晨，两人早早起床准备上班。”这么早就起了？娄母很惊讶，她连早饭都还没做好。”随便吃点就行，我们赶时间。”娄晓娥打着哈欠说。
再忙也不能马虎，我这就给你们煮面。”娄母动作利落，很快端上两碗阳春面。
虽然味道一般，但充满家的温暖。
到公司时，苏肃以为自己来得够早，却发现徐克已在等候。”徐先生吃早饭了吗？苏肃关切地问。”路上吃过了，苏总您呢？徐克又恢复了腼腆模样。
我也吃过了。”苏肃礼貌回应，合同可能要稍等，秘书还没拟好。”
没关系，我不着急。”徐克连忙说。
别这么拘束，我以为昨晚之后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苏肃边泡茶边笑道，特意选了上等大红袍。
抱歉苏总，我这人没见过世面，见到大人物就紧张......徐克满脸歉意。
要我说多少遍没关系你才信？苏肃半开玩笑地说。
不、不用说了......徐克结结巴巴地回答。
哈哈，你真有趣！是该多锻炼下自己。”苏肃认真建议，同时为他斟茶。
是......徐克无奈点头。
带剧本了吗？对选角有什么想法？苏肃看出他不擅闲聊，便切入正题。
带了，我修改了前苏肃仔细翻看剧本，发现改动主要集中在动作设计上，剧情基本保持原样。
改得很精彩！你有武术底子吧？这些动作设计没点功夫基础可编不出来。”苏肃由衷赞叹道。
徐克谦虚地笑笑：我功夫练得一般，不过确实学过一阵子。
要说指导别人动作，我觉得自己还挺有天赋的。”
那太好了，这样我们的拍摄进度肯定能加快不少。”苏肃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正聊得兴起，忽然响起敲门声。
苏总，需要我先回避吗？徐刻以为是苏肃的客人，连忙起身询问。
不必。”苏肃摆手示意他坐下。
推门而入的果然是秘书，她手里拿着文件歉意地说：抱歉苏总，合同准备得晚了。”
没关系。”苏肃大度地接过合同，转交给徐刻：徐先生仔细看看，有任何疑问随时提出，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徐刻认真审阅后发现，这份合同条款详尽，对双方都很公平。
我这就签。”他爽快地说道。
以后该改口叫你徐导演了。”苏肃笑着伸出手。
这是我的荣幸，苏先生。”徐刻激动地握住对方的手。
这一刻，他感觉漂泊多年的生活终于迎来转机。
签约完成后，话题转向选角事宜。
我们前几部电影都是通过海选选角，既有明星也有素人。”苏肃解释道，虽然耗时耗力，但效果不错。”
确实，您之前的作品捧红了不少新人。”徐刻赞同道，但心里已有人选。
这样既能节省片酬支出，又能提升制作质量。”苏肃始终坚持精打细算的原则。
犹豫片刻后，徐刻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苏总，关于主演人选，我有些建议。”
但说无妨。”苏肃对选角持开放态度。
男主角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是梁潮伟。”徐刻语气坚定。
苏肃当然知道这位当红巨星：你觉得他最合适？
实不相瞒，创作剧本时我就是以他为原型构思的。”徐刻坦诚相告。
我倒不是反对，只是听说这位影帝对剧本要求极高，未必愿意接拍。”苏肃道出顾虑。
只要您同意，梁潮伟那边交给我来沟通。”徐刻鼓起勇气打包票。
跟我说话都紧张，见他岂不是更结巴？苏肃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