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依向下轻拽他的手,小声说着悄悄话:“为什么我感觉路过的人都在看咱俩。”
“不用感觉,路过的人的确是在看。”他伸手战术性的扶了下眼镜,并没有太意外。
“不过那些路人并不是在看咱俩,而是在看你。”
苏依依停下来手指着她自己,眉毛微微拧起,有些疑惑,“他们看我干嘛?”
还不等顾世然回答,她好像忽然间就想通了,毫无征兆的升起几分臭美的笑,“他们不会是因为我长得漂亮才看我吧?”
“可能有这个原因,但更多还是因为你这一头及腰的白发太潮流了,虽然大学校园的包容性很强,但你这种发色也的确少见,和那种染成的白发还不一样,怎么看都像是天生的。”
顾世然凭空升起了一些恶趣味,又拿出忽悠的眼神盯着苏依依,“鹤发童颜不一定非要指老人,也可以指你这种白毛萝莉。”
苏依依把小脸迈向一边,走路的动作生硬了几分,装出一眼就能识破的生气模样。
“那是你们人类少见多怪,在妖怪中,那些花花绿绿的头发多了去了,我这白发还属于是挺正常的。”
顾世然还沉浸在他的思维中无法自拔,自顾自的傻笑,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些。
“哎!依依,鹤发童颜这四个字一直被古人所推崇,那你说,古人会不会都是萝莉控?”
他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能自圆其说。
古代的女生一般十多岁就结婚了,这也坐实了他的歪理。
后世人都传曹操喜欢少妇,但如果放在古代,所谓的少妇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和现代大多数女生结婚的年龄差不多。
卧槽!
顾世然被他自己的推理震惊了,莫非只有曹操这一个古人是正常的?剩下的古人全都是hentai萝莉控?
顾世然不敢再想,他推理的过程的确没什么毛病,而且有理有据,只是这个结论太雷人了。
闲聊间,他俩就瞎逛到了操场中央,入眼一片绿色的草坪,不过都是塑料制成的假草。
顾世然两腿一屈,一下就坐在了草坪上,迎着阳光仰视还站在一旁的苏依依。
清晨的阳光正照在苏依依的背后,苏依依也就为他创造出了一小片阴影。
人闲的时候总会没事儿找事儿的,顾世然突然就想犯点小贱。
“嘬嘬嘬……”
他向着苏依依招呼,同时还勾勾手指。
狐狸是犬科,他这样叫也没啥毛病吧。
苏依依往他身边挪了挪脚,依旧保持着站姿,微微低下脑袋瞄着他。
施舍?
不屑?
怜悯?
他从苏依依的脸上看出了许多种表情,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看错了。
但苏依依的确是低头俯视着他,如同神明蔑视蝼蚁那般。
话说的慢点会显得有逼格,不知道苏依依在哪里学的这个道理,她看了顾世然好一会后才缓缓开口,女王的威严气势被她演的极为逼真。
“在外面我给你几分面子,也就不跟你计较,但在家你要是敢这样,我就……”
顾世然一点都没着她的道,也根本不害怕,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及时打断,歪着脑袋贱兮兮的反问:“你就怎样?”
“我就……,我就求你不要这样。”
苏依依一秒破相,对他根本狠不起来,演技也瞬间切换,把委屈巴巴的小女人模样演的栩栩如生。
“那很硬气了!”
顾世然挪走了他自己的胳膊,没了胳膊支撑的身体就一下平躺在草坪上,他眯着眼睛,妄图直视还没那么刺眼的阳光。
犯完小贱之后,他也就久不再去挑逗苏依依,开始好好说话。
“坐下。”
苏依依很乖的听了他的指挥,端正的坐在草坪上,两腿伸直并在一起。
他尽力的把脑袋扬起,停留在空中,勾着眼角瞥了一眼苏依依。
苏依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稍微调整位置后,把大腿垫在了他的后脑勺下。
顾世然满意的放松后颈的肌肉,枕了下去。
早上的阳光软绵绵的,撒在身上也没那么热,时不时还有微风擦过脸颊,天边的鸟儿正煲着电话粥,传进耳朵的白噪音也是恰到好处,呼吸着户外的新鲜空气,放松的躺在草坪上惬意极了,脑袋下还有来自女朋友的膝枕。
满足感不言而喻。
只要善于发现,生活中还是有很多值得享受的瞬间。
‘苦难是文学的温床’,于这句话顾世然的确同意,但他还有别的观点想要补充。
作为一名作者,更多的还是要把对生活中那些积极向上的感受传达出来,把心中的喜悦开心以及乐观的生活态度通过以文字筑成的媒介分享给读者,以理性的眼光直视社会上那少数的阴暗面,歌颂任何一个值得为之停留的美好,哪怕只能鼓舞到一个人,那也算得上是行了一件好事。
所以说,幸福也不失为文学的温床。
以积极而又热情的心态去面对无论如何的生活,这很重要。
苏依依一直在很宠溺的轻抚他的脸,自然下垂的白发落到了他的嘴边,发丝轻盈粉白,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有些许通透,就像刚刚长出的玉米须那般。
那还说啥?
顾世然略微张嘴就把她的发丝噙到了嘴边,还细细的抿着嘴唇,没有丝毫嫌弃。
如果感到幸福,时间也就会过得很快。
临近上课时,他把苏依依收回体内后就向着教室的方向赶去,半路上还遇见了张洋。
那些劝告的话考虑再三,他还是没能说出口,即便颜金莲可能是拜金女,那也改变不了颜金莲是张洋初恋的事实,他也不想打破张洋对于初恋的美好幻想。
人教人很难教会,事教人一遍就够了。
人生在世,其实并不需要听从太多建议。
不亲身经历,也就不会明白。
到达教室后,顾世然找了一个单张课桌的角落坐下,并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挨着。
苏依依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询问:“你怎么不和你的那些朋友坐一起了?”
他的回答有些逃避的意味,带着些不讲情分的冷淡,也可以说是在答非所问。
“有你就够了。
我视线之内的所有人,在百年之后都将是一具枯骨,无一例外。
时间的伟力令凡人无法抵抗,这千千万万的生命,又有几个能够想咱俩长存于世间。
在面对短生种时,不应该过多上心。
再者说,你操控我身体上水课时也不方便和其他人坐一起,还不如让我早点立个高冷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