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时。
陆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一夜未眠。
他守了赵莽和陈平，一夜。
而此刻。
当他，再次看向眼前这两个，已经从那，撕心裂肺的脱胎换骨之中苏醒过来的男人时。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
自己的那两颗“凡品洗髓丹”没有白费。
眼前的这两个人已经，彻底地不一样了。
赵莽，还是那个赵莽。
依旧是虎背熊腰身形壮硕如熊。
但是！
他那原本只是充满了悍勇之气的眸子里此刻，却多出了一丝凝练如铁的……精光！
他浑身上下那盘虬卧龙般的肌肉之中更是蕴含了一股比之前强横了不知多少倍的……爆炸性力量！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尊苏醒的人形凶兽！
充满了极致的，压迫感！
而另一边。
陈平的变化则更加惊人！
他那原本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孱弱的身体此刻竟然变得挺拔了许多。
他那苍白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丝健康的红润。
最重要的是！
他那双原本总是充满了颓废和迷茫的眸子里此刻竟然闪烁着如同，星辰般璀璨的……智慧光芒！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块蒙尘的璞玉。
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一把出了鞘的……绝世利刃！
锋芒毕露！
锐不可当！
“感觉……怎么样？”
陆渊，看着他们淡淡地问道。
“好……好强！”
赵莽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激动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
他猛地一拳，向着空气挥出！
“呼——！”
空气竟然，被他凭空，打出了一声清晰可闻的音爆！
“我……我感觉我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他兴奋地，吼道！
而另一边。
陈平则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对着陆渊，长长地一揖到底。
他，用这个，读书人最庄重的礼节来表达自己心中那无以言表的……
感激和忠诚！
他知道。
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给他的不是一颗，简单的丹药。
而是一个足以，让他逆天改命的……
新生！
“很好。”
陆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正准备考验一下自己这两位刚刚“出厂”的，左膀右臂到底有几斤几两。
然而。
就在此时。
一阵急促的、充满了皇室威严的宣召声却突然从府邸的大门外传了进来！打破了房间内的平静！
“圣旨到——！”
“锦衣卫百户陆渊接旨——！”
……
圣旨？！
皇帝的圣旨？！
当听到这两个字时。
刚刚还因为实力暴增而兴奋不已的赵莽和刚刚才获得了“新生”的陈平他们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全都白了！
来了！
终究还是来了！
他们知道。
该来的总会来。
陆渊这两天在京城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又是，当街屠戮太子死士！
又是在诏狱斩杀顶头上司！
还顺手把南镇抚司的脸，都快给抽肿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任何一件拎出来都，是足以让普通人死上一万次的……滔天大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一直隐忍不发。
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
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现在……
这场足以让整个京城都，天翻地覆的恐怖风暴！
终于要来了！
“主公！”
陈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紧张”的情绪！他猛地上前一步声音，急切地说道“不可去！”
“此刻陛下召见时机太过微妙！”
“您刚和太子殿下撕破了脸皮！”
“又和东厂的曹督公，结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善缘’！”
“如今厂卫之争已然，摆在了台面上！”
“陛下他在这个时候召见您。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依草民之见，您不如，就以‘身受重伤无法面圣’为由暂时先拖延一二！”
“等我们摸清了陛下的真实意图再做打算也为时不晚啊！”
“是啊！陆爷！”
一旁的赵莽也瓮声瓮气地，附和道“那皇帝老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您可千万不能去啊！”
“万一那是个，鸿门宴！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老赵，就立刻带人冲进皇宫！把那，狗皇帝的脑袋给您拧下来当夜壶！”
他，这番堪称“大逆不道”的言论吓得一旁的刘三是，魂飞魄散连忙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
然而。
面对自己这两位，心腹那充满了担忧和关切的劝谏。
陆渊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他们都说完之后。
他才缓缓地摇了摇头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自信和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你们，说得都对。”
他，看着，陈平和，赵莽淡淡地说道。
“陛下他确实没安好心。”
“这次召见也，确实是个鸿门宴。”
“但是……”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充满了无尽智慧的，锐利光芒！
“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陈平和赵莽都是一愣。
“那就是……”
陆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讥讽的弧度。
“……价值。”
“价值？”
“没错。”
陆渊，看着，依旧是，一脸困惑的两人缓缓地解释道。
“在陛下的眼里我陆渊是什么？”
“是棋子。”
“是一把他用来敲打太子制衡东厂甚至是对付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的……”
“……刀！”
“而你们觉得一把刀什么时候最有价值？”
“是它被藏在刀鞘里的时候？”
“还是……”
“当它展露出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的……锋利之时？”
“这……”
陈平的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他似乎有点，明白陆渊的意思了。
“所以……”
陆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充满了终极自信的笑容。
“你们放心。”
“至少，在现在我是安全的。”
“因为，我这把刀越是锋利。”
“陛下他，就越是想把我牢牢地抓在手里！”
“在榨干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之前。”
“他是舍不得让我死的。”
说完。
他不再理会那两个已经被他这番充满了帝王心术般的言论，给彻底镇住的左膀右臂。
转身走到了衣架前。
他，缓缓地脱下了身上那件普通的青色便服。
然后换上了那身代表着杀戮，和权柄的……
黑色，飞鱼服！
当他将那柄早已脱胎换-骨的全新绣春刀挂在腰间的那一刻。
他整个人的气质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股冰冷的、锐利的、足以让神佛都为之战栗的……滔天杀意从他的身上冲天而起！
“走吧。”
他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然后一个人一口刀。
就那么在所有人那充满了担忧和敬畏的目光注视下。
昂首阔步地向着那座，金碧辉煌戒备森严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怀不轨之人都为之胆寒的……
权力中心！
——紫禁城！
大步走去！
他的心中明镜似的。
这一次的召见。
名为召见。
实为……
试探！
这一关。
比当街杀人还要凶险万分！
但是……
那又如何？
他陆渊，何曾怕过？！
龙潭虎穴又怎样？
他今天就是要去闯一闯！
他倒要看看！
那个坐在龙椅之上的天下至尊。
到底有几斤几两！
“主公……他……”
陈平看着陆渊那充满了无尽霸道和豪情的背影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爆发出了一股名为“狂热”的火焰！
他知道。
自己没有跟错人！
这个男人他的未来，绝对不会仅仅只是，局限于一个小小的……
锦衣卫百户！
他的征途，是……
那星辰大海！
“主公！”
他突然对着陆渊的背影大声，喊道！
陆渊的脚步微微一顿。
“草民还有一言，相告！”
陈平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请讲。”
“陛下此人，生性多疑隐忍狠辣！”
“您今日此去他必会以皇权天威试探您的……忠心！”
“但您，越是，表现得卑躬屈膝唯唯诺诺。”
“他就越是会觉得您外强中干心怀鬼胎！”
“反而，会对您动了杀心！”
“所以……”
陈平，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您，今日要做的不是藏拙！”
“而是……”
“……露锋！”
“您，要让他怕您！”
“要让他觉得您，是一柄他无法轻易掌控的……绝世凶刀！”
“只有这样！”
“他，才会既忌惮您又，不得不重用您！”
“您才能真正地，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