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德缪歌
应赞达尔的呼唤,阿那克萨戈拉斯显露身迹。
“感谢赏脸,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搭理我这位老熟人了呢。”
“灵感回路记录着,你无数次带领我登上这黎明云崖。最近一次就在上一世,嚯,由刻法勒亲自垂手迎接……”
那刻夏肆意翻阅着赞达尔的灵感回路,也就是赞达尔想让自己看见所以才回忆起的记忆。
这几百世的过往,足以令那刻夏想清楚之前不解的事情。
在赞达尔意识中,自己是条优秀的代码:身居代码世界,却能解明世界真理,并付诸实验。
所以,赞达尔很乐意为他提供帮助,令那刻夏倾尽算力解明『生命第一因』的答案。
只可惜,那刻夏最接近解答的一次,也只是上一世临终之时,摸清这个问题的大致框架。
没办法……
『权杖』算力有限,如果能将时间拉长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有一天会被那刻夏解明。
但现在……
无论是那刻夏还是赞达尔,都没有时间可言了。
【星:所以那刻夏当时是眼睁睁看着白厄炸毁树庭的。】
【青雀:但他面无表情。】
【那刻夏:我的观点早已经表明,请不要让我复述第三遍:世界都毁灭了,还求什么学。】
【琪亚娜:我们世界……】
【芽衣:琪亚娜!】
【琪亚娜:好吧,我确实不该这么想,因为就算世界毁灭了,我们可能也得上学。】
赞达尔冷声讽刺:“阁下住进我的脑袋,应该不是为了翻阅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吧。”
“但若果真如此,我也不介意回忆些大地兽的趣闻供你消遣。”
那刻夏不予理会。
日暮途穷之人,还不值得他花时间与其争论是非,“看起来,你现在很轻松嘛。”
“当然。”
赞达尔语气欢快,“实验的变量会由我的敌手铲除,这难道不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妙事么?”
“阁下应当最为清楚,关于那位『记忆』行者,我袒露的情报句句属实。无论对她身份的猜测,还是提供给丹恒阁下的建议……”
“这话不假。”
身为赞达尔的替身,那刻夏能洞悉他的思想,他能判断,赞达尔言论的真假,“到目前为止,你确实没有说谎。”
但这不代表,寄宿在赞达尔脑海中的他只能明是非而已。
停顿稍许。
那刻夏继续朗声开口:
“只不过我注意到,每当提及她时,你的思想总会泛起一阵涟漪,就好像……在刻意将什么东西藏进大脑深处。”
赞达尔:“……”
还是被捕捉到了么?
但那又如何呢?
赞达尔不以为意,大方承认了这一点,“阁下如此挑明,想必是没找到什么证据吧?”
“不错。”
那刻夏也不诡诈,这对无名客那群人可能有用,但对一名真正的天才而言,只是孩童把戏。
更何况,也没那必要。
那刻夏嘴角上扬:“借由这具机械躯体,你能够控制思维的边界,只将部分真相拱手示人。”
“但很可惜。我还是抓住了你没能抑制住的一缕恐惧,顺藤摸瓜,翻出了三个字。”
赞达尔:“……”
这家伙真是代码么?
能如此敏锐?
那三个字在赞达尔机械躯壳中只停留不过一瞬,就被抽离至权杖意识中了,可即便如此,还是被这『大表演家』抓住机会了。
赞达尔陷入沉默,而他这样子这正是那刻夏想要看见的。
“哈哈哈。”
那刻夏放声大笑,继而质问赞达尔:“吕枯耳戈斯,告诉我——”
“德缪歌,是为何物?”
【黑塔:前辈,看来你被挖出了不好的东西呢……】
【赞达尔:……】
【黑塔:既然你如此恐惧『德缪歌』三字,就足以证明它的存在能够延缓『铁墓』诞生吧。】
【黑塔:不介意的话,能否为我们详细解释一下?】
【赞达尔:……】
【黑塔:你知道的,沉默解决不了问题,对于天才而言,那刻夏的言论已经足以进行推证。】
在此之前。
德缪歌三字从未出现。
也就是在『三月七』将翁法罗斯染成漫长黑夜之后,赞达尔才感到慌乱,流露对它的恐惧。
可是……
赞达尔为何会恐惧呢?
它会杀了自己?
还是说,它的存在会影响『翁法罗斯』的运算,甚至阻止绝灭大君『铁墓』的诞生?
只要稍微动脑子想想,就能推断出肯定是后者。
在此前提下。
再定义『三月七』的存在。
它来源于三月七的记忆,诞生之时便将翁法罗斯推入长夜,并与侵入的『流光忆庭』为敌。
而在窃忆者的对话中,『三月七』又被称之为『无漏净子』。
她的到来。
让赞达尔感受到了恐惧。
可『记忆』有什么作用能让一位天才恐惧的呢?
对,没错,复现记忆,亦或者说为翁法罗斯带来『记忆』。
然此前提下,『德缪歌』的存在就能被大致定义了:它被赞达尔刻意隐藏,因果与『铁墓』有关,『三月七』到来能够让它复现。
这也恰好揭示了,为何赞达尔愿意和无名客达成同盟。
因为它没办法处理『三月七』,但又必须处理『三月七』。
所以丹恒的到来,让赞达尔看到一丝希望,这也是它说的:它的敌手会处理世界内的变量。
由此可以推证:
『记忆』与『毁灭』达成合作的目标,并非为『神陨的记忆』,而是为『无漏净子』。
『德缪歌』是被赞达尔用权杖刻意剔除了,它会因『三月七』到来复现,影响『翁法罗斯』。
而『德缪歌』也大致可能是那刻夏解明世界真理中的:『生命第一因』、『世界最初的记忆』。
当然。
仅仅是这些还不够。
『记忆』、『毁灭』、『智识』将会在何时彻底交融?
『长夜月』为何要将翁法罗斯拖入漫漫长夜?
『不朽』的『偶然』陨落,又与翁法罗斯的『大地』有何关联?难道祂也是被『记忆』遮蔽了?
……
事已至此。
『铁墓』的存在,反而是翁法罗斯最简单的东西了。
只有它有原动力,也只有它从始至终暴露在众人视野里。
『三月七』。
『德缪歌』。
两者究竟有什么关联?
有没有可能。
它们本属同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