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忍不住化身一只固执的鱼
『泰坦』二字。
开拓者对它的理解，不仅只是被虚构出的神只，更是翁法罗斯承载着万千民众信仰的神明。
不说像『纷争』、『天空』那样炫酷霸气吊炸天，
也得像『理性』、『浪漫』那样气质超凡、富有『神性』吧。
再不济，和『死亡』、『岁月』避绝红尘，遁入空门也可以。
无论如何。
都不该以凡人姿态，体态孱弱的躺在污水中，摇摇欲坠！
所以……
开拓者确信她的猜测：
幻境中所表述的一切，都只是来源于海瑟音思维的绽放，类似于“舞台剧”，未必符合历史。
先前海妖和海列屈拉说话的语气也很好的印证了这点。
可是。
凡有舞台，必有观众。
海瑟音想将这场舞台剧演给谁看，是来古士还是自己？
带着这个疑问，开拓者眯起双眼，继续往后看了下去。
污秽池中，法吉娜看着临近她身前的三位，勉强微笑：
“我的小鱼们，
你们游动的身姿多么欢欣，让我不忍宣读王国的不幸……”
“我曾以为，我能将黑潮一饮而尽。但再深邃的酒杯也终会满溢，我已无法容纳更多泥泞。”
【可莉：琴团长说了，来历不明的水千万不能喝！】
【琴：……】
【旅行者：小可莉，这里的大姐姐可不是为了自己哦，她是为了整个国家的人，喝下黑潮。】
【可莉：是吗？】
【可莉：她人真好啊。】
对于法吉娜，海列屈拉是十分尊敬的，她昂首挺胸，尽量让她的女王能抛开心中的“忧伤”。
海瑟音起头：“我的母亲，不必忧心，我们都是海洋的孩子，会为你分担使命。”
左边海妖附和：“我们会接过您的职责，驱散黑色的潮水。”
右边海妖朗声：“我们会修好您的圣杯，接下诅咒的污秽。”
开拓者大失所望。
但也在情理之中，海列屈拉真身是海妖，属于泰坦眷属，她的母亲自然就是『海洋』泰坦。
可是，没记错的话，海瑟音在之前是跟随凯撒参加了，讨伐法吉娜的战争，开拓者本以为，那只是信徒的觉醒，没想到……
居然还有这么层意思？
带着这思想，开拓者转眼看向海列屈拉，多了几分敬仰。
海列屈拉是个人物啊。
“鱼儿们！待到『纷争』的长矛降临，你们便可隐退。”
法吉娜郑重开口，“我向你们允诺，地上的城邦会为你们举办一场无休的宴会，这便是，我能给予你们最好的恩惠……”
话音落下。
行宫内突然地动山摇。
“啪”的一下，头顶吊灯在这场震颤中下坠，砸进了陶杯。
开拓者：“……！”
稳定下身形的开拓者，第一时间向法姬娜投去目光。
但看到的，就只是一处被吊灯掩埋的断壁残垣……
希望人没事……
来古士适时出现，双手抱胸为开拓者讲述着这段的隐喻。
“法吉娜在深渊中沉沦，杯身破碎——她的醉意注入黑潮，为翁法罗斯带来了最初的疯狂。”
“海妖们前赴后继，找寻泰坦的碎片，直至身躯腐败，化作枯骨，只能迎来允诺中的欢宴。”
“继续观赏吧。”
“小心：往后的舞台年久失修，亦如她破碎的命运。”
【星：所以，黑潮一开始并没有那么疯狂？】
【丹恒：程序设定，想必就是海洋吞下黑潮，注入疯狂，从斯缇科西亚开始，席卷翁法罗斯。】
【凝光：这样一来，先前日记中的未知大多都能解开了。】
【凝光：黑潮的入侵，导致法吉娜位格扭曲，进而令欢宴的酒水不再正常，影响民众思想。】
【凝光：海瑟音看出了法吉娜的不对劲，于是在水中现身，高唱海妖歌谣，勾勒梦幻泡影。】
【海瑟音：……】
【琪亚娜：可是，梦幻泡影总有一天会破碎，到时……】
【芽衣：可能，她从始至终只想有一片鱼儿栖息的海洋。】
接下来。
便是开拓者大动头脑。
谜题并不复杂。
挥手便可解答。
“海列屈拉！”海妖同伴在临终前高呼这个名字，“我的尾被恶鬼啃食，再也无法游向前方……”
“海列屈拉！”另一位海妖也在她之后同声高呼，“我的鳍被黑泥浸泡，再也无法随你起舞……”
海列屈拉不想放弃她们。
她以女王的临终遗言，试图令这两位海妖重拾求生希望：
“姐妹们，不要放弃，别忘了女王许诺的欢宴——那座名为斯缇科西亚的城邦！”
站立的海妖带着哭腔：
“我没有忘记，每一晚，它都会出现在我们的梦中……”
躺倒的海妖语气悲伤：
“梦见城中是多么美丽，灯火穿透幽暗的海底……”
站立海妖：“梦见孩童将花环带上生命的骨角，诗人传唱着海妖护世的功绩……”
躺地海妖：“只是可惜，我们已无法前行，请你代我们给人类传唱，歌唱深海的传奇……”
竭尽力气。
说完她们心中夙愿后。
她们便失去意识，美丽的皮囊迅速腐败，被『毁灭』侵蚀后，她们就成了此世的黑潮造物。
【星：哀丽秘谢……】
【白厄：不要再说了。】
当旧友成为敌人。
你是否能够挥剑？
在这点上。
神策将军就很有经验。
【景元：……】
【景元：物是人非，行必要之事须抛却“人性”，情愫时刻影响理智，为大局作想，无需多情。】
同景元一样。
海列屈拉在短暂挣扎后，终于将剑锋对准了曾经的伙伴。
“再见了，姐妹！”
“我会完成最后的使命，再来布置你们的宴席。”
动作很快。
不过须臾，海列屈拉便收下了同伴对她的嘱托，眼角的泪水落于汪洋，谁也无法及时捕捉。
“于是，海床间只剩下一尾清醒的海妖。海瑟音，她在海中孤独地洄游，送葬自己的同胞，寻找满溢之杯的碎片……”
“不过，其中大多时间皆是徒劳……何不让我们用『岁月』的神力飞跃至旅程终点。”
开拓者点点头。
赞同了来古士的提议。
她的确也不想看海瑟音在海洋中孤独的徘徊，作为旁观者的她能感同身受，那太过残忍。
于是。
『岁月』神迹显现。
转眼。
满溢之杯已尽数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