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四合院的墙头,就被王大妈家的芦花鸡“咯咯”地叫着迎了进去。何雨柱拎着刚买的豆浆油条进院时,正见三大爷站在院当间儿,手里举着个小本子,嘴里念念有词:“张家借了李家半袋面,赵家帮孙家修了自行车,都得记上,人情往来,寸厘不能差哟。”
“三大爷,您这账本子比账房先生的还精细。”何雨柱笑着递过去一根油条,“刚出锅的,尝尝?”
三大爷眼睛一亮,接过来却没立刻吃,而是掏出笔在本子上划了道:“柱子借油条一根,记上记上。”又冲屋里喊,“小明,把昨天摘的香椿芽给柱子装一小袋,礼尚往来嘛。”
何雨柱刚接过香椿芽,二大妈就挎着菜篮子从东厢房出来,看见他就乐:“柱子,昨儿你给的那袋红薯干真不赖,我家二小子抱着啃了半宿,说比供销社的还甜。这不,我刚买了新鲜的芥菜,给你腌了点咸菜,配粥吃正好。”说着就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坛子,坛口封着油纸,透着股咸香。
“二大妈您太客气了。”何雨柱赶紧把油条往她篮子里塞了两根,“刚炸的,给二小子当早点。”
正说着,一阵“哐当”声从西厢房传来,是傻柱他叔家的小孙子铁蛋,正蹲在地上摆弄拆开的收音机。“这零件咋装不回去了哟。”铁蛋急得直咧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瞅瞅。”何雨柱放下东西走过去,他修机器是把好手,收音机这点活儿不算啥。只见他手指翻飞,没一会儿就把零件归位,“咔哒”一声,收音机里传出了评书的声音。铁蛋立刻破涕为笑,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塞给他:“柱子哥,给你,我妈给我留的。”
“嘿,这小子,还知道谢人。”路过的一大爷笑着摸了摸铁蛋的头,又对何雨柱说,“柱子,你三大爷那台老旧电风扇转不动了,你今儿有空给看看?”
“没问题一大爷,中午我就去。”何雨柱把糖揣兜里,心里暖烘烘的。这四合院以前可不这样。那会儿二大爷总爱摆官腔,动不动就召集全院开会,实则想占便宜;三大爷算计来算计去,连自家孩子吃了他半块饼都得记账;张大妈和李婶也常为了晒被子占地方拌嘴。可自从他开始时不时给大家分点空间里的东西——春天的新蒜,夏天的黄瓜,秋天的红薯,冬天的腌菜——院里的气氛就慢慢变了。
就说上礼拜,张大妈的小孙子发高烧,半夜里急得直哭。何雨柱听见了,二话不说从空间里摸出几片退烧药(是他托人弄的,说是乡下亲戚给的土方子),又烧了壶热水看着孩子服下。第二天孩子就好了,张大妈拎着一篮子鸡蛋上门道谢,说啥都要留下,推搡了半天,何雨柱只好收下,转身就给了刚生完孩子的赵家媳妇。
赵家媳妇感念这份情,昨儿见何雨柱的工作服破了个洞,趁他上工的时候悄悄拿去补了,针脚密得跟机器扎的似的,还在补丁上绣了朵小兰花。何雨柱穿在身上,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中午吃饭时,何雨柱刚把三大爷的电风扇修好,就见二大爷举着瓶酒进来了,脸涨得通红:“柱子,你给评评理,我那口子非要把我这瓶‘二锅头’送李老头,我说留着待客,她偏不。”
“二大爷,李大爷昨儿不是帮您家拉煤了吗?”何雨柱接过酒瓶闻了闻,“这酒够劲儿,送李大爷正好,他就好这口。再说了,您家那煤球,还是李大爷托人弄的平价煤呢。”
二大爷挠了挠头:“好像……是这么回事。”正说着,二大妈端着盘炒花生进来了:“你看他,就这点格局。柱子说得对,邻里邻居的,多走动才热乎。”说着就把花生往何雨柱手里塞,“下酒的,拿着。”
何雨柱刚要推辞,院门口传来自行车铃声,是娄晓娥来了。她穿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抱着个画夹,看见院里的人都笑着打招呼:“王大妈,二大爷,我来找何师傅。”
“哟,是晓娥啊。”王大妈赶紧拉她进屋,“快坐快坐,刚熬的绿豆汤,冰镇过的,喝一碗解解暑。”
娄晓娥笑着道谢,眼睛却往何雨柱这边瞟。何雨柱心里一热,刚要说话,三大爷的孙子小明举着张画跑过来:“晓娥姐,你看我画的小鸡,像不像王大妈家的芦花鸡?”
“画得真好。”娄晓娥蹲下来认真看着,“这里再加点羽毛的纹路就更像了,我教你?”小明立刻高兴地拉着她往石桌那边跑,俩人凑在一起,铅笔在纸上沙沙地响,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何雨柱看着这光景,心里头踏实得很。他去厨房端了盘刚蒸好的玉米,是空间里的甜玉米,黄澄澄的,还冒着热气。“来,都尝尝,自己家种的,甜得很。”
王大妈先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就赞不绝口:“哎哟,这玉米咋这么甜?比菜市场买的强多了!柱子你可真能耐,啥都会种。”
“就是就是,”二大爷啃着玉米,含糊不清地说,“以后院里这块空地,干脆让柱子领着咱种点啥,省得荒着。”
“我看行!”一大爷也点头,“我那屋后面有块闲地,能种点青菜。柱子,你给指导指导?”
何雨柱笑着应下来:“没问题,咱院里人多力量大,种点豆角、黄瓜、西红柿,到时候大家都有新鲜菜吃。”
正说着,李婶急急忙忙跑进来:“谁家有钉子?我家的菜篮子底掉了,想钉两下。”
“我家有!”三大爷立刻应声,“不光有钉子,还有锤子,我给你找去。”
“我帮你钉!”二大爷放下玉米就站起来,“这点活儿,我来!”
看着他们忙忙活活的样子,何雨柱忽然觉得,这四合院就像一棵老槐树,以前枝桠歪歪扭扭,还总闹虫灾,可经大家这么一起修修剪剪,施肥浇水,倒也长出了新绿,透着股子生机勃勃的劲儿。
娄晓娥不知啥时候站到了他身边,手里拿着个画夹,轻声说:“何师傅,你看我画的。”画纸上是四合院的全景,院里的人各做各的事,王大妈在喂鸡,三大爷在记账,二大爷在钉菜篮子,阳光洒在灰瓦上,亮得晃眼。画的角落,他正端着玉米笑,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暖洋洋的。
“画得真好。”何雨柱由衷地说。
“因为这里现在很温暖啊。”娄晓娥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以前我来,总觉得院里冷冷清清的,现在却觉得,比家里还热闹、还亲切。”
何雨柱挠了挠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想起刚住进来时,院里总因为鸡毛蒜皮的事争吵,如今却能坐在一起啃玉米、聊家常,谁有难处大家搭把手,谁有好东西也想着分点给别人。这大概就是妈说的“远亲不如近邻”吧。
傍晚时分,夕阳把四合院染成了金色。何雨柱把新摘的黄瓜、豆角分了分,每家都送了点。王大妈给他装了碗刚炖好的红烧肉,李婶塞了几个热乎乎的菜包子,三大爷非要给他算“菜钱”,被他笑着推回去了:“三大爷,啥钱不钱的,咱院里人,客气啥。”
三大爷愣了愣,随即笑了,把钱揣回去,转而从屋里拿出瓶自己泡的药酒:“那这个你必须拿着,你天天上工累,喝点这个解乏。”
何雨柱接过来,心里热乎乎的。他知道,这瓶药酒,比金子还珍贵。
月亮爬上墙头时,院里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窗户里透出暖黄的光,夹杂着说笑声、收音机的戏曲声、孩子的嬉闹声。何雨柱坐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切,手里把玩着铁蛋送的那颗水果糖,糖纸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他忽然明白,和睦不是凭空来的,是你给我一根油条,我还你一把香椿;是你帮我修风扇,我为你补衣服;是大家一起在空地上种菜,一起分享收成。这点点滴滴的往来,就像织网,把院里的人都网在一块儿,暖融融的,谁也离不开谁。
这样的四合院,这样的邻居,真好。何雨柱笑着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这院儿里的日子,越来越有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