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过晌午,空间里的阳光带着股闷劲儿,晒得人后背发烫。何雨柱蹲在新开辟的菜畦边,看着刚栽下的番茄苗蔫头耷脑的,叶子边缘卷成了波浪形,心里直犯嘀咕。
“按理说灵泉水浇得勤,土也松过了,咋就长不精神?”他捏起一撮土搓了搓,土粒簌簌往下掉,半点黏性没有,“怕是缺肥了。”
空间里的土地是好,可种了几茬蔬菜,肥力早就被榨得差不多了。之前收的黄瓜只结了三个就歇了菜,豆角藤细得像棉线,挂不住果。他翻遍了空间角落,之前攒的草木灰只剩个底,堆肥坑里的枯枝败叶也才沤了一半,黑黢黢的透着股生味,显然还没腐熟好。
“总不能一直靠外面的肥料吧?”何雨柱咬着嘴唇琢磨。上次从供销社买的化肥是管用,可那玩意儿金贵,一小袋够买五斤棒子面,长期用哪扛得住?再说空间里的菜是自己吃的,总觉得化肥催出来的不如土法养的踏实。
他想起爹在世时说过,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而最好的肥就是“土坷垃里长出来的肥”。啥意思?就是用庄稼秸秆、禽畜粪便这些玩意儿沤出来的有机肥,养地又养苗,比供销社的“洋肥”靠谱多了。
“对,就沤肥!”何雨柱一拍大腿,起身就往空间深处走。那里堆着他之前清理出来的玉米秸秆和豆荚壳,都是好材料。他还在空间角落发现了个被遗忘的破陶缸,缸口裂了道缝,装水是不行了,沤肥正好。
先把陶缸拖到菜畦旁边,他找出那把豁了口的铁锨,开始往缸里填东西。第一层铺的是玉米秸秆,得铡碎了才好腐熟,他没铡刀,就用手掰,硬邦邦的秸秆刺得手心发红,掰到最后指缝里全是小口子,渗着血珠也顾不上擦。
“一层秸秆,一层土,再加点水……”他嘴里念叨着爹教的口诀,把掰碎的秸秆铺了半缸,再盖一层刚从菜畦里挖的表土,用铁锨拍实了。想起空间里那只老母鸡每天下的蛋,鸡粪可不能浪费,他又跑到鸡窝边,用小铲子把鸡粪连同垫着的干草一起刮下来,铺在土层上,一股酸溜溜的味儿直冲鼻子。
“难闻是难闻,肥效肯定顶呱呱。”何雨柱屏住呼吸,又往上盖了层秸秆。就这样一层秸秆、一层土、一层鸡粪,像码砖似的往上堆,直到快填满陶缸,才把最后一把土拍上去,浇了两瓢灵泉水,让整个堆肥保持湿润又不涝的状态。
“还得封起来发酵。”他找来块破旧的麻袋片,浸了水盖在缸口,又压了块石头,防止雨水进去。做完这些,他直起身捶捶腰,看着那口冒着热气的陶缸,心里有点打鼓:“能成不?别到时候沤出一缸臭水来。”
接下来的日子,何雨柱成了“观肥员”。每天早晚都要去掀开麻袋片看看,闻闻味儿。头几天,缸里一股生腥气,秸秆还是硬邦邦的,他心里急得不行,总觉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爹说过,沤肥得有耐心,得等它‘发烧’。”他安慰自己,又往缸里掺了把从外面捡的骨头渣——听老人说,骨头沤烂了是磷肥,能让果子结得更结实。
第五天早上,他刚掀开麻袋片,一股热乎乎的酸腐味就涌了出来,比之前的生腥气浓多了。伸手往堆肥里一插,居然有些烫手!
“成了!开始发酵了!”他惊喜地喊出声。只见最上面的秸秆已经发黑变软,扒开一层看,底下的鸡粪和土混在一起,变成了深褐色的泥状,摸起来黏糊糊的,带着股腐熟后的特殊气味——不好闻,却透着股“养分”的味道。
他赶紧用小铲子挖了点腐熟的肥料,埋在番茄苗根边,又浇了点灵泉水。没想到才过三天,那些蔫头耷脑的番茄苗就像喝了提神汤似的,叶子舒展开了,边缘也不卷了,绿油油的透着精神,连茎秆都好像粗了一圈。
“管用!”何雨柱乐得直搓手,又琢磨着再弄点“进阶版”肥料。他想起化学课上学的,氮肥长叶,磷肥促果,钾肥壮茎。这堆肥里氮肥够了,磷肥也有,就是钾肥差点意思。
“草木灰是钾肥!”他一拍脑门,想起空间角落里堆着的玉米芯和树枝,都是烧草木灰的好材料。他找了个破铁盆,把干透的玉米芯掰碎了,点着了火。火苗“噼啪”地舔着玉米芯,冒出的白烟带着股草木的清香。等火灭了,盆里剩下一堆灰白色的粉末,轻轻一吹就飞起来,这就是草木灰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草木灰收进个陶罐里,又从陶缸里舀了些腐熟的有机肥,按比例掺在一起,装在几个小布包里,想试试这“混合肥”的效果。他在豆角藤根边埋了一包,又在刚种的萝卜地里撒了点,每天观察记录。
一周后,奇迹真的发生了。施了混合肥的豆角藤像疯了似的长,顺着他搭的架子爬得老高,开出了一串串白中带紫的小花,看着就喜庆;萝卜地里的小苗也蹿得飞快,叶子绿得发黑,比没施肥的地块高出一大截。
“看来这土法化肥真能行!”何雨柱拿着小本子记个不停:“混合肥比例:腐熟有机肥五份,草木灰一份,适用于开花结果期作物……”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豆角图案,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得意。
他又琢磨着往肥料里加东西。听说蛋壳含钙,能让果实更硬实,他就把攒了半个月的蛋壳洗干净、晒干,碾成粉掺进堆肥里;听说鱼鳞鱼肠是好东西,他特意去河边捞了些小鱼虾,埋进陶缸底层,虽然那味儿差点把他熏晕,可腐熟后埋在黄瓜根下,结出的黄瓜又直又嫩,顶花带刺的,看着就招人喜欢。
有天晚上,他躺在草棚里琢磨:“要是能让肥效再快点就好了。”突然想起化学老师讲的“催化剂”,虽然他没有正经的催化剂,可空间里的灵泉水不是普通水啊!
第二天一早,他就往新的堆肥缸里浇了半瓢灵泉水。果然,这次发酵速度明显快了,三天就开始发热,一周就能用。而且用灵泉水沤出来的肥料,颜色更深,黏性更大,施到地里,蔬菜叶子上像抹了油似的发亮。
“这哪是简易化肥啊,简直是‘空间特供肥’!”何雨柱看着满园子生机勃勃的蔬菜,心里美得不行。番茄挂满了红灯笼似的果子,豆角垂得像绿色的帘子,萝卜缨子底下藏着胖乎乎的萝卜,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清新的泥土香。
他摘了个最大的番茄,用袖子擦了擦就咬了一大口,酸甜的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流,比供销社买的好吃十倍。“这才叫菜味儿!”他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又想起该给肥料记个配方表,免得下次忘了比例。
月光洒在陶缸上,映得那层麻袋片泛着银光。何雨柱坐在菜畦边,借着月光写着他的“化肥秘方”,字迹虽然歪歪扭扭,可每个字都透着股踏实劲儿。他突然明白,不管是种地还是过日子,都像这沤肥一样,得肯下笨功夫,肯琢磨,哪怕是土法子,只要用心,也能种出比“洋办法”更实在的收获。
夜风里,陶缸里的肥料还在悄悄发酵,发出细微的“咕嘟”声,像在为这土法智慧唱赞歌。而何雨柱的小本子上,又多了一行字:“灵泉水+草木灰+鱼骨粉=?明天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