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见她不为所动,又开始新一轮的苦苦哀求,声音凄切,引得邻里已有探头张望者。
正当祝听汐蹙着眉头,不知该如何彻底摆脱这纠缠时,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赵春生不知何时回来了,他面色沉冷扫向跪在地上的素云,声音带着厉色:“不是同你说过了,此事绝无可能!你竟还敢求到我娘子头上?”
素云被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和冷厉的气势吓得一哆嗦,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哀哀唤道:“赵捕头……”
“滚!”赵春生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语气冰寒,“再敢来骚扰我家娘子,休怪我不讲情面,王顺在牢里会受什么罪,我可不敢保证。”
素云被他这话里的狠意彻底吓住,呆呆地跪在原地,连哭泣都忘了。
赵春生不再看她,揽着祝听汐的肩膀,径直进了屋,反手关上了门,将那些窥探的视线隔绝在外。
屋内,祝听汐看着他余怒未消的侧脸,轻声问道:“你一向处事圆滑,今日怎么对她这般凶神恶煞的?”
赵春生闻言,脸上的冷厉瞬间融化,他凑近她,带着点戏谑的笑意,仔细端详她的神色:“怎么?可是被我吓着了?”
祝听汐摇摇头,她知他是为了护着自己。
赵春生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我看你是不忍心严词拒绝她,站在门口被她纠缠。这个恶人,只好由我来当了。”
他敛了笑意,正色道,“那个王顺,已经亲口承认人是他杀的,只是不肯交代详细的案情经过。今日晌午这妇人就来衙门求过我了,我没答应,没想到她竟摸到这里来求到你头上。”
“当真是他杀的?”祝听汐虽已猜到,但得到确认,心下还是一沉。
“错不了。”赵春生语气肯定,“在他家搜出了作案的工具,现场也留下了属于他家的豆子,更重要的是,有他自己的画押为证。”
祝听汐想起那日去王顺家看豆子时,素云就神情紧张异样,方才又是那般闪烁其词。
难道,素云不仅是知情者,甚至当时就在现场?
她压下心中的猜测,问道:“王顺这人我接触过几次,觉得他挺老实的,也不爱与人起冲突,怎么偏偏就和那个李四闹到这般地步?”
赵春生看了她一眼,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堪,但既然她问了,他便也如实相告:“那李四是个泼皮无赖,没什么正经营生,偏生性好色。他看上了王顺的儿媳,就是方才那妇人,曾逼迫王顺将儿媳嫁给他做小,被王顺严词拒绝。自此两人就结下了梁子。可那李四脸皮极厚,依旧时不时上门骚扰。”
祝听汐没想到竟是这个缘由,对那死去的李四更添几分鄙弃,忍不住低声啐道:“真是死有余辜!”
她那义愤填膺的小模样,引得赵春生失笑。
祝听汐又想起素云那绝望的眼神,心中不忍,试探着问:“那这情形,王顺的罪名,能否争取从轻发落?”
赵春生叹了口气:“这事棘手。关键在于王顺自己梗着脖子,不肯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只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县太爷现在也头疼得很,案情不清,如何量刑?”
祝听汐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可一想到素云孤儿寡母,还有那可能因此破碎的家庭,心里终究像是压了块石头,有些闷闷的。
赵春生将她的低落看在眼里,心头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这媳妇,心肠怎地就这么软呢?
“你做什么?”
身子陡然一轻,已被他稳稳抱起。祝听汐低呼一声,手下意识环住他脖颈。
赵春生低头,瞧见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弯起:“见娘子心软,正好讨点便宜。”
哪里是讨便宜,分明是瞧她为旁人事蹙眉,故意闹她。
祝听汐心里那点闷被他搅散,脸埋在他肩窝,声音闷闷带嗔:“快放我下来,闻溪还在家呢,看见了不好。”
赵春生抱着她,稳稳地朝里间走去,嘴角噙着笑,语气笃定:“他看不见。”
就算那小子真看见了,只要不是个榆木疙瘩,也该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自然会乖乖躲开。
她被放在榻上,他手臂却未松,依旧圈着,下巴轻蹭她发顶,低声问:“还想着那事?”
她在他怀里摇头,指尖无意识卷着他衣襟。
他便笑了,侧头寻到她的唇,轻轻碰了碰。
“不想就好,”他抵着她额头,气息温热,“那些糟心事,有我。”
祝听汐不想他跟着自己闷闷不乐,岔开话头:“你前几日不是说,虎子要送来,怎还不见来?”
赵春生闻言啧了一声:“再来个半大小子,咱们还怎么亲近?”
腰间立刻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他握住那只软手,笑着讨饶:“明日,明日大嫂就送来。”
祝听汐作势要起身:“那我去肉铺说一声,留些好肉。”
赵春生拉着她手腕不放:“何必麻烦,去酒楼订一桌便是。”
话落,低头便吻住她的唇。不似方才的浅尝辄止,这次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辗转深入。
祝听汐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搅得气息紊乱,轻推了他一下,反倒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榻上。细密的吻顺着唇角滑向颈侧,留下湿热的触感。
“门……”她偏头躲闪,声音发颤。
“闩了。”他含糊应着,齿尖不轻不重地磨蹭着她敏感的耳垂,引得她一阵战栗。
衣衫不知何时松散开来,温热的手掌探入,抚过腰间细腻的肌肤。她忍不住轻吟出声,身子软了下来,攀住他坚实的臂膀。
“别,天还没黑……”残存的理智让她微微挣扎。
赵春生低笑,气息灼热地喷在她耳畔:“夫妻伦常,分什么昼夜。”
手下动作不停,熟练地解开她腰间系带。
罗裙委地,帐幔轻摇。细碎的呜咽被吞没在纠缠的唇齿间,只余彼此急促的喘息交织。
他精壮的胸膛贴上来,烫得她微微发抖,却又不由自主地迎合。
指尖深深陷入他背肌,她在情潮翻涌间仰起颈子,眼尾泛红。他吻去那抹艳色,动作愈发孟浪。
暮色渐沉,屋内春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