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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号驶入真假原时,原上的景象透着一股诡谲的迷惑性。东侧的“真域”被一团沉滞的“刻板之气”笼罩,土地是毫无光泽的青灰色,草木长得整齐划一,连叶片的数量都一模一样,仿佛被模具浇筑而成。这里的“真族”沉迷于“执守刻板”,他们信奉“眼见为实,一成不变”,把“变通”视为“造假”。农夫们只认祖辈传下来的稻种,哪怕产量极低也不肯换,说“这才是真种子,别的都是假的”;工匠们做器物必须严格按古法,尺寸差一丝都要毁掉重造,说“差一点就不真了”,结果半年做不出一件成品。真域的人说话像背书,一字一句都要核对“标准答案”,有个孩子比喻“月亮像小船”,被先生训斥“月亮是圆的,说像小船就是造假”,吓得孩子再也不敢开口。

西侧的“假域”则被一团虚幻的“变幻之气”包裹,土地是流动的七彩颜色,草木能随意变成其他模样,石头可以伪装成金银,仿佛一切都能随心所欲。这里的“假族”执着于“沉迷虚妄”,他们视“真实”为“束缚”,认为“能骗过人就是本事”。农夫们用幻术把杂草变成庄稼,骗官府说丰收了,结果自己饿得啃树皮;商人把石头伪装成宝石卖给外人,说“只要别人信,假的也是真的”,结果被发现后遭人报复,店铺被砸得稀巴烂。假域的人说话没有一句真的,见面就互相吹嘘“我昨天变成了龙”“我家里有座金山”,有个老人快病死了,儿子还在跟人炫耀“我爹身体比小伙子还壮”。

“星力显示,真域的能量如同生锈的铁锁,虽坚固却死板,执守刻板终会被时代淘汰;假域的能量如同泡沫,虽绚烂却易破,沉迷虚妄终会露馅。”清禾展开星符,符纸一半被真域的刻板之气冻得坚硬,星纹排列得如同算盘珠,毫无生气,一半被假域的变幻之气搅得模糊,星纹时隐时现,毫无根基,“他们把‘真’与‘假’拆成了对立的虚实,却忘了真是假的根基,假是真的显用——就像戏剧,真实情感是真(根基),扮演角色是假(显用),无真之假是胡闹,无假之真是枯燥,真假相济,方能洞明。”

阿木走到真域的“刻板村”,看到一个老裁缝正把一件领口稍大的衣服剪碎。顾客明明说“宽松点舒服”,他却念叨“祖宗的尺寸就是这样,改了就不真了”。阿木拿起一块布料,根据顾客的体型裁出合身的样式:“你看,真不是死板,是贴合实际。就像做鞋子,合脚是真(根本),样式可变是假(显用),只认旧样不合脚,再真也穿不了。”老裁缝看着顾客穿上新衣服时的笑容,剪碎的布料在手里变得沉重。

火灵儿来到假域的“虚妄村”,看到一个骗子正用幻术把泥土变成馒头,骗一个孩子说“吃吧,这是真的”。孩子咬了一口,满嘴是泥,哭得撕心裂肺。火灵儿用焚天绫点燃骗子的幻术,露出泥土的本相:“你看,假若脱离真,就是害人。就像生火,真实的热是真(根本),火焰的形状是假(显用),没有热的火,再好看也暖不了人。”骗子看着孩子哭红的脸,幻术在他手中渐渐消散。

真域的首领“刻板伯”穿着浆得硬挺的旧袍,手里总拿着一本“真典”,说话时必须翻书核对,生怕说错一个字。他对阿木说:“只有照着祖宗的规矩来,才是真的,半点不能改。假域的人没一句真话,迟早会被自己骗死。”可当邻域用改良的农具种出的粮食比他们多十倍,连娶媳妇都用新花样时,他的“真典”上找不到应对的办法,硬挺的袍子下,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假域的首领“虚妄侯”穿着能变幻颜色的袍子,手里总玩着一个能变模样的泥偶,说话时眼神飘忽,没一句靠谱。他对火灵儿说:“真的多没意思,假的想变啥就变啥,多自在。真域的人傻,被‘真’捆得死死的。”可当他用幻术骗来的粮食吃完了,想变些真东西却啥也变不出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变幻的袍子也失去了光泽。

不久后,真假原遭遇了“虚实劫”。真域因不肯变通,粮食短缺,器物老旧,连打水的井都还是祖辈挖的浅井,旱季一来就见底,刻板伯想让大家挖口深井,却被族人说“祖宗没挖过,不算真本事”,只能看着族人渴得嘴唇干裂;假域因没真本事,幻术骗不了饿肚子,有人想种点真庄稼却不会,虚妄侯想让大家学真本事,却被族人笑“学傻了”,只能任由村子越来越萧条。

刻板伯看着渴晕的孩子,终于把“真典”扔在地上:“挖井!祖宗没做过的,我们来做!”虚妄侯看着饿得啃树皮的族人,第一次捏碎了手里的泥偶:“学种地!再假的幻术,也填不饱肚子!”

“真不刻板,假不欺心,真假相济方得洞明。”阿木的声音如同照妖镜,既能显露出真实的根基,也能容纳合理的变化,“刻板伯,真是本质,却需假来灵活显用,就像写字,笔画是真(根本),字体可变是假(风格),只认一种字体,写不出好文章;虚妄侯,假是显用,却需真来稳固根基,就像画画,意境是假(想象),笔墨是真(基础),没有笔墨的画,再有意境也画不出来。”

阿木催动界源石残片,白光为真域注入“活用道韵”,让他们学会“真中含假”——坚守根本,却不再刻板,改良农具,翻新器物,挖深井引水,庄稼长得越来越好,生活也有了新气色;白光为假域注入“固本灵机”,让他们懂得“假中存真”——允许合理的变化,却不脱离真实,学种庄稼,学做实事,用幻术装饰庆典而非骗人,村里有了真实的粮食,笑容也变得真诚。

清禾的星符在空中画出一幅“真假图”:图中艺术,情感真挚是真(内核),表现手法是假(形式),无真之假是炫技,无假之真是直白;人际交往,真心待人是真(本质),礼仪辞令是假(形式),无真之假是虚伪,无假之真是粗鲁。“星力显示,虚实的智慧,本是‘真假相生’——真为假立根,假为真添彩;执真则固,逐假则迷。唯有相济,方能通达。”

在阿木等人的引导下,真族开始“真而能活”——保持真实的本质,却学会灵活变通,他们的新农具省力高效,新器物美观实用,说话虽然依旧实在,却多了份委婉,日子过得踏实又有生气。刻板伯穿上合身的新衣服,看着井里涌动的清水,感慨道:“原来真不是死的,活学活用,才是真聪明。”

假族则“假而有真”——保留想象的灵动,却不再脱离实际,他们种的庄稼有了收成,做的器物有了用处,幻术只用来增添乐趣,有人还成了远近闻名的魔术师,靠真本事吃饭。虚妄侯捧着自己种的红薯,笑着说:“原来真东西吃着这么香,比变出来的踏实多了。”

离开真假原时,两族共同制作了一面“真假镜”——镜面能照出事物的本相(真),镜框却雕着变幻的花纹(假),镜背上刻着“真为骨,假为衣,骨正衣美方为得体”。刻板伯说:“这镜告诉我们,再实在的骨头,也得有衣服遮护,不然不成体统。”虚妄侯补充道:“也告诉我们,再好看的衣服,没有结实的骨头撑着,也立不起来。”

定风号的船帆载着真假相济的道韵,清禾的星符指向星图上的“苦乐海”。那里的生灵似乎困在“追逐极乐”与“沉沦苦厄”的迷局中,能量场一半如沸腾的糖稀般甜腻,一半如冻结的苦汁般冰冷。

“苦与乐,藏着甘苦的智慧。”阿木望着远方,“苦是乐的根基,乐是苦的回甘,逐乐则贪,惧苦则怯,苦乐相济,方能滋味悠长。”

船帆破开浪涛,带着新的领悟,驶向又一片等待勘破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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