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内的金属壁带着刺骨的冷意,风扇转动的 “嗡鸣” 在狭窄空间里回荡,却神奇地与林影报出的 “窗口期” 完美同步 —— 当黑色影雾在管口凝成 “可进入” 的信号时,风扇叶片恰好转到最高处,留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连气流都仿佛被刻意调整过,没有掀起半点灰尘。
陈昊率先缩起身子钻进去,金属丝在指尖缠成细圈,轻轻勾住通风管内壁的凸起,全程没有发出一丝金属碰撞声;苏婉紧随其后,淡绿色防护圈收至紧贴身体,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只有鼻翼的细微起伏证明她还在呼吸;凌风走在最后,银色光丝提前探向风扇后方 —— 透视能力全开,却只看到空荡荡的通风管延伸向黑暗,管壁上没有任何陷阱触发装置,甚至连常年废弃该有的蛛网、灰尘都少得异常,像有人刻意清理过。
“前方 15 米左转,进入主通道上方通风管,下方是巡逻傀儡的必经路线,通过时需保持静止 30 秒。” 林影的声音在通风管内低低响起,没有丝毫回声,黑色影雾顺着管壁蔓延,在左转处标出一道清晰的箭头。她的影灯始终保持着稳定的亮度,既不会亮到暴露位置,又能刚好照亮前方 50 厘米的路,精准得像经过千百次演练。
凌风的透视再次扫向下方 —— 主通道的地面铺着破损的地砖,一道淡黑色的轨迹沿着墙根延伸,那是傀儡移动时留下的能量残留,与林影说的 “必经路线” 完全重合。30 秒后,两道模糊的傀儡身影果然从通道尽头出现,步伐整齐得像时钟齿轮,没有丝毫偏差,甚至在经过通风管正下方时,还刻意放慢了速度,仿佛在 “配合” 他们的潜伏。
“太怪了……” 凌风在心里默念。上次对抗幻毒小队时,哪怕是预设好的战术,也会因傀儡的临时转向、能量波动异常出现偏差,可这次,从电缆通道到通风管,再到傀儡轨迹,所有细节都像被写进剧本里,没有一丝意外。他悄悄激活空间感知,让银色光丝贴着通风管内壁延伸,试图捕捉 “人为操控” 的能量痕迹,可感知到的只有冰冷的金属、微弱的影域残留,还有…… 一种若有若无的 “包裹感”,像空气里藏着看不见的丝线,正悄悄跟着他们的轨迹。
陈昊显然没察觉到这份异常,他正兴奋地用金属丝勾住通风管的格栅,等待林影的信号。当傀儡身影彻底消失在通道拐角时,林影的影雾瞬间缠住格栅,轻轻一拉,锈蚀的格栅便无声脱落 —— 没有预想中的卡顿,没有金属摩擦的声响,甚至连格栅边缘的锈屑都没掉下来,像被人提前松了螺丝。
“下去后沿右侧走廊走,第三个门就是数据核心室的备用入口,门锁是老式机械锁,陈昊 3 秒能打开。” 林影率先跳下去,影雾在落地瞬间铺开,消去了所有声响;苏婉跟着跳下,防护圈轻轻触到地面,没有激起半点灰尘;凌风最后落地时,特意用透视扫过走廊的每一处角落 —— 墙面没有暗格,天花板没有隐藏监控,地面没有压力感应装置,甚至连空气中的影域能量都稳定得异常,像被刻意维持在 “安全” 的浓度。
走廊里静得可怕,应急灯的光晕在墙面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有看不见的幽灵在暗处窥探。他们的脚步声被林影的影雾完全吸收,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重地敲在胸腔里,与周围的寂静形成诡异的对比。凌风走在中间,左手悄悄靠近陈昊的胳膊,右手轻轻碰了碰苏婉的手腕 —— 那是他们约定的 “高度警惕” 信号,陈昊的金属丝瞬间从 “探路模式” 切换成 “防御模式”,苏婉的防护圈也悄悄扩展,覆盖了身后的退路。
“还有 10 米到备用入口。” 林影的声音依旧冰冷,影雾在前方标出清晰的路线,甚至提前指出了 “第三个门” 上的细微划痕,“门后无傀儡,数据终端的能量指示灯应该是红色,证明处于待机状态,需要苏婉用治愈能量激活。”
凌风的透视穿透门板,果然看到里面的数据终端亮着红色指示灯,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埋伏。可这份 “果然” 没有让他放松,反而让不安感像藤蔓般缠上心脏 —— 他想起赵刚在密令里说的 “高危级任务”,想起废弃工厂里的空间干扰装置,想起深渊势力对 “关键数据” 的重视,怎么可能只派几个巡逻傀儡防守?这太不合常理,太像一个精心布置的 “诱饵”,引诱他们一步步走进核心室。
“凌风,怎么了?” 苏婉察觉到他的紧绷,轻声问,掌心的绿光泛起微弱的波动,“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 凌风摇头,目光却没离开那扇门,“开门时我用空间光丝护住你们,苏婉激活终端时别靠太近,陈昊注意警戒身后 —— 我总觉得…… 太安静了。”
陈昊点头,金属丝在指尖凝成细钻,对准门锁的缝隙 —— 正如林影所说,3 秒后,“咔嗒” 一声轻响,门锁被成功打开。门缓缓推开,一股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冷气涌出来,数据终端的红色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像一只盯着他们的眼睛。
林影率先走进房间,影雾在终端周围铺开,确认没有陷阱后回头:“安全,苏婉可以激活终端了。”
苏婉刚要上前,却被凌风拉住。他的空间感知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常 —— 不是来自房间内部,而是来自走廊深处,那道若有若无的 “包裹感” 突然加强,像黑暗中伸出的手,悄悄捂住了他们的退路。凌风的透视再次扫向走廊,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一种强烈的预感在脑子里炸开:他们不是在 “潜入”,而是在 “被引导”;不是在 “避开危险”,而是在主动走进深渊早已准备好的 “胃囊”。
“先等等。” 凌风的声音有些沙哑,银色光丝在房间门口凝成一道淡淡的屏障,“林影,你用影域回放看看走廊深处的情况,我总觉得…… 不对劲。”
林影的影雾顿了顿,随即顺着门缝探向走廊深处,几秒后回头,依旧是没有情绪的语气:“走廊深处 100 米是配电室,没有傀儡,没有陷阱,能量波动稳定。可能是废弃建筑的正常寂静,别多想,激活终端要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凌风看着她眼底的黑色影雾,没有再反驳。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已经走到了核心室门口,已经被这份 “异常顺利” 推到了悬崖边缘。走廊里的应急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光晕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像巨兽张开的嘴,而他们,正站在这张嘴的边缘,即将踏入那片黑暗的 “胃囊”。
陈昊已经走进房间,金属丝在周围布下简易防御;苏婉也跟着上前,掌心的绿光对准数据终端的激活按钮;林影站在门口,影雾悄悄挡住了门缝,像在 “隔绝” 外面的世界。凌风最后一个走进房间,转身关门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走廊 —— 黑暗中,那道 “包裹感” 终于消失,却留下了一丝极淡的影域能量痕迹,与林影的影雾,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安感终于变成了冰冷的现实。凌风握紧指尖的银色光丝,知道这场 “幽灵行进” 的终点,不是成功拦截数据,而是一场早已注定的 “围猎”。而他们,就是那批被引导进围猎场的猎物。